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濃起初想，要給唐若遙一個記憶深刻的求婚儀式，等老了以後，還能夠拿出來回味。

唐若遙眼角都爬上了細細的皺紋，兩個人坐在院子裡看夕，會用回憶的口吻，說：你還記得當年你向我求婚的時候嗎？

秦意濃還會把的手牽至邊落下一吻，彎起眼睛道：當然記得，當年我怎麼怎麼樣，你怎麼怎麼樣。

這時候唐若遙就會親昵地偎進懷裡，說：太浪漫了。

秦意濃做夢都夢見這幅場景，然後笑醒了好幾次。好在唐若遙睡得沉，基本沒發現。有一次秦意濃夢裡實在太開心了，把唐若遙也給吵醒了。

唐若遙手開了一盞壁燈，眼睛，睡眼惺忪地問：“你怎麼了？”

秦意濃輕輕拍著的背哄睡，搪塞道：“沒什麼，快睡吧。”

唐若遙卻沒了睡意。

秦意濃無法，隻好讓消耗力，再次累得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完全忘記了這茬。

想讓唐若遙和在一起的每一個重大事件都值得紀念，要充滿莊重的儀式。包括在今天早上之前，都沒有要把戒指當聖誕禮送出去的想法。

計劃在新年求婚，甚至打算用寧寧，但怎麼作還沒有做出來一套完整的方案。

但就在給所有人準備好聖誕禮以後，秦意濃忽然改變了主意。

2019年12月25日。

唐若遙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為了的妻子。

們會永遠地記住這個聖誕節，在一起的第一個聖誕節，以後的每一個聖誕，每一個節日，每一天。有你在，就是生活的意義。

……

唐若遙撲進秦意濃懷裡，又哭又笑，眼淚從人的睡領口滲了進去，秦意濃那一塊皮都變得涼涼的。

秦意濃沒想讓哭，但看到唐若遙的反應，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一生一次，不，兩次的求婚，沒有搞砸。

唐若遙很。

秦意濃於的，低頭吻著的發頂，道哄道：“乖，不要哭了。”

唐若遙眼淚，仰起臉來，未乾的淚痕在那張白皙素淨的臉上別有一番麗。秦意濃忍不住，吻了吻的眼睛。

“什麼時候買的？”唐若遙哽咽地問，還帶著哭過的鼻音。

秦意濃在心裡誇了一遍可，方回答道：“比你早。”

“那是多早？”

“你等一下哦。”秦意濃說，從床頭櫃把手機拿過來，登錄了自己的郵箱，給唐若遙看自己和那位國外的珠寶設計師的郵件往來。

唐若遙察看最早一封的日期，眼眸睜大，再次看向秦意濃。

又要哭了。

原來秦意濃那麼早、那麼早的時候，就想要娶為妻了，甚至都沒有正式在一起。

年輕人眼裡包著淚，秦意濃雖然樂於見，但卻不願意頻繁為自己落淚，於是趕在眼淚落下來之前，非常小心地吻去了。

唐若遙含淚笑了。

“秦意濃。”重新窩進人懷裡，臉頰得的，聽得見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嗯？”

“我你。”

話音剛落，唐若遙主吻住了。

剛戴上的戒指暫時摘了下來，免得刮傷細的皮。

天邊出了太，玻璃窗的雪花漸漸融化，形一小一小的水流，往低矮流。房間裡的溫度一層一層地升高，充滿了冬日的暖意。

秦唐兩人賴到中午才起床，大家都默契地沒有來打擾們。

剛下樓便聞到了飯菜的香氣。

腸轆轆的兩人互視一眼，皆笑了。

寧寧在屋子裡玩鞋，轉彎後，一個漂亮的急停，剛剛好站在二人面前：“媽媽、媽咪，中午好。”

唐若遙：“中午好。”

秦意濃：“中午好。”

寧寧一溜煙走了。

秦意濃去廚房看了看飯菜，快好了，遂出來在沙發上坐著，保存力。晚上加白天，消耗太大了，都快有點吃不消了。

寧寧回來，再次到了秦意濃邊，音道：“媽媽，我早上收到了聖誕老人的禮。”

秦意濃佯作驚奇的樣子：“是嗎？是什麼？”

寧寧說：“一個八音盒，Elsa的魔法城堡。還有一張紙條，送給我一個聖誕願，讓我向你許願，說不管提什麼要求你都會答應，真的嗎？”

秦意濃說：“真的，你想要什麼？”

寧寧點點下，歪著腦袋說：“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再和你說吧。”

再次遠了。

除之外，每個人都有聖誕禮。

唐斐收到了一雙限量款球鞋。

芳姨收到了一件羊絨衫。

紀書蘭是一件手工旗袍。

秦意濃則收獲了所有人的笑容，心滿意足，別無所求。

而起床後的唐若遙，也從唐斐那裡得知，秦意濃給所有人都準備了禮，除了自己。秦意濃是無所求，但心裡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聖誕節過去了大半天，晚上還有個通告要出席，下午就得出門。別說準備禮來不及，就算來得及，這麼短的時間，也沒辦法準備出什麼別出心裁的禮。

出發去廣電中心前，和秦意濃說悄悄話：“晚上去那邊。”

那邊指的是兩人住的小窩。

秦意濃回了一個心領神會的表。

唐若遙匆匆出門了，秦意濃晚上在家用完飯，找了個借口也溜了。

到的比唐若遙早許多，客廳放著紀錄片的背景音樂，秦意濃一個人洗了盤水果，耐心細致地切了做果盤，拍了個照，給唐若遙發了過去：【好不好看？】

十幾分鍾後，收到回復：【好看】

唐若遙回過來張錄製現場。

秦意濃：【】

唐若遙去參加某衛視一臺元旦晚會節目的錄製，像這樣除了演戲基本沒什麼特長的明星，一般都是唱歌，唐若遙嗓子先天條件還行，比卡拉OK強不，在一眾業余裡算得上出彩。

節目安排在中間部分，別看年紀小，氣質卻沉穩得很，多大的場合都不會怯，錄了一遍就過了，和幾位演藝圈的同仁，以及節目主辦方道別後，便離開了廣電中心。

秦意濃等到十一點，房門傳來電子鎖的滴聲。

穿著白長款羽絨服的唐若遙站在了玄關門口，晚上又下了雪，到家的時候變了鵝大小。從下車到進門這條路沾上了不雪花，北方的雪乾而冷，沒有化，頭上還有一片閃著的細白。

秦意濃抬手，把發上的雪花輕輕拂去。

唐若遙突然從後變出了一束花。

“聖誕快樂。”年輕人說，表有一點嚴肅地繃著。

“謝謝。”秦意濃兩手接過來，低頭嗅聞了下，說，“很香。”

唐若遙一路拿著這束花的指節僵，道：“我其實有點張，你發現了嗎？”

秦意濃說：“我也是。”

唐若遙說：“我第一次送人花。”

秦意濃說：“我也是第一次收到……你送的花。”

好啊。唐若遙想，那就是有別人送你花嘍？

醋味佔據了上風，唐若遙完全不張了，把羽絨服掛在門邊的架上，佯怒道：“給我從實招來，還有誰送過你花？”

秦意濃目飄忽，說：“就……品牌方什麼的，你應該也收到過的。”

唐若遙兩手箍住人的腰，將按在了沙發上，危險地瞇眼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秦意濃好奇：“我要是抗拒呢？”

“抗拒的後果……哼哼。”唐若遙出其不意地撓向咯吱窩。

秦意濃沒有防備，笑得直接鑽進懷裡。

唐若遙繼續撓。們倆都坦誠相見過了，還有哪裡是對彼此不了解的？一邊撓一邊沒完沒了地道：“還抗拒嗎？還抗拒嗎？”

“我……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救命啊……”

秦意濃笑得差點背過氣。

“我錯了！”秦意濃識時務者為俊傑，蜷著子舉起雙手投降。

唐若遙把抱起來，問道：“都有誰？”

秦意濃本來也沒打算瞞著，就是調皮一下，誰知道要如此“酷刑”，指背了眼角笑出來的眼淚，道：“以前的一些追求者，收完就丟了；還有我們公司的年輕藝人，過節的時候有人會給全公司員工買花；品牌方、合作客戶，其他沒什麼了，我沒放在心上過。”

唐若遙順桿爬道：“那只有我是你放在心上的了？”

秦意濃嗯了聲，很乾脆。

唐若遙忽而下聲音，道：“寶寶。”

秦意濃看向。

唐若遙在南方出生長大，不是很怕冷，尤其是到了北方以後。羽絨服裡面隻穿了件黑的，沒什麼特別的，關鍵是的，曲線勾勒得分明。

秦意濃悄悄咽了咽口水。

唐若遙上了的。

吻了許久，兩人漸漸熱。秦意濃環著的腰，在分的間隙中，呢喃道：“我們……回房間。”

唐若遙不依不饒地追過去，在對方行將起時一把扣住了對方的手腕，牢牢錮在原地。

……

時針過十二點，聖誕的鍾聲遠去，秦意濃得到了屬於的那份禮。

唐若遙坐在沙發裡慢慢平複，心口輕微地起伏著，有點不好意思。秦意濃看出了的害，地沒有再去調笑，走到客廳落地窗前，雙臂往外一展，將窗簾拉開了。

客廳隻開了一盞落地燈，線迷蒙。

人披一件白睡袍，前是城市的萬家燈火。

腰上一，唐若遙自後抱住了，下擱在人的肩膀上，秦意濃偏頭，蹭了蹭的臉頰。

幾分鍾後，兩人並肩坐在窗前的地毯上，手牽著手。

唐若遙說：“我忽然有點舍不得這裡。”

們的新房子已經買好了，秦意濃除了在問題上，其他時候都是雷厲風行，選了幾個有意向的樓盤後，便征詢唐若遙的意見，拍板定案。

不出意外的話，明年裝修好就能住進去了。那個房子比這裡離秦宅近一些，面積也大許多。

秦意濃靜了一會兒，說：“我也是。”

人是一種很奇妙的生，只因為換了心境，那些不愉悅的乃至記憶深反的事都了好的回憶。這個記錄了們生活一點一滴的地方，到都是回憶。

但人不可能永遠生活在一個地方。

“這個房子就留著吧，偶爾還能來。”秦意濃環視了一圈，說，“我們以後在別，還會有新的回憶。”

唐若遙說：“嗯。”

“睡覺吧。”秦意濃先起，再拉著唐若遙站起來。

客廳的燈熄滅，臥室的燈亮起來，屋的靜久久方歇。

下了整夜的雪，翌日天地一白，小區裡的樹木皆銀裝素裹，兩人安安分分地在暖和的被窩裡賴到了十來點。爾後秦意濃送唐若遙回家，自己轉頭去公司。

日子一旦過起來，不是一分鍾，一小時，而是一天天、一月月地過。

春節近在眼前了。

添新、備年貨、走親訪友，後一項往年沒有，今年要添上。臘月二十九，秦意濃終於放假了，一年的工作告一段落。

芳姨的兒接回去過年，二十八就離開了。秦意濃失算，多算了一口人，實際只有七口人，但比以前也是熱鬧多了。

年關這幾日天氣都不好，沉沉的，北風刺骨。

秦意濃進了家門，看見飯廳桌上擺著幾對春聯，有一副攤開了，唐若遙一隻手拿著膠水，在往上塗——有幾個衛視臺邀請去需要直播的春節聯歡晚會，都沒答應，比秦意濃工作要輕松些。

唐若遙想開了，反正這輩子是絕對掙不過秦意濃的，與其為了多掙倆嫁妝錢，天南海北地跑通告，兩人聚離多，還不如掙兩個錢，多留一些在一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