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小兒子,是個omega,聽說格很好,雖說歲數是小點兒,但其實很懂事,媽看跟你就很合適。”
林悅華專門把卓向銘回來,鋪墊老長,終于進了重點:“你也不小了,別的媽不管你,但總不能真跟工作過一輩子吧?”
從念書到畢業再到工作,這都多年了,他媽確實沒手過他的個人生活,卓向銘頓了頓,道:“您是真看我結婚晚著急,還是現在需要我跟家的人結個婚?”
母子倆向來直來直往,林悅華沒兜圈子:“需要跟家的人結個婚,順便著急你孤家寡人。你娶了宴,我兩樁事都省心。”
卓向銘的父親卓正德醉心藝,本來心思就不在生意上,可他那輩只他一個alpha,也只他一個男,最后勉勉強強接過家業,打二十五歲頭上娶了林悅華后,一直到現在,都是林悅華當家,他一早就丟開手不管了。
卓家主打實業,但卓向銘興趣的一直在證券這塊兒,畢業后有自己的生意,所以認真說起來,他對家里的況了解不比只看金融雜志的研究員們多。
“非得結婚嗎?”說不上反,卓向銘只是覺得沒必要,“資金上有問題我這邊可以……”
“不是缺錢。”林悅華微微皺眉,“家里沒事,就是……永鑫廣場和隴山溪地的整改文件你看過了吧?”
卓向銘是不關心實業,但這些消息他也會關注:“看過了……您是打算跟氏拿下那個項目?”
且不說隴山溪地面積多大,永鑫廣場,中間兩條商業街幾乎占去城市最中心四分之一的土地,寸土寸金都不足以描述它的價值。
兩家合伙吃下,當中的利益糾葛之繁雜眼可見。
財團間慣用聯姻鞏固合作,在這樣的家庭長大,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對這種事都不算陌生。
而且聯姻也就那麼回事兒,只要兩個人在合作期間保持表面上的婚姻關系,讓東放心、也讓民安心,公司的執行總裁心里就有底了。
卓向銘近期沒有結婚打算,實際上連結婚對象都還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一端,既然林悅華這樣說,他沒多猶豫,便道:“也可以,那就結。”
可卓向銘是答應下來了,林悅華卻沒松了那口氣。
“那還有個事兒,媽要跟你商量……”捧著紅茶杯,這下是有些難說出口了。
要求自己結婚時都沒不好意思,卓向銘道:“您說。”
“嗯……你聽媽說,家那個孩子,今年十八了,在上高中,這學期剛升高三……”
“我知道,您說過了。”
林悅華低道:“他……不是很好。你知道,家太太走得早,家里雖說還有爸爸跟一個哥哥,但都是男的,哥哥又是beta,對omega的照顧就不太……說是頭回發期來的時候傷著了,休了一年學,到現在出門都得帶隔離。”
林悅華說得晦,但卓向銘自己是alpha,從上學第一天就開始接AO生理教育,立刻就懂了:“信息素應激癥?”
林悅華點點頭。
這是在omega中較為常見的一種疾病,一般來說,易得也易治療。
omega天生貴,需要保護,在發期,尤其是第一次發期沒有得到盡心照顧的話,就有可能在之后的生活中對alpha信息素比較敏——并不是容易被挑起,是帶來完全的生理上的疼痛。
但這些經過調理大多數都會自然恢復。只有極數比較嚴重,調理不好,腺上的問題藥又不好介,就只能等到結婚后,跟自己的alpha標記結,在伴信息素的安下慢慢好轉。
一般來說,這也是最好的、對omega傷害最小的辦法。
而宴的況是需要休學,而且到現在還沒好,怕是連發期也紊了——
“您是說,我得標記他?”
林悅華連忙道:“不是不是,媽能那樣兒嗎?”
頓了頓,林悅華又道:“沒你想的那麼過分。就是他現在這樣,生活上實在不是很方便,家那邊就問,既然結婚了,那能不能婚后讓宴搬到你那兒去,一來防止被拍到,說你們剛結婚就分居。二來你是alpha,又年長些,跟你相段時間,看看宴能不能好一點。”
林悅華這樣說并沒有讓卓向銘覺得好接些。
他同意的結婚只是字面意思,去民政局領個證出來、再配合一場婚禮,在面前及法律上完這段關系的開始。
但現在的況顯而易見沒他想象中那麼簡單,領個剛年沒幾天的omega回家跟家里多了只寵貓或者管家機人不一樣,而且牽扯到信息素,就算心再大,這個世界上都不會有哪個AO認為這是小事。
信息素對AO的影響究竟多大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定論,但說它有時甚至能決定生死絕對不算夸張。
傳統觀念早八百年被摒棄了,并不只有omega會到alpha的信息素影響,標記后alpha占有棚、視自己的omega大過命也是事實。
信息素是AO最為私的一條線,它可以是麗的,但它同時也是危險的。經過了暴躁分化期和沖青春期的卓向銘對這一點再清楚不過,所以即便現在宴只是需要一點兒天然alpha的信息素進行安,他也不能輕易確定下來。
“這事兒問我也不管用,那邊兒怎麼說?”卓向銘轉口道。
“這就是總提的,他要不說,這種病咱們也不能知道。”
“我是問……”
林悅華道:“宴。”
“我問宴,他怎麼說?”卓向銘道,“突然就讓他跟個完全陌生的alpha同居,他答應嗎?”
林悅華道:“他能怎麼說,孩子才十八,該是他爸這麼做主了,他就聽話唄。”說著林悅華又道,“這個病說不大是不大,畢竟沒影響,該活蹦跳還活蹦跳。但說麻煩那也太麻煩了,孩子還小,一時半會兒結不了婚,就弄得門都不好出,人多的地方更不能去,他不能老這樣吧?”
“總不就是alpha嗎?”
林悅華瞅他一眼,其實說到一半的時候,卓向銘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信息素幾乎等同于,又怎麼能讓父親去安兒子呢。
卓向銘明白了。
現在聯姻雖然不,但每家對家里的omega都寶貝得厲害也是事實,看家里他那個寶貝疙瘩弟弟就知道。十八歲就被推出來嫁人的更是沒有。
家該還是心疼宴這個病,又趕上兩家做這個項目,才跟林悅華合計現在這樣。
畢竟宴這樣的家世,完全不需要在意是否被短期標記或者結過婚這回事,而且現在連標記清除手都已經非常,以后分開了,本一丁點兒不會影響宴另擇良配。
可理論上是這樣講,卓向銘還是沒法立刻接。一方面是宴確實還小,另一方面,卓向銘自己也不很愿意。
說是快三十了,心理生理都是沒跑兒的社會人,但當年金融學院一枝獨秀的高嶺之花可還實打實沒過一次omega的手。
林悅華道:“你別瞎臭,人家長相配得上使你點兒信息素。”
卓向銘沒惱,只注意到林悅華快,一時沒注意親熱地了聲“”。
卓向銘道:“您見過宴了?”
林悅華也不繞圈子了,眼睛里的滿意一點不假:“周末剛見的,孩子早上有小提琴課,我跟他爸先到,自己坐車過來,背了把小提琴,進門就沖我道歉,說對不起阿姨,他遲到了。”
“特別懂事,又乖,長得也真是好……媽可沒見過這麼標致的孩子。”不繞圈子以后說起宴,林悅華滿臉笑容。說罷又嘆一聲:“可憐了,這樣好的孩子,從小沒媽,才這種罪……”
“……”
“真的特別乖,真懂事,住過去以后大部分時間也都在學校,不會給你搗,你就放心吧。”
卓向銘沒問另一件事。怎麼安宴,除了擁抱接吻,還能怎麼安?問出口,非但無濟于事,可能還要被笑一通子,魔法師,好天真。
何必自取其辱,卓向銘訕訕心道。
卓向銘其實也知道他媽,林悅華做事從來明磊落,而且有一說一,沒有虛的。說到底,是真對宴滿意,才會給他拉這個姻緣,其他的二二三三不過只是些促的旁支罷了。
就是要他點個頭,后面的事就不用他心。
為了讓宴能趕在開學前搬進卓向銘的公寓,兩家長輩策劃著,把婚禮在八月底熱熱鬧鬧地辦了。“世紀婚禮”占滿了各大報紙雜志的版面,所有都在討論這場華麗盛大的婚禮,毫不吝惜地送上祝福,不知道兩個當事人其實在婚禮前只見過寥寥幾面,就在神父面前說了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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