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堪輿和他的狐朋狗友們連日連夜完自己的“友測”之后，《滄海笑》日臻完善，很快就開啟了估值工作討論會。

顧言笙正在對游戲架構做全面剖析講解，只覺得口袋里的手機一直在震，他講完回到座位上后，立刻就把手機拿了出來。

是他的大學室友，李奎，一個徹頭徹尾的小混混，現在說自己洗心革面，想投游戲行業賺錢，搭顧言笙的順風車。顧言笙知道他頭腦靈活鬼點子多，說過很多次，等游戲正式發行之后會面向公眾招聘很多崗位，他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來嘗試。可這人偏偏冥頑不靈，就想混進來做個出錢不出力的有限合伙人。

因為顧言笙沒接到電話，他索就開始微信轟炸他。

【笙哥在嗎笙哥？】

【笙哥，我聽說你的大作就快要了啊，帶我一個唄？】

【我在你家樓下呢，出來談談嘛。】

【話說回來，嫂子在不在家啊？我去找他玩玩。】

顧言笙看到最后一條，面無表地咬了咬牙，低聲音對旁邊的蘇桐道：“我要回一趟家，很快回來。”

蘇桐微怔：“怎麼了嗎？”

“有點急事。”顧言笙一邊收拾桌面上的文件一邊沉聲道。

“好，”蘇桐也不多問，溫聲應道，“這邊有我，沒事的。”

顧言笙“嗯”了一聲，不再多做停留，起離開了會議室。

——

顧言笙將車放在停車場，抄近道往自家樓棟走，結果在一條昏暗的巷子里被李奎逮了個正著。

他邊跟著幾個馬仔，瞬間像猴子一樣的竄出來把顧言笙嚴嚴實實地圍在中間。

“笙哥，好久不見啦，有沒有想我？”李奎斜倚著墻壁，對顧言笙拋了個眼。

“你不是說你洗心革面了？”顧言笙面無表地平視前方，沒有看他們中任何一個人。

“我倒是想，可你不給我機會啊，”李奎委屈地道，“咱們四年的舍友分，就這麼不經考驗嗎？”

顧言笙低頭理了理袖口，淡淡道：“所以你就準備打到我給你機會嗎？”

“不是不是，笙哥，有話好好說嘛，”李奎湊到顧言笙面前，出猥瑣的笑容，“你不是一直以來都不待見嫂子嗎？我可是非常待見的啊，你不要就給我。”

顧言笙眼珠子終于了，緩慢地轉了轉，目幽深地看著李奎。

“嫂子真的是個寶啊，”李奎一臉陶醉地著自己的下，“我那天在外邊見到嫂子了，那段，那臉蛋，我差點就當場子上去干一炮了……哎！哥你干嘛，疼疼疼！別手！”

顧言笙并沒有打他，也沒有說話，只是扣住了他的手腕，臉上波瀾不驚宛若一潭死水，仿佛自己沒出一點力氣，李奎卻覺得自己的手都快被斷了。

“哎**疼疼疼疼疼！你們都愣著干嘛，我手都要斷啦！”

顧言笙剛準備把李奎扔出去再對付旁邊幾個馬仔，卻從天上飛下來一個人，啪啪啪幾記旋風腳就把那幾個馬仔踹翻在地。

顧言笙愣了一下，就聽到一道再悉不過的聲音開啟了潑婦罵街模式：“李奎***的又是你！老子上學的時候就看出來你對阿笙居心叵測！都這麼多年了你還不找老婆是還惦記著他呢？我今天就把你頭打下來看你用什麼去惦記！”

“……”顧言笙默默地束手站立在一旁，宛如一介手無縛之力的弱公子哥。

李奎睜大眼睛看著沈堪輿，語塞了半天才冤枉地道：“我沒有啊嫂子！”

沈堪輿看到顧言笙一副無助可憐的樣子。更是氣得腦殼疼，轉頭就給了李奎膝蓋窩子一腳讓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嫂***，你剛剛他手了你當我瞎？”

“不是啊！是他掐我啊！”李奎哭無淚，“嫂子，我想睡的是你啊！”

“……”沈堪輿鐵青著臉，咬牙切齒地道，“他娘的我看你真的是不想活了。”

“沈堪輿，”顧言笙出聲制止，“算了，他沒占到什麼便宜。”

沈堪輿不管不顧，眼眶發紅，舌頭都直哆嗦：“還沒占到？他都你的手了，我……我都好久沒到了！”

顧言笙嘆了口氣，上前一步，扣住了沈堪輿的手腕。

沈堪輿渾都僵了一下，回頭愣愣地看著顧言笙，眼睛都不會眨了。

顧言笙淡聲道：“現在到了。”

沈堪輿像一只炸的貓突然被人呼嚕一下從后腦勺擼到整個脊背，除了渾發地瞇起眼睛，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顧言笙看向李奎和幾個馬仔，聲音無波無瀾，宛若空山深谷里的清幽風聲，讓人脊背發涼腳底生寒：“還不走嗎。”

李奎連滾帶爬地從地上起來，咬牙切齒地道：“顧言笙，有你的，你給我記著。”

顧言笙看著他們消失在巷子盡頭，才松開了沈堪輿的手，道：“沒事了，回去吧。”

沈堪輿還是呆呆的，被擼得太舒服，腦子一時轉不過來，了被顧言笙過的地方，咧開就只是傻笑了兩聲。

“……”顧言笙輕嘆一聲，“你還笑，沒聽到李奎說了什麼嗎？”

沈堪輿哪里管李奎說了什麼，臉上維持著小狗的笑容樂呵呵地看著他，恨不得能圍在他邊跑兩圈撒歡。

顧言笙頭疼地了鼻梁：“你剛剛準備出去嗎？去哪里？”

沈堪輿眨眼睛看著他，乖巧地答：“去買東西。”

顧言笙覺得自己仿佛都能看到沈堪輿后搖個不停的尾，心里不有幾分哭笑不得，臉上的神也和了起來：“走吧，我送你過去。”

沈堪輿呆愣兩秒，看到顧言笙已經轉過往前走了，連忙撒開丫子追了上去：“阿笙，我自己可以去的，你有事的話先去忙，別耽誤了啊！”

“我有事跟你說。”

“哦，好。”沈堪輿跟在顧言笙后，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口袋里翻出一包藥片，囫圇咽了幾粒下去。

——

沈堪輿坐進顧言笙車里的時候格外小心翼翼，仿佛自己坐的是一只氣球，只坐了整張座椅的三分之一不到。

坐穩之后，他單手撐著椅子，另一只手有些困難地從口袋里翻出一包紙巾，掏出兩張墊在自己的鞋下面，完了抬頭沖顧言笙笑出一口大白牙：“這車真新啊。我都忘記上次坐是什麼時候了，覺沒什麼兩樣，還是一樣新，阿笙真的很惜東西啊。”

顧言笙直接無視了他的廢話，下頜繃得很，盯著他坐了三分之一座椅的屁面無表地道：“你干什麼？”

沈堪輿被他盯得一陣哆嗦，立馬把屁抬了起來，手忙腳地去紙巾：“我……我拿紙墊一下再坐。”

顧言笙直接把他按了下來。

沈堪輿微弱地“啊”了一聲，倉促地低下頭去，將臉上的痛苦掩藏了起來。

顧言笙微怔：“怎麼了嗎？”

“沒、沒怎麼，”沈堪輿笑了兩聲，“你突然這樣，嚇了我一跳。”

他這破腰，真的是要廢了吧。打了幾個人而已，就又疼得像要斷了一樣，牽扯得渾都宛如散架一般，又疼又沒有力氣，連坐著都很困難。

顧言笙見他沒什麼事又咋咋呼呼鬧得人心慌，臉又沉了下去：“坐就好好坐，這椅子不會塌。”

沈堪輿低垂著眼睫，了額頭的汗，有些為難地道：“可是……我很熱啊，一直出汗，弄臟了怎麼辦……”

顧言笙擰了一下空調的開關：“熱就開空調，開窗也可以，坐好。”

沈堪輿小時候強壯，不怕冷也不怕熱，這幾年每況愈下，大夏天也會莫名其妙地發冷，就活活折騰出了怕冷的病，更是不敢直接對著空調吹。看到看顧言笙臉不好，他不敢再造次，乖乖地把椅子坐實。

可他腰實在疼，靠著座椅很不舒服，只能用右手在顧言笙看不到的一側支撐著，這才好了些。

要是有個靠枕墊一下就好了。

雖然腰疼得厲害，沈堪輿仍舊是嬉皮笑臉，因為他心實在是好：“阿笙，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兒，特別高興啊？”

顧言笙瞥了一眼他腳底下墊著的紙巾，不是很想理他。

沈堪輿最擅長的沒臉沒皮神功又拿出來了：“肯定是特別好的事兒。你看你都沒有那麼煩我了，我上一次坐你的車，你還叮囑我不要弄臟，現在你都不介意了，哈哈。”

顧言笙還是不想理他。

沈堪輿繼續樂呵呵地道：“到底是什麼事兒啊？你剛剛不是想跟我說的嗎，說說嘛。”

顧言笙被他的知了式聊天法深深折服，只能認命地說起了正事：“你知道李奎今天為什麼過來？”

沈堪輿沒想到是這個事，一秒就嚴肅警惕起來：“他是不是想威脅你什麼？我知道他一直覬覦你的貌，但是怎麼也不至于用欺負你的方式吸引你的注意吧。他是不是以為自己是霸道總裁？”

顧言笙一聽到“覬覦你的貌”就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忍著聽到他說完，終究是遏制不住地嗆咳起來。

“怎麼了？”沈堪輿張起來。

顧言笙搖了搖頭，還是咳。

沈堪輿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被他咳得一一的，下意識地朝他湊近了些，手作輕地給他拍背順氣：“別害怕阿笙，他不敢再來欺負你的，他再敢我就把他的頭打下來。”

顧言笙止住咳嗽，卻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他，眸深黯。

沈堪輿對上他的目，再看看自己仍舊搭在他背上的手，頓時覺得自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