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歧山，帝宮。

夜明珠將室照得亮如白晝，手執玉簡的人影立在書案前，形修長，白金冠。

發現另端遲遲沒有靜，陷裝死狀態，帝云宇眉頭皺起，盯了玉簡一會兒，拂袖離開房間。

他要去妖界一趟。

門外，一道人影滿臉糾結，走來走去，急躁的一刻也停不下來。

“你在這做什麼。”

“嗯？！”驀然聽到聲音，徐星辰一扭頭，看向門口，臉上出驚嚇之，“帝、帝父還未休息。”

帝云宇：“找我何事？”

徐星辰在他門外待了小半時辰，幾次想敲門，大概念及此時他在休息，不敢打擾，又悻悻地垂下手。

徐星辰瞅了眼他，道：“聽聞麒麟城出了事，我想問在那的帝宮之人，張淼淼、金小鳩……可安好？”

他回帝宮，消息有些堵塞，才得知麒麟城發生的。

徐星辰召來一群人盤問，都說沈君并無大礙，但他仍有些不放心，后來聽聞帝父一縷神魂去了妖界，應當知道的最為清楚，于是來寢宮躊躇了許久。

帝父說的話，徐星辰最為相信。

但他問完，本以為對方會淡然的說無事，不曾想，看到帝云宇面古怪起來。

徐星辰心頭咯噔了下，急忙開口：“兄長可是出了事？！”

帝云宇不答，視線落在他上，淺眼眸凝視了會兒，忽地開口：“你可想當帝君？”

徐星辰臉一變，心臟“噗通”、“噗通”劇烈跳起來。

這問題，他從未想過。

以往為帝宮唯一的君，眾星捧月，所有人都認為他理所當然是下任帝君，徐星辰也如此認為。

至于想不想當帝君，徐星辰從未思忖，只覺得應該是他的，但后來，沈流響的出現如當頭一棒，本該屬于他的東西，變得并不是非他不可。

徐星辰一時沉默。

帝云宇手負后，語氣聽不出緒：“你覺得你與沈流響，誰更適合當帝君。”

徐星辰怔愣了許久，支吾道：“……沈流響。”

帝父說過讓他向沈流響學習，定是他不足之諸多，徐星辰垂頭喪氣，表不甘，眼底流一抹落寞。

帝云宇將他神盡收眼底，不做評價，只道：“無論是誰做帝君，都要對三界一視同仁，不偏不倚，要做到這點，得把控好‘距離’兩字，不管對任何人任何事，都要如此。”

“一旦失了分寸，后患無窮。”

話落，帝云宇留下些許困的徐星辰，徑自趕到一個寂靜的房間。

地板中央擺放一盞星燈，帝云宇指尖落在上面，燈芯瞬間燃起一簇火焰，一支翎浮現出來，其上印紋在火中躍。

帝云宇手握住，眨眼消失在原地。

***

敖月吃飽喝足，躺在寬敞走廊，闔眼睡得安詳，直到一陣涼風刮過，他睜開眼，看到房門不知何時開了，里面燈灑在走廊地上。

駱魚等人慢了一拍，追出來時，已不見周玄瀾影。

幾人著地板上天狗，愣了幾許：“敖月大人。”

敖月：“他去哪，這麼急？”

駱魚：“似乎是妖后……咳咳，師尊大人有事。”

周玄瀾影出現在浴室外，看著閉房門，抬手推開。

一攏薄霧散了出來。

夜間涼風吹房，將里面飄出的淡淡清香吹散了些。

周玄瀾手握玉簡，神微，先前玉簡傳出的聲音摻著低，應該是花蠱發作了，不過不知為何，師尊竟然說到“收尸”的份上。

周玄瀾皺了皺眉頭，提步走了進去。

外間是片冷池，玉雕龍頭吐著純澈涼水，他掃了眼，沒看到人影，徑自朝室走去。

門間紗幔在微風中，左右拂。

周玄瀾一手掀開，里間浴室的場景盡收眼底。

暖池上空浮起淺淡薄霧，水中空無一人，但池面殘留著些許漣漪，顯然引起水波的人剛離開不久。

池岸地面，滴落了些許水印，一路延至寬大的屏風。

一道清瘦影坐在地上，背倚屏風，穿著雪白的里，漉漉的在上。

沈流響雙手抱膝，匆忙穿上的里凌松垮，在外的半截小白皙如玉，其下足踩在冰涼地板，圓潤腳趾出一點兒。

烏發凌的披散在后，因為坐著，及腰的潤長發墜在地上，印出環繞周的滴答水痕。

周玄瀾愣了一瞬：“師尊——”

沈流響并未回應，修長的手攥著玉簡，臉龐埋在膝蓋間。

細看之下，影在發抖。

周玄瀾回過神，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握住殘留著水珠的手，察覺非同尋常的熱度，皺起了眉頭。

他撥開沈流響烏發，視線落在后頸，看到下泛起紅。

形態妖異的花如活般，卷狀花瓣展開來，綻放在如玉。

人心魄的好看。

周玄瀾眼簾低垂，手指落在水后頸，正劃破皮，將龍滴其中。

這時，沈流響抬起了頭。

一張致無雙的臉頰浮現，映周玄瀾眼底，明燈下，晶瑩水珠閃著細碎芒，順著白凈的臉側滴落。

仿佛剛哭過，眸紅，眼尾著點兒水。

周玄瀾怔了怔，緩聲道：“師尊，哪里不適。”

他問過安秦，對方說失去母蠱控制的子蠱，行為將變幻莫測，與蠱產生的反應無人琢磨的。

沈流響此時的況，就與上次截然不同。

周玄瀾不敢輕舉妄，蹲下，骨節分明的手指勾住他臉頰發，別到耳后，著漂亮眸，安似地喚了聲：“師尊。”

沈流響凝視了他半晌，纖長烏睫了，仿佛醒了過來。

他出手，勾住近在咫尺的影，整個人靠了過去，雙臂圈住周玄瀾的脖頸，微低下頭，臉頰埋在他頸窩。

姿態乖順，求安似的抱了來。

周玄瀾形一僵，抬手扶住韌腰，細膩的隔了層潤傳來。

后知后覺，師尊主投到他懷里。

周玄瀾手指微，心臟跳的前所未有劇烈，沈流響穿著的，渾有些涼，但上卻散著灼熱氣息。

無聲無息，不留退路地將他纏繞起來。

“師尊……”周玄瀾眸微暗，將懷中的人摟了些。

這不是師尊本意，只是被子蠱所罷了。

周玄瀾攥手，嗅到沈流響上若有若無的幽香，眼神越發深幽。

他吐息微重，覺得需要清醒的人是他，當即將沈流響往懷里一拽，彎腰抱起人，徑自走出了室。

紗幔掀開，片刻，冷水池中泛起層層漣漪。

周玄瀾抬手，用靈力將吐水龍頭轉了個方向，散著冰霧的冷水霎時從吐了出來。

一寒流自池底浮起，由下而上，冷得刺骨。

周玄瀾在冷池待了片刻，面恢復平靜，他一手扶住纖瘦腰，以免水底，另手拽下沈流響肩頭，靈力劃過，一縷鮮溢了出來。

原本浮起紅的，被染得更為瑰麗。

周玄瀾指腹下，緩聲道：“有些冷，師尊忍著些。”

但無論說什麼，沈流響都不理他，只在他懷里來去。

周玄瀾只好一手摟住他的腰，將人抵在池壁，制止了一些不安分的作。

龍緩慢滲淋淋的皮。

沈流響對后頸的靜置若罔聞，有些嫌冷，抓住周玄瀾的袍，恨不得整個人在他上，半張臉埋在他頸側，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微張著，往周玄瀾修長的脖頸吐氣。

周玄瀾結滾了一下，嗓音低啞：“師尊，別了。”

沈流響歪了歪頭，烏睫微抬，下一瞬，在周玄瀾頸間吻了下。

瓣，沿著干凈利落的頸線，一路延至耳后，慢條斯理地挑逗起來。

周玄瀾反應過來，剎那覺得有些要命。

師尊在勾引他……

周玄瀾額頭沁出薄汗，一手堅定不移地摁住后頸，另邊將頸側腦袋摁住，止再。

但這一按，趴在他上的沈流響眼簾微垂，似乎意識到什麼，忽地張，皓齒將周玄瀾襟扯松開了些。

下瞬，沈流響盯著某，低頭輕輕落下一吻。

周玄瀾渾一僵，神剎那變了。

——龍鱗。

周玄瀾扶著腰的手驟然收，按在后頸的手，移到沈流響后腦勺，將人按在了池壁，低頭忍無可忍地擒住惹火的瓣。

沈流響背后撞上冰冷池壁，剛哆嗦了下，被掐住下親吻起來。

片刻，窒息傳來，便本能掙扎起來。

沈流響手推了推近在咫尺的膛，對方紋不，龍族本就重，周玄瀾縱使意志力再強，遇到如此況，清醒的意識也被沖掉了大半。

他低下頭，吐息在泛紅后頸，一手解開沈流響帶，修長的手探，到白皙細膩的。

懷里的人也不反抗，只渾發著，間帶著若有若無的哭腔。

周玄瀾眼神愈暗，正再進一步時，看到了殷紅花，如盆冷水從他頭頂灌下。

周玄瀾僵住，倏地清醒過來，沉默片刻，埋頭在沈流響后頸，薄微張，齒間劃破吹彈可破的。

一滴從舌尖溢出。

周玄瀾臉白了一瞬，額頭溢出豆大汗滴。

沈流響疼的哆嗦，用力掙扎起來，忍不住想要逃離，直到那滴滾燙龍完全浸其中，才逐漸平靜下來。

細長烏睫微，眸逐漸恢復清明，幾許，闔上了眼，倒在周玄瀾懷里。

周玄瀾臉蒼白如紙，立在原地，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

察覺到池中刺骨寒意，周玄瀾下外袍，給渾的沈流響裹上，將人抱起，從寒池走了出來。

剛走出門，空中靈氣驟然一。

來者一襲白，金冠灼灼，在夜間散著無上神威。

剛失了滴心頭的周玄瀾，承不住這威，臉一白，間溢出一抹腥甜。

帝云宇看了看他，收了神威，視線又落在他懷里的人。

走廊寂靜許久，帝云宇抬起手，了眉心。

無上厲害的帝君，忽地無奈嘆氣。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