銅鎏金雙喜燭臺上,龍花燭燃燒正旺。
芙蓉帳暖,錦被生香,躺在一片喜慶的大紅中,雪烏發,杏眼明,態人。
蕭思睿黑沉沉的眸中倒映著火,一瞬不瞬地看著床上待他采擷的佳人,向來冷峻的面容也染上了一緋。
大手輕巧地落到抹的系帶上,如蜻蜓點水,正要開系帶,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他疑地看。
借著他的手翻坐起,綢緞般的烏發如流瀑傾瀉而下,的發覆上他的手背,帶來意。
他手指纏繞上的發,低眸問道:“怎麼了?”
瑟瑟瞄了瞄他的肩傷:“你了傷,還是我來吧。”
“你來?”他微愣,不是不記得了嗎,打算怎麼來?
瑟瑟紅著臉點點頭,杏眼水汪汪的仿佛兩潭清泉,往里挪了挪,讓開一個位置道:“你先坐下。”
蕭思睿坐上床。
瑟瑟又道:“也上來。”
他背倚床板,依言將兩條長挪上來,住了錦被,有些期待接下來會怎麼做。
瑟瑟跪坐在床上,猶豫了下,手下了他松松披在上的袍。呼吸一頓,飛快地移開了目。這家伙袍之下,竟什麼也沒穿。
真不要臉!
他低聲解釋:“我一只手,沒法系汗巾子。”
好吧,算他有理。稍稍鎮定,腦中兀自一片混沌,一時有些茫然,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這時才深什麼知易行難。可機會難得,他傷了,才有機會拿到主權,就這麼放棄了,實在可惜。
想了想,手從枕下找出剛剛慌之下藏起的小冊子,翻到被他抓包時看的那一頁,認真地又看了一遍。
應該不難……吧?
反倒是蕭思睿,見莽莽撞撞要坐下來,嚇出一冷汗,一把將摟到懷中道:“等一下。”
前世,十九歲嫁陳括,二十歲跟了他,正是一個子最好的年華,床笫之間尚且不堪承。如今的剛過及笄之年,子還未完全長,什麼準備都不做就來,還不得傷到?
瑟瑟不知死活地在他懷中掙扎:“放開我,說好的我來的。”
他被扭得一火氣,低頭,要封住甜的。別開頭,不滿地控訴:“你說話不算話。”
他簡直要被氣笑了,有這樣好心當作驢肝肺的嗎?
他深吸一口氣,下幾炸的念,耐著子哄:“你來可以,不能了步驟。”
疑地看他,還要什麼步驟?
他低頭含住敏的耳垂,聲音喑啞:“來,我先示范一遍。”
錦帳落下,和了曖昧的影,纏的人影投在帳上,床楞搖晃起來,“吱呀”聲中,的哦聲不時響起,到最后變作難耐的泣聲:“好疼,混蛋,說好我來的。”
蕭思睿低啞的聲音響起,帶著饜足與縱容:“好,那我不,你來吧。”
瑟瑟氣急敗壞:“你先放開我的腳,不許……”倒一口氣,聲音破碎起來,后面的話也不知被什麼堵住,久久發不出。
床楞搖晃得越發厲害,許久,他低低的笑聲響起:“兒,不是說好了你來的嗎,怎麼不?”
瑟瑟的聲音低得仿佛貓,含含糊糊的,不知在說什麼。
片刻后,錦帳掀開,蕭思睿披了袍走出來。后紅被狼藉,瑟瑟兩條雪白的胳膊都在外面,紅的面上汗津津的,青凌,睡意惺忪。
蕭思睿了抱月進來幫清理,自己去了耳房。
等他回來,瑟瑟已經陷沉睡。抱月輕手輕腳地幫清理干凈,正要為穿上寢。蕭思睿揮了揮手,抱月紅著臉退了出去。
瑟瑟毫無所覺,酣睡正香。
他正要進被窩,目掠過,看到軀上青青紫紫的痕跡,皺起眉來。這一世的比前世年紀小,子更為氣,他都已經注意控制力道了,還是留下了這麼多痕跡,更別提進時,的難。卻依舊努力接納著他。
他心中憐意生起,起從柜中取出一個玉盒,打開蓋子,用指尖蘸了點里面的藥膏,一點點幫抹上。
指下的宛若綢,得不可思議,他的呼吸又開始重。剛剛顧念著是第一次,他其實并沒有盡興,這會兒,在的刺激下,他輕易被再次挑起了念頭。
只是,他苦笑,哪經得起再一次的折騰。他也只有忍著吧。
好不容易抹完藥膏,他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需要去洗個冷水澡。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規律的敲門聲。他心頭微凜,回頭看瑟瑟,見睜開了眼睛,迷蒙地看著他,一副鬧不清發生了什麼事的表。
他安地拍了拍:“你繼續睡。”起到了門邊,低聲音問道:“什麼事?”
陶姑的聲音響起:“大人,外院傳來消息,孟將軍連夜趕到,有事求見。”
孟中原?這個時候趕過來?
蕭思睿神一凝,迅速地拿過外袍和下裳。瑟瑟也清醒過來,強忍著困意起:“我幫你穿。”他剛想說不必,已披好寢,接過他手中的袍服道,“你右手不便。”
他著明明困倦之極卻強撐的模樣,面上不,心中歉疚之極,想著明兒一早就得去找魏與義,讓肩傷早點好起來。
瑟瑟很快幫他穿戴好,打了個呵欠,輕聲道:“早些回來。”
他“嗯”了聲,再抑制不住心中,手將扣懷中,啄了啄紅潤的:“放心。”狠狠心,放開,大步離去。
外院書房,孟中原宛若困,不停地打著轉。蕭思睿的幕僚卓先生陪在一邊。聽到蕭思睿進門的聲音,孟中原倒頭就拜:“大人,你快回來,救救兄弟們吧。”
蕭思睿將他扶起:“中原何必如此?”
孟中原滿面悲憤:“再大殿下這麼折騰下去,我們的大軍就完了。”
蕭思睿神沉凝:“出了什麼事?”
孟中原含淚道:“昨日午時,大殿下斬了雷武。”
蕭思睿和卓先生都是臉微變:“什麼?”雷武是孟中原的副手,直爽,勇武非凡。他出不高,從步卒一步步升到副先鋒之職,靠的就是每次打仗都先士卒,沖在第一線。
這樣一個人,對大皇子沒有任何威脅,大皇子為什麼要殺他?
孟中原道:“他背地里議論了幾次大殿下不如大人,被人聽到,報給了大殿下。大殿下說他妖言眾,搖軍心,二話不說就把他斬了。”
蕭思睿眉頭皺起,大皇子的心也太狹窄了些。怪不得前世百般籌謀,還是輸給了不顯山、不水的陳括。
孟中原憤憤道:“大殿下本就不懂軍中之事,自從接掌大軍,就一心排除異己,任人唯親,軍中被他搞得烏煙瘴氣,再這麼下去,大禍就在眼前。只可惜了老雷……”他哽咽起來。
蕭思睿人在寧國府,對太平州大軍的向卻了如指掌,自然知道,大皇子接手大軍的統帥權后,便大肆安親信,將自己一手提拔的好幾個能征善戰之士或殺或調離,全部安排他的人馬。其他的一時來不及替換,便先震懾。
若是他安排的人有些本事也就罷了,偏偏要麼是他從京中帶來之人,要麼是軍中那些平時捧著他的,溜須拍馬之輩,這些人,哪有打仗的本事?軍中其他人怎麼會服氣?大皇子不想著怎麼安軍心,直接殺人立威。只是,他沒想到,連雷武這樣有口無心的,都會被殺。
看來大皇子是存心殺儆猴。孟中原一氣之下,就這麼跑到他這里來,只怕會授人以柄。
卓先生顯然也有同樣的想法,捋了捋胡子道:“大殿下不懷好意,孟將軍擅自離營,只怕會被他拿來做文章。”
孟中原道:“做文章就做文章,橫豎都翻臉了,老子怕他個球!”雷武被斬后,他就和大皇子大吵了一通,直接將先鋒印還,連都不做了,跑來找蕭思睿。
卓先生跌腳:“將軍也太沖了些,朝廷的將也是你說不做就不做的?”孟中原此舉委實莽撞,軍中將領不比其他,容得人說做就不做,大皇子若是狠絕些,直接拿他當逃兵理,他也辯駁不得。
孟中原將脖子一梗:“除非大人回去領軍,否則,這勞什子的將我還真不稀罕。”
卓先生見他這混不吝的樣子,只覺頭痛裂,無奈地看向蕭思睿:“大人,你看。”
蕭思睿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卓先生嘆了口氣,說的也是,不管孟中原做的事后果多麼嚴重,他都已經這麼做了,他們能做的,只有幫他善后。只是,大人原就在韜養晦,孟將軍這麼一鬧,只怕要將他們的計劃打,不得不提早布置了。
卓先生問:“將軍來此,沿途可有遮掩行跡?”
孟中原不解地看著他。
卓先生明白過來,心中更愁:孟將軍打仗是一把好手,可在這些方面,實在愁人。從前在大人麾下,有大人幫著把關還好,如今大人退了下來,他魯莽的弱點就暴無了。
他了額角,詢問蕭思睿:“先把將軍悄悄安置下來?”
孟中原不明白:“為什麼要悄悄?”
話音剛落,砰砰的敲門聲震天響起,歸箭快步進來稟告道:“大人,廣德軍觀察使黃義帶人包圍了我們府邸,說要捉拿逃兵。”
孟中原然大怒:“他就是大皇子的一條狗,老雷就是他帶著人斬的,老子去會會他。”大步要往外去。
卓先生道:“將軍不可!”
孟中原哪肯聽他的:“先生不必攔我,今日就算我這條命不要了,也要為老雷出這口氣。”
“回來!”蕭思睿冷沉的聲音響起。
孟中原不敢不聽他的,頓住腳步。
蕭思睿道:“先生帶著中原躲一躲,我去會會這位黃大人。”
孟中原不甘道:“大人!”
蕭思睿掃了他一眼,孟中原耷拉下腦袋,不敢作聲了。
幾人走到屋外,發現魏與義也趕過來了。蕭思睿看到他:“與義去一趟院。”
他原本就擔心瑟瑟子,魏與義來得正好,過去幫瑟瑟診脈,問個平安。何況,這個宅子是他的臨時住所,地方小,外面鬧得這麼厲害,瑟瑟在院聽到的靜不會比他小,只怕會嚇到,魏與義也能順便傳個信,好瑟瑟放心。
一切安排妥當,他向震天響的大門方向,目中掠過一道煞氣。
作者有話要說: 謝以下小天使,(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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