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濃輕輕地笑了：“所以，到底是你需要我，還是我需要你，一目了然。”頓了頓，略過這位已經啞口無言的那記者，淡淡道，“下一個。”

記者們被較真的態度嚇到了，生怕自己會為第二個星琦娛樂，於是都問得很是克制，連聲音都和了不。

秦意濃是你敬一尺，便回敬你一丈，眉梢始終帶笑，所以後半程氣氛還算輕松，和和氣氣。

“您選在此時曝，是否和您的兒有關呢？”

“有部分關系。”

“那另一部分是……”

“想讓那些日造我謠的營銷號消停一些，我人看到會不高興，我很珍惜，不想讓不開心。”

“您是說網上關於您的緋聞都是假的嗎？”

秦意濃猶豫了大約零點零一秒，幾乎等於毫不遲疑，道：“假的。”想：不管明天輿論怎麼發酵，反正有安靈在。

大新聞！來了！

提問記者心臟狂跳，險些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可您……您以前從來沒有否認過。”

秦意濃皺眉：“但我也沒有承認過。”

提問記者立刻追問：“為什麼？！既然是假的，為什麼從來不澄清？”要不是保鏢攔著，現在已經衝過來了，恨不得把話筒懟秦意濃臉上。

“因為……”秦意濃垂眸笑了下，道，“以前覺得沒必要。”

“所以現在又有必要了嗎？”

“嗯。”秦意濃抿。

“也是因為您人？”

“……是。”

今天說的夠多了，為了給安靈減輕負擔，秦意濃及時止住話題道：“就到這裡吧，我得回家了。”

一個保鏢拿走手裡的一堆話筒，秦意濃雙手合十朝諸位禮貌地微微鞠躬，關菡快步上前，給裹上厚厚的羊外套，環著的肩膀，護送離開。

保鏢們分出一半來，擋住後面的記者，另外的護在秦意濃側。

遠去了，還聽到記者凌的腳步聲，高低不平的挽留。

“再說兩句吧秦影后！”

“秦老師！”

“請等一等，秦影后！”

曲終人散場，這場戲終究謝了幕。

經歷過一場又一場這樣的戲，卻不再是戲臺上任人憑賞的伶人了。

場館外，秦意濃呼吸了口冰涼的空氣，從氣管到肺部，都是沁冷的。

仰起臉。

夜空無垠，星河棋布。

秦意濃慢慢笑了。

關菡低聲道：“外面冷，秦姐，我們還是進車裡吧。”

秦意濃攏外袍領口，外邊還有徹夜等候的。也可能不是，是過路人，朝每一個瞧得見的人點頭笑了笑，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見，彎腰坐上了車。

保姆車在城區繞了好幾圈，甩掉跟著的狗仔，中途又換了輛車，秦意濃才坐著一輛低調的轎車駛進了原來的小區。

說奇怪也奇怪，秦意濃來過這麼多回，卻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張。

好像不是單單去見朋友的，是奔向命定的歸宿。

曾經讀到過一段話：我是個俗氣至頂的人，見山是山，見海是海，見花便是花。唯獨見了你，雲海開始翻湧，江開始澎湃，昆蟲的小須撓著全世界的。你無需開口，我和天地萬便通通奔向你。

那時並未品嘗過真正的滋味，什麼雲海翻湧、江澎湃，天地萬怎麼會奔向一個人，多大的臉？都是文人誇張的修辭手法，一哂置之。現在想：真的有一個人的存在，是真的會改變另一個人的世界，那個世界裡萬生長，全是趨著一個人的方向。

秦意濃從電梯出來，站在家門口，抑不住狂跳的心臟，抬手，按響了門鈴。

***

采訪結束大概是十點半左右，唐若遙到家十一點。

這棟房子是們倆以前住的，定期有阿姨打掃，無論何時來都是乾淨整潔的。唐若遙很久沒回來，對著屋裡的布置有些陌生，在門口愣了足足一分鍾，慢慢地走進去，指尖上沙發靠背。

家裡的裝修風格是按照秦意濃當時的審來的，煙灰的布藝沙發，茶幾是玻璃的，支撐用的材料也是深灰，窗簾也是，很暗。

唐若遙想：以後的新房子裝修不能這麼暗，要弄亮堂一點的。

倚在沙發邊緣，把秦意濃那條消息再看了一遍，一路上被刻意摒除的張緒後知後覺地席卷了的心臟。

怦怦。

心臟在跳。

唐若遙眼睛裡看不進家了，指節在沙發布料上蜷了蜷，然後用指甲輕輕摳著，垂眸盯著面前的一小塊地面，角抿出不自知的笑意。

過了會兒，如夢初醒，抬手了把臉，快步進了帽間，挑挑揀揀了一番，出門的時候差點踉蹌了一下，直奔浴室。

手握到淋浴的開關，手指慢慢松開，又退了出來。

……顯得很著急似的。

雖然確實有些急，但秦意濃一回來，看到洗好了澡，裡邊穿的還是那種東西，會怎麼想？會覺得很放.1吧？

反正秦意濃也要洗澡，等回來，萬一比自己更急，說不定會有共浴的機會，們倆還沒一起洗過澡呢。

唐若遙小算盤打得劈裡啪啦地響，也就心安理得地坐回了客廳，角上翹。

給秦意濃發了條消息，很正經地報平安：【我到啦】

秦意濃過了幾分鍾回：【我在繞路，估計會晚點回去】

唐若遙咬著笑，故意道：【那我早點睡？】

秦意濃那邊顯示“正在輸”，寫寫停停，足足有一分鍾後，唐若遙才收到一條：【好，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我回去以後醒你】

唐若遙都能想到糾結的樣子，明明不想自己先睡，還要地答應，眉眼生極了。

發了句語音：“騙你的，不會睡，我等你。”

聲音低沉，微啞。

秦意濃的語音電話立刻撥了過來。

唐若遙沒接，而且是立刻按了掛斷。

秦意濃：“？？？”

唐若遙打字：【有話回來再和我說】

這是對們來說，很有紀念意義的一個晚上。要留著那份心，和秦意濃面對面，電話雖能暫解相思之苦，卻也會減那份相見的熱切。

到最後天也不聊了，兩隻手絞在一起，閉上眼睛，就在沙發裡等。

萬籟俱寂。

將近凌晨一點。

叮咚——

門鈴聲回響在客廳裡。

秦意濃心臟高懸，聽見裡邊傳來的腳步聲，停下。

秦意濃視線對上貓眼，角牽出笑漪。

門開了。

屋暈黃的流瀉出來，將唐若遙整個人都籠在其中。

秦意濃蹦了一路隨時準備報廢似的心臟突然奇異地靜了下來。

關上門，兩人面對面，同時笑了，但不知道說什麼。

秦意濃眉眼悄然攀上笑意，牽住的手往裡走，閑話家常似的聲問：“怎麼還穿著這服？”

唐若遙聳了聳肩，也是尋常口吻回：“我怕不好，再給弄壞了。”

這種明星出席重要場合用的晚禮服，一般都價格高昂。對於實力不夠的明星來說，會向品牌商或者設計師臨時借一件，到期歸還。唐若遙雖不必如此，但的禮服也是品牌商讚助的，大部分也得收回，因為明星不會同一件禮服穿第二次，留著等於浪費。

秦意濃想也不想道：“壞了就壞了，反正也不貴。”

唐若遙輕輕了的手背，表達對浪費的不滿。

秦意濃笑著改口道：“我幫你。”

帽間在主臥裡，兩人順理章地手牽手朝臥室走去。

兩人站在帽間的全鏡前，秦意濃位於唐若遙後，先手摘了的項鏈，放在首飾盒裡，然後雙手自後環住的腰。

唐若遙手掌覆在的手背，指腹過無名指上的戒指。

秦意濃收了懷抱，唐若遙偏頭向後。

人低頭噙住的瓣。

從淺嘗到深吻。

首飾盒被打翻，項鏈耳環散了一地。

兩人跌跌撞撞地從帽間出來，撞開了浴室的門。

踩著滿地的水再出來。

唐若遙手指往上抓著雪白的枕頭，長發末梢沾了一點水，出墨一樣的黑，流雲樣鋪散在枕頭上，越發的黑白分明。

秦意濃拉開了床頭的屜，唐若遙另一隻手拉住的手腕，搖了搖頭。

秦意濃會意，重新吻住。

就像林國安說的，唐若遙一見到秦意濃，就連魂兒都沒了。何況現在正在溫地親吻，不斷地在耳邊說著話。

秦意濃是很會說話的，只是需要特定的場合。時間過得太久，唐若遙都快忘記了，那時們甚至不是人。於是今夜到的震撼可想而知。

用那種低繾綣的聲音喊寶貝兒，唐若遙差點當場昏迷。還喊了不止一次，其他的更是挑戰的承閾值。總之唐若遙全程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言聽計從，予取予求。

“秦意濃……”

“姐姐。”人低笑一聲，聲哄著。

“姐姐……”聽話，頭腦昏沉，又喃喃加了一句，“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