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濃：“！！！”

這人在自己面前不要臉就算了，孩子面前說些什麼七八糟的？！

回頭狠狠剜了眼唐若遙，唐若遙忙著打電話，並沒有發現。等後知後覺，秦意濃的目已經轉過去了。

唐若遙：“？？？”

秦意濃試圖搶救一下，輕言細語地解釋：“朋友就是朋友的意思，媽媽還有很多朋友，比如說關菡阿姨，安靈，都是媽媽的朋友。”

寧寧才不傻，清脆道：“你騙人，關菡阿姨是你的助理，安靈都那麼大歲數了。”

“那麼大歲數”的安靈在百忙之中打了個震天響的噴嚏。

寧寧聲音低了低，說：“我們老師說了，男朋友和朋友是很親的人，將來說不定還會組家庭，你把帶回家，是不是想和結婚了？”

秦意濃：“……”

心說：你們老師教得還真多。

華夏這幾年，方對同的態度是不支持不反對的中立，不特意拿到明面上來提，但民智民風卻比以前開放了很多，隨可見彩虹。坊間甚至傳言說可以期盼十年華夏通過同婚姻立法。

秦嘉寧上的是貴族兒園，雙語教學，思想更加開化，在寧寧的認知裡，媽媽喜歡男生還是生沒有任何區別，在心裡有區別的只有秦意濃選定的那個人。

秦意濃瞥了瞥依舊專注的唐若遙，把寧寧抱到自己上坐著，耐心等著小朋友僵的小板慢慢化，才溫和地問道：“你是不喜歡媽媽和唐阿姨在一起嗎？”

寧寧搖頭，眼淚卻不爭氣地啪嗒掉了下來。

小朋友雖然早，但暫時沒辦法掩飾自己的緒。

在秦意濃懷裡站起來，低垂著小腦袋，忍著哽咽道：“媽媽我想去練琴。”

秦意濃撈回的小板，溫鼓勵道：“有什麼話跟媽媽說好不好？我們不是最親的人嗎？”

“可是唐阿姨……”

“你不用管唐阿姨，唐阿姨那麼笨，我們說我們的。”秦意濃在心裡默默向唐若遙說了句對不起。

寧寧破涕為笑。

“我沒有不喜歡你們在一起。”寧寧賴在秦意濃懷裡，兩隻手搭在秦意濃的肩膀上，終於在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實話，委委屈屈的，“但來了以後，你老是看著，都不看我。”

寧寧退回來，忐忑地著。

秦意濃很誠懇地道歉：“媽媽錯了，以後一定吸取教訓，多陪寧寧。但是……”微低下頭，和寧寧保持視線齊平，輕聲解釋，“媽媽遇到了一點事，唐阿姨現在在幫我解決，所以媽媽才能有時間在這裡陪你，你說我該不該關心唐阿姨？”

寧寧看向對著電腦皺眉頭，確實很忙的唐若遙，再瞧瞧清閑的秦意濃，點了點頭。

秦意濃說：“唐阿姨很喜歡媽媽，也很喜歡你，之所以在你面前表現得那麼傻，是因為不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你喜歡。”

寧寧費解地說：“為什麼要讓我喜歡？你喜歡不就行了？我們老師說了，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我不會干涉你的個人選擇。難道我又哭又鬧，你就不會和唐阿姨在一起嗎？”

猝不及防被反教育的秦意濃：“……”

秦意濃打算換個角度，再之以曉之以理，眼角余卻瞥見唐若遙走過來的影。

秦意濃看一眼寧寧的表，比要平靜鎮定得多了。不知道是真的這樣想，還是用不知道從哪裡新學來的邏輯短暫地自欺欺人。

太早了真的不好，講個道理都講不過，還不如唐若遙呢，唐若遙這個小朋友最起碼還能跟著的思路走。從另一種角度上來說，是不是真像秦嘉寧說的，唐若遙比較不聰明。

秦意濃忍俊不，彎了彎。

唐若遙心有余悸，看都不敢看秦嘉寧，隻把視線牢牢鎖定在秦意濃臉上，語氣也不顯得過分親近，道：“安靈讓我問你件事。”

秦意濃對寧寧道：“媽媽有點正事要和唐阿姨商量，先讓關菡阿姨陪你玩。”

關菡聞聲上前。

寧寧瞧著二人相攜離去的背影，拿著積木很久沒。

兩人去了樓上的臥室，秦意濃在前，唐若遙後進來，順手帶上了房門。秦意濃回頭道：“安靈說什——唔。”

話音未落，便被唐若遙推著抵在了門板上，咬住了的。

秦意濃沒有反抗，反手圈了。

三個月以來第一個正式的接吻，急切，深沉，隻想相連，幾乎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度過了一開始的兵荒馬，才逐漸投地起這個吻。

秦意濃背著冰涼的門板，指尖在唐若遙的長發裡一下一下，不不慢地梳理著，從髮到發梢。唐若遙頭髮被扯得輕微發麻，卻有一種更的覺在蔓延向四肢百骸，環著秦意濃的手臂開始發。

“安靈說，”即將失控的場面讓唐若遙主中斷並提起正事，琥珀眼眸彌漫一層漂亮的水霧，輕微地著氣，“問，關於寧寧份的澄清，你想好怎麼辦了沒有？”

秦意濃指腹輕輕按著的頭皮，低頭著手指無意識揪著前襟，依偎在懷裡的唐若遙，很這種全心擁有的覺。

秦意濃愜意地瞇了瞇眼，把唐若遙攬得更，輕描淡寫道：“為什麼要澄清？我能澄清什麼？說是我姐姐的兒？寧寧知道會怎麼想？還這麼小。”

從來都不把這當作一回事，最初憤怒的只是曝寧寧的照片和信息這件事，說有私生，一點異議都沒有。比起來那些子虛烏有的中傷，最起碼還算半個事實。

唐若遙懂的意思。

秦濃早逝，秦意濃一開始在寧寧生命中扮演的就是母親的角，如無意外，會一直扮演下去，直到寧寧年，有了健全的人格和心理，再告訴真相。

“那我怎麼回復安靈？”

“你就跟說，不澄清不回應，適當的時候我會親自理。”

“適當的時候？”唐若遙問。

“唔。”秦意濃眨眼，賣了個關子，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不說，唐若遙就不問了，對秦意濃天然的信任，讓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現在就下樓嗎？”唐若遙仰臉，眼神裡分明寫著依依不舍。

“晚點兒吧。”

小別勝新婚，一個吻怎麼滿足得了三個月滋生的離愁。

秦意濃溫地著唐若遙的側臉，唐若遙和四目相對，某種滾燙的緒不約而同地從兩人心底升起。都往心臟匯聚，秦意濃再也克制不住，呼吸加深，重重地吻了下來……

***

紀家。

紀書蘭坐在房間裡的椅子上，額頭上纏了一圈又一圈雪白的繃帶，醫生給在腦後打了個結，沉默地一點頭，提著醫藥箱出去了。傭人敲門提醒：“書蘭小姐，車已經備好，您該回家了。”

紀書蘭遲鈍地抬起眼眸，傭人提高聲音重複了一遍：“您該回家了。”

紀書蘭站了起來，木然隨著傭人的腳步坐進了院子的車裡，沒有旁的人了，老邁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一個短促的笑容，那些乾枯的皺紋舒展開，依稀能窺見年輕時明豔的容。

三哥答應了。

不是什麼用都沒有，最起碼，還能為秦意濃做一點點事。

紀雲瑤沒事不刷微博，沒時間，更沒興趣。所以寧寧被曝的事是一點都不知道的，那天晚上陪客戶吃飯，小酌了幾杯，回來就睡了，第二天趕早又得回京。

剛到公司，被紀家老家主一個電話了回去。

紀雲瑤搬出祖宅很久了，除了家庭聚會很回來，開著小跑直接進了院子裡，在傭人們尊敬的齊聲問好下大步流星邁進了家門。

“爺爺。”紀雲瑤摘了墨鏡，隨手到書房門口守著的傭人手裡，推門而。

紀家老家主一改對紀書蘭的冰冷麻木，慈祥地展眉，衝紀雲瑤招了招手，紀雲瑤抱了抱老人，給他理了理花白的短發，輕地道：“爺爺有什麼事吩咐我去做嗎？”

老家主和藹地拍了拍孫的手背，道：“不是什麼大事，但最合適你去辦。”

……

紀雲瑤從書房出來，目玩味。

斜睨了眼候著的傭人，傭人畢恭畢敬將墨鏡奉上，頭垂得很低。紀雲瑤重新戴好，閑庭信步似的出去了。

反正爺爺隻幫忙，幫到哪一步，什麼時候幫，都是自己說了算。忙著呢，沒時間把這種小事安排到繁忙的日程裡，等什麼時候想起來，再和親的小姑玩會兒遊戲。

其實覺得這事兒本沒必要心，秦意濃的本事比紀書蘭和爺爺想的要大得多，區區幾個蹦躂的跳梁小醜罷了，能得了秦意濃才怪，也不會來找紀家幫忙。要真的找到紀家頭上，紀雲瑤還是會大發慈悲地幫一幫的，欺負欺負秦意濃就算了，外人算哪蔥？

但和寧寧約好的迪士尼之旅恐怕要泡湯了，紀雲瑤眸底掠過一冷，給書撥了個電話，語氣森寒：“幫我查一件事……”

敢的心肝寶貝，了他的皮！

***

關菡在搭積木的天賦上勉強比秦意濃高了那麼一點點，但還是被小朋友吊打的份。小朋友一心二用，一邊菜一邊看毫無靜的樓上。

“們上去多久了？”寧寧問。

關菡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抬腕看手表，道：“二十九分鍾。”

寧寧：“哦。”問，“你還要玩嗎？”

關菡說：“我都行，你呢？”

寧寧說：“我不想玩了，收起來吧，謝謝關菡阿姨。”

關菡說好。

兩個人一起把積木收進盒子裡。

寧寧抿，站起來說：“我想去小花園秋千。”

關菡帶去秋千。

小花園視野開闊，抬頭能看到秦意濃的臥室，關菡循著秦嘉寧的視線去，臥室窗簾閉，一都不進去，更別說看到裡邊的人了。

關菡磕得頭暈目眩。

寧寧點了點的手背，說：“關菡阿姨，我想下來。”

關菡把抱下來。

寧寧突然在地上蹲下，雙臂環住自己的膝蓋。

關菡：“？？？”

又自己站了起來，說：“我想練琴。”

這次是真的進了琴房，練完第一個半小時，兩位家長終於姍姍來遲地下了樓。琴聲在二樓臥室聽不到，一下樓就很明顯了。

秦意濃愣了下，問關菡：“怎麼又跑去練琴了？”

關菡搖頭，把寧寧的異常說了。

秦意濃皺了皺眉，進了琴房，一直沒出來。

關菡視線掃過唐若遙明顯紅腫的瓣，若無其事地移開。

唐若遙去給安靈回電話。

回完，擔憂地朝琴房的方向了一眼，打開了筆記本電腦，開了一個空白的文檔頁，沉思著敲下——《論複雜親子關系發展的困境與出路》。

之後兩人再沒有單獨相的機會，秦意濃牽著已經被哄好的秦嘉寧出來，唐若遙和晦地換了一個眼神。看著秦意濃拿了本故事書，給秦嘉寧講故事，一塊吃午飯，哄寧寧睡午覺。

秦意濃這才筋疲力盡地倒進唐若遙懷裡，玩笑似的抱怨道：“你不來還好，你一來我比以前還累。”

唐若遙把扶起來，給按肩膀，笑道：“怎麼和我有關系了？”

秦意濃怕把午睡的小魔王吵醒，明明在客廳依舊小聲，道：“以前沒這麼粘我，我媽、芳姨、關菡誰帶都行，我偶爾陪一下，都笑開了花，現在只要我！”

“嗯，是我的錯。”唐若遙好脾氣地從容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