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得很，先前秦意濃那麼拒絕，都能屢敗屢戰，百折不撓，現在剛得了一句喜歡，就連一句重話都聽不了了，一個冷眼都不了，不得時時黏著自己，膩著自己，寵著自己以及被寵著。

秦意濃嘖道：“合著是我的錯了？”

唐若遙：“我沒有這麼說，是我的錯，我——”

秦意濃曲指彈了彈腦門，含笑輕斥道：“不敬業。”

“你說了不罵我的。”

“不敬業算罵人的話嗎？”

“……不算。”

“要是讓韓玉平聽到，你就等著被噴一臉口水吧。”

唐若遙歎了口氣，沮喪道：“那能怎麼辦，我演不好，挨罵是應該的。”瞟一眼對方，秦意濃果然出了幾分苦惱，一向舍不得自己挨罵。

秦意濃沉道：“我有個法子。”

唐若遙住竊喜：“什麼？”

秦意濃問：“你不就是分不清我和沈慕青麼？那我本人在拍攝前給你的印象深刻一些，是不是你就不會出戲了？”

唐若遙眨眼：“深刻一些是指？”

秦意濃微妙地頓了兩秒，說：“去休息室吧。”

***

休息室裡，秦意濃給唐若遙牽了牽松松的領，道：“權宜之計，你不能總靠這種方法，還是要自己學會分清戲和真實。”

唐若遙還沒有從劇烈的心跳中回過神來，臉頰滾燙，雙異樣的紅潤，迷迷瞪瞪地點頭。

秦意濃隨口問道：“你以前演別的戲也這樣嗎？”

“哪樣？”

“人戲不分。”

“我……”唐若遙支支吾吾。

該怎麼和秦意濃說，演一部戲，確實會真的上一個人，戲外對演員本人也會產生不一樣的特殊愫。如果不是秦意濃早早佔據了的心，又有合約在，不能和別人談，所以在戲外強行克制，現在大概都傳出好幾段真的了。

有一段印象最深刻的，是三年前拍攝的片，戲裡得要死要活，戲外看見男主演員都神思恍惚，有意躲著人家走。人男主演還以為自己哪兒得罪了，惴惴不安了好一陣，旁敲側擊地打聽，知道原因後哭笑不得，兩人便默契地在生活中保持了距離。那部電影裡有場重頭戲，和男主徹底告別的，結束後唐若遙從鏡頭前衝下來，撲進男主演懷裡失聲痛哭，兩人相擁而泣，現在網上還有這段花絮流傳。也因此，唐若遙和該演員的cp到現在都奉這段視頻為鎮圈之寶。

圈裡因戲生走進婚姻殿堂的演員那麼多，就是因為過於投自己的。唐若遙這病從行就有了，這許多年一直沒扳過來。

不同的是，別的電影是戲裡影響戲外，《本》是戲外影響戲裡，亦或者是二者皆有，互相促。

唐若遙不太想提這個，秦意濃那麼敏，何必節外生枝。

關菡敲了敲門，秦意濃適時打住話題，道：“馬上出來。”

有了秦意濃的“指點”，唐若遙將這幕戲重新拍了兩遍，果然沒有再出現過度代自己本人的問題，韓玉平大手一揮，喊：“過了。”

唐若遙特意走到秦意濃面前，雙手合十，認認真真地道了謝。

秦意濃心底微妙地掠過一不悅，卻不知道從何而來，眸淡淡地說：“不客氣。”

唐若遙疑於突如其來的冷淡，不等詢問，秦意濃已調整到如常神態：“下午都過半了，今天估計不會繼續拍了，你晚上想吃什麼？”

唐若遙馬上就坡上驢：“你給我做嗎？”

秦意濃一愣：“我沒這麼說，再說了，我們現在住賓館，哪有做飯的地方？”

唐若遙眨眨眼睛，理所當然道：“林影后的房子啊，我們再去一次。”

秦意濃被的厚臉皮再度震驚到了，七八糟的都不知道要做出什麼表來應對，唐若遙哈哈大笑：“逗你的，我想出去吃，燭晚餐怎麼樣？”

“你和我？”

“不然？”

秦意濃想：這是約會吧？

約不約？約。

秦意濃看一眼關菡，關菡心領神會：“我去打電話訂餐廳。”

秦意濃說：“我們還是分頭過去。”

唐若遙想和一起，但暫時沒法兒打消的顧慮，於是笑著應道：“好，我打車過去。”

“注意安全。”秦意濃叮囑。

唐若遙給看自己邊的影子，先前秦意濃授意，給自己請了個保鏢，形影不離，基本走到哪兒都跟著。存在低微的保鏢朝秦意濃點了點頭。

秦意濃稍稍放心。

唐若遙記起這位保鏢的來龍去脈，同時牽了不的回憶，包括被刻意忘的，讓決意和秦意濃一刀兩斷的，那段秦意濃和紀雲瑤的對話，將當作一件低賤的品，隨意貶損。

況在一天天變好，唐若遙不想翻舊帳，但這件事確實是心裡的一刺。抿了抿，將滿肚子疑問暫時了下去。

可今非昔比帶來的，也有該沉默的便沒辦法再做到先前那樣的忍了。唐若遙先前沉得住氣是因為不得不沉住氣，面對自己心的人，唐若遙恨不得把滿腔心思全都捧出來，毫無保留。

席間用餐，唐若遙將盤子裡的法式小羊排切工整的小塊，和秦意濃面前的那份對調，終於忍不住，假裝不經意地提起來：“你和紀雲瑤好嗎？”

秦意濃低頭叉起一塊羊排，慢條斯理地咀嚼咽下，不不慢地淡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好奇。”

“你好奇？”

“是好奇你和的關系。”

“你覺得我和是什麼關系？”

明明秦意濃語速、語氣都沒變，但唐若遙就是從中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率先示弱，臉上出現了以假真的慌，輕輕地道：“你、你別生氣。”

秦意濃見不得委屈，見不得小心翼翼，所以基本都能奏效。

秦意濃眼底出現了一懊惱，把刺收了回去，說：“對不起。”

唐若遙：“沒關系，是問到你不喜歡的事了嗎？”

秦意濃低低地嗯聲。

“那我不問了。”

秦意濃沉默良久，抿道：“將來如果有機會，我再告訴你。”

唐若遙笑著，用力點頭：“好。”有以後，有將來，這已經不是秦意濃第一次這麼說了，假如能夠把“如果有機會”五個字去掉就更好了。

秦意濃問：“紀雲瑤有私底下找過你嗎？”

唐若遙搖頭，想了想，問：“為什麼要找我？”

秦意濃眉眼上淡淡的倦意，說：“我不知道，如果找你，你離遠一點兒。”

“好，知道。”唐若遙點頭如搗蒜，答應還不夠，補充道，“誰私底下找我我都會離得遠遠的，不管是男的還是的。”

秦意濃一雙目微微上挑，似嗔非嗔瞧了一眼。

唐若遙笑逐開，眼眉都彎起來，趁機表白道：“我隻喜歡——”

甜言語不要錢大放送，秦意濃聽不下去了，耳朵發燒，臉頰也升溫，不經大腦思考手直接往前遞，用一塊羊排堵住了唐若遙的。

唐若遙唔了聲，眨眨眼，張將喂到邊的羊排咽了下去，一雙眼睛幾乎笑了月牙。

兩人定的是包廂，關菡大電燈泡不在，唐若遙給自己的臉皮又上了一層釉，索坐到了秦意濃邊，盯著盤子裡的道：“我怎麼覺得你的比我的好吃？”

秦意濃挑眉：“有嗎？”

“有啊。”唐若遙努了努下，言笑晏晏地說，“你再給我嘗一塊兒？”

話雖如此，兩隻手都收在桌下，渾然沒有抬起來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又名：《唐攻的臉皮是怎樣煉的？》

寫不出小劇場，把小黑板搬過來好了，覺有點像順口溜：姐姐長，姐姐短，姐姐想要又不管。遙遙苦，遙遙累，姐姐偏偏不給睡。相互撥斷，春宵苦短人醉，今晚誰喝誰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