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足下一頓。

唐若遙試探道：“還有卓佩蕓？您認識嗎？”

婆婆轉了過來。

三分鍾後，唐若遙和老婆婆坐在長椅裡，指刮了刮小孩的鼻尖，笑著說：“小朋友很可，是您的孫嗎？”

“外孫。”婆婆上下打量，問，“你和卓佩蕓是什麼關系？”

唐若遙道：“我姓唐。是我媽媽，唐含章是我爸。”

婆婆一驚過後一喜，道：“我說你怎麼長得那麼面善，原來是小蕓的兒。”

唐若遙斂地笑笑。

問：“您和我媽媽……”

婆婆說：“鄰居。”

猜測了事實，唐若遙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震驚，道：“我們家以前住在這裡？”

婆婆說：“是啊，你不知道？那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你爸還好嗎？”

“好的，還老說想回來看看呢。”唐若遙含混帶過，問，“剛才您怎麼見到我就跑？”

婆婆嗐了聲，道：“我以為你是記者呢。”秦意濃火了以後，來采訪的記者絡繹不絕，逮著人就問，他們這些親近的鄰居更是重災區，問就問吧，剛開始大家夥還配合，後來發現這些記者一個比一個不是東西，報道的都是些歪曲事實的東西。鄰居們看著秦意濃長大的，秦鴻漸那事兒出了以後，大家都對記者深惡痛絕，以前脾氣的直接抄家夥把堵上門的記者打出去。

秦意濃搬走很久了，記者也很再造訪，唐若遙拿著照片來問，讓婆婆回想起了以前的事，自然掉頭就走。

“我不是。”唐若遙道，“我就是看到張舊照片，隨口問問。”唐若遙第二次遞給，“婆婆，這個人您認識嗎？”

“認識啊。”婆婆說，“秦意濃嘛。”

“這個是我。”唐若遙點了點被秦意濃抱在懷裡繈褓中的嬰兒，問，“為什麼會在我家？和我家關系很好嗎？”

“以前一直往你家跑啊。”婆婆往前回憶著，道，“你媽媽特別討小孩子喜歡，家裡經常變孩子窩，是跑得最勤快的一個。”

“我們也是鄰居？”

“是，還是同一層樓呢。”

“秦意濃是不是有個姐姐秦濃？”

“是。”

“親姐姐嗎？”

婆婆點點頭。

“十五歲上了大學，後來出國了，很回來？”

“對。”

一樣一樣都和“表姐”對上了號，唐若遙問了點細節，到路邊的超市給婆婆的外孫買了點吃的和玩，便辭別了對方。

坐在回N市的車上，降下了一點點車窗，讓冷風吹到自己的臉上。

原來表姐是親姐，且秦意濃早就認出來了，知道是故人之。是什麼時候認出自己的？上次看相簿的時候嗎？還是更早以前，在第一次見面，就認出自己了，所以才會出手救。

唐若遙從兜裡出手機，點進秦意濃的頭像框，打字：【你是不是】

往回一個字一個字刪掉。

青梅竹馬很浪漫嗎？如果是秦意濃在某個時刻，意正濃，告訴我們倆其實小時候就認識，唐若遙當然會覺得浪漫，這份緣分是天注定的，老天就是要們久別重逢，相知相，相依相守。

但這是唐若遙刨究底挖出來的，再聯系以前的種種舊事，忽的生出一種如鯁在的滋味。

秦意濃為什麼要瞞？這件事有瞞的必要嗎？

還是覺得，這件事不能告訴自己？

唐若遙能覺到秦意濃，裡包含著濃濃的憐惜之意，想和秦意濃站在平等的高度，平等地相，但從來沒有想過這份憐惜有之外的因素。

秦意濃曾經問，和韓子緋誰更多。現在唐若遙也想問秦意濃：在你心裡，對我究竟是多還是憐惜更多。就是，不是“卓佩蕓的兒”。

唐若遙在晚上的電話裡沒說這件事，要回京當面問對方。

放手是不會放手的，不管秦意濃一開始是出於什麼原因，結果已經是上了，就算是憐惜更甚，唐若遙會想辦法讓更自己。

“我要去趟S市，今晚的飛機。”秦意濃在電話掛斷之前，一句話打了唐若遙的所有計劃。

“怎麼這麼突然？”唐若遙驚愕道。

“臨時的工作安排。”

“那我明天回京不就見不到你了？”唐若遙抿住，聲音低落。

“我安排了人接你，唐斐的房子也找好了，就在學校附近，你要是讓他住在你那裡也可以。”秦意濃代完，說，“我建議是不要。”

“你要過來嗎？”唐若遙口道。

秦意濃陷沉默。

唐若遙顧不上矜持了，急忙道：“我沒有時間，那你有時間嗎？你出差完能不能來找我？我想見你。”

我也想見你。秦意濃艱難地張了張，始終沒有說出口。

仰臉，看著臥室頭頂的天花板，慢慢道：“我最近都很忙，恐怕……騰不出時間。”

“那你住在S市哪裡？我向林導再請兩天假！我去找你！”

“你不跑路演了嗎？”

“不跑了！”唐若遙和一句頂一句，音量罕見地高了起來，賭氣道，“反正林國安怕你，我就算一天都不出現，他也不敢說什麼！”

“胡鬧。”秦意濃厲聲呵斥道，“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唐若遙腦氣上湧，直接將疑問出了口：“那你為什麼不肯見我？為什麼要躲著我？你到底瞞著我在做什麼事？你告訴我啊！”

“我——”秦意濃語結，攥了手下的床單，輕輕地呼吸口氣，下聲音安道，“我會去見你，你再等等。”

“等什麼？”

“等我把事理好。”

“什麼事？很危險嗎？”

“沒有，就是有點麻煩。”不清黎益川的底細，不得要和他周旋。

“你就是不肯告訴我是不是？”

“等一切結束了，我再和你說，行不行？”秦意濃退讓了一步。

“不行！”唐若遙強道。

但秦意濃吃不吃，唐若遙越是跟強，越是堅定自己的想法，語氣裡帶上了不悅，責備道：“不要鬧小孩脾氣。”

唐若遙氣笑了，笑著笑著眼圈跟著紅了。

好，不鬧。

唐若遙用力抹了把眼睛，調整了呼吸，不泄自己微弱的哭腔，平靜道：“要等多久？”

秦意濃道：“一兩個月，不會超過三個月，我向你保證。”

唐若遙心想：你就不怕我變心麼？

一時又不爭氣地為秦意濃的信任開心了一瞬。

秦意濃溫道：“只是不見面而已，你想聊天、打電話，或者視頻我都答應你。”

唐若遙道：“好，那你現在開視頻。”發送了一個視頻邀請，把自己這邊的攝像頭遮住。

秦意濃接通了，兩邊都是烏漆嘛黑的。

秦意濃：“……”

唐若遙：“……”

同時按了掛斷。

秦意濃是在家裡，一開視頻就要被揭穿本沒出差去S市的事實，唐若遙眼睛是紅的，怕秦意濃發覺哭鼻子。

秦意濃乾地說：“還是打電話吧。”

唐若遙剛被氣個半死，拿喬說：“沒興致。”

秦意濃理虧，好脾氣地耐心哄：“怎麼樣你才有興致？”

唐若遙說：“說幾句好聽的。”

秦意濃問：“說什麼？”

唐若遙說：“寶寶。”

秦意濃心中歎氣，聽話：“寶寶。”

“不夠真實。”唐若遙蛋裡挑骨頭。

“寶寶。”

“寶貝兒。”

秦意濃糾結了足足十秒鍾，聲若蚊吶地哼哼了聲。

“沒聽清。”

“……不出口。”秦意濃快把手指絞出花兒來，嗡聲道。

“那遙遙寶貝。”

秦意濃：“……”

“你不？”唐若遙說，“你連面都不讓我見，這點要求也不肯滿足我嗎？”

秦意濃捂住自己發燒的耳廓，閉上眼，紅輕啟，難為地低低道：“遙遙寶貝。”

作者有話要說：

唐若遙，不愧是你.jpg

不會等三個月見面的，快了哈哈哈哈

大家可以下注猜一猜幾章可以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