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張齋長一家后, 崔燮也回到評委待的小樓吃了飯。那些監生們吃的比他早, 也沒什麼心思放在這上,湊合著吃飽了就接著海選評詩, 時不時還有人挑出好的, 或是差得太突出的念念給同窗開心。
投書封票的大戶們搞刷票, 這些書生題個詩竟也搞刷票:有人連投了十幾張甄宓箋,題的都是同一首詩;有人把五位佳人的票投了個遍, 也只給寫了一首詠人的詩, 跟五都靠不上;還有人投了不在榜的何太后和伏皇后……
廢票都刷下去后,正式的評分卻不是在這里評, 而是要請十位才學最佳的“導師”到園子里登臺評分, 當場算票數。
如此, 只要選出導師來,剩下的人就可以隨意游玩去了。七位舉人請來就是來當“導師”的,剩下三位導師由二十七名生員互推,選了寗舉、王宸、李宗商三位喜歡詩詞, 素有才名的。本來崔燮是半個主人, 也當在備選之列, 可他的詩詞還在起步階段,點評不出什麼好差來,便主放棄了,只愿在下面當個觀眾。
那些不用當評委的監生便朝他出了友誼的小手:“和衷跟我們一起去逛逛園子,大伙兒一起走也熱鬧。”
崔燮笑著搖了搖頭:“你們也說了,我是半個主人, 當然不能跟客人一樣只顧自己游玩。待會兒天黑了就要上燈燭了,這園子里花木蘢蔥,不得火,我想趁天還亮到看一趟。”
崔啟領著評委和導師們去逛園子,崔燮伙計找個看園子的人來,帶自己看看園里的消防品,轉轉燈火集的地方,和人注意的僻靜。
園子的主人黃商人一家今日也在,聽說他這個幫著持大會的人要逛園子,正好借機會來見見他,套個。黃家的大公子親帶著幾個看園子的老仆,引他看了那些自家布置的水缸、水桶、唧筒、麻搭等,還帶他去水渠、湖畔、假山子之類背凈的地方查看值班的安保人員。
黃公子得意地說:“我家的園子當初也是傾了一家之力造的,京里不貴勛戚也曾來游逛過。若不是有崔公子的面子,崔東和計掌柜又把這次花魁……選會夸得天上有地下無,我爹也不肯借園子。”
崔燮謝了他一聲,黃公子擺了擺手:“哪里當得起公子這聲謝。倒是我們家占的便宜多此,這大會辦得有意思,多有達貴人來玩,我家臉上也有彩。往后世人說起黃家的靜和園,就是出過三國第一人的名園,還是抬了園子的價哩。”
崔燮聽個“達貴人”,便下意識問道:“大公子知道今晚來的客人中有錦衛的人沒有?”
黃公子腳步微滯,臉上得意的神頓時僵住了,擺著手說:“那豈是咱們議論的!”
前些年東西廠鬧得人心惶惶,轍就是抄滅的大案,當兒的都不知什麼時候人拉走,商人更是跟風中細草一樣弱勢。如今兩廠的大珰都才倒了沒一二年,他那怕廠衛的心還沒緩過來呢,聽著“錦衛”三個字就心。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過來,又著嗓子問:“這三國的選會應當沒什麼犯忌的地方,要錦衛的大人們來查探的吧?”
不……他就想問問有沒有錦衛下班過來放松的而已。
如今天已經有些發黃了,等不到天黑就是一更三點的宵時刻,要是來參加晚上總決選的話,這時候就應該已經出朝門了。
他老想著這個,心就有點兒散,黃公子也失了游興,匆匆陪他轉罷彩棚、戲樓,送他回到評委室外便告辭離去。
小閣里空空,評委和導師們如今正在逛園子。他們巡查時路過看見,那隊伍剛從甄宓館出來,后面二喬和孫夫人的恐怕還得排一陣子。左右這會兒沒人進來,崔燮就關了窗戶,拴上房門,悄悄翻開書包拿出裳來換。
同學們都穿著監生服過來,就他備了亮的新,有點兒不好意思,換完出去可不能他們見著了。
崔燮地取出裳,展平了又嫌團出了褶子,還自己噴了幾口水,從小風爐上拿熱水壺熨平了。那直也是他裁特制的,并非寬寬大大的形制,而是在背后豎著拿了兩道弧形豎褶,將腰掐細了些,腰線提高,束起寬寬的帶,穿起來腰高長,就比平常的裳顯高。
袖口倒是做得寬寬大大的,料薄,只薄薄的上了一層漿,舉時大袖飄飄,就有些魏晉風度。他心思一,從桌上找了幾張廢詩箋疊扇形,拿紙扇上下揮,甩著大袖驗魏晉名士的覺。驗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自己還有瓶男士香水沒,連忙拿出來包得的布卷兒,拆了封倒花來抹。
早說要這花水,卻是因為院子里太香,一直沒過,直到今天才拆封,搞的倒好像專門為了今天存著香似的。
崔燮搖了搖頭,暗笑自己想的太多,往手心倒了些香水。
那瓶塞拔開后,空中便涌著一梔子香,但他自己這些日子天天睡在花香里,鼻子不大靈,也不敢確信,就想先倒點出來聞聞。但剛倒出不多,房門忽然被人重重地撞了幾下,有人在外頭大喊:“大公子,到了,馬上就到了,快出來看!”
誰到了?
崔燮一抖手,大半瓶花水就灑到手上,順著袖子吃了半胳膊,還有一片灑在大上,幸虧是穿著白,看著不大明顯。并不濃烈卻實實在在的甘醇香氣就這麼散了出來,滿、滿屋都是梔子花的味道,聞得他又驚喜又頭疼——
做了這麼久的花水,終于做好了一瓶,當然是好事,可它怎麼就偏偏在自己要用淡雅香水的時候好了……
還灑了一!
他猶豫著要不要把裳換回來,可門外聲越急,那香水也吃進了中里,換外也不管用了。他想著外面又敞闊又都是鮮花,香風暗送,也不大顯出他這兒來,咬咬牙就去開了門,問道:“誰來了?”
敲門的伙計見慣了他穿青袍,驀然見個滿香氣的白人出來,險些認不出他來,定了定神才說:“是上燈的時辰到了,正式表演馬上要開始了,公子還不快出去?”
分明是節目要開場了,你說的跟來人了似的干什麼?崔燮心里有點兒說不出的失,噯了一聲:“我就過去……不用帶路,這園子我都逛過來了,自己去吧。”
他把花水收到袖囊里,問伙計要了把真正的折扇,用力扇著袖子和擺,朝門外走去。
外面的天已是徹底暗下來了。路兩旁的樹上都用銅勾吊著宮燈,照得整個園子明亮如晝。弦歌從中央的大戲臺里傳出來,臺上卻不點燈,只有院中燈火照出極幽暗的廓,又從那片幽暗中傳來細細的歌吹聲。
園子里安排了座椅,依著客人投票對象分了五大區,又按白天記的投票數分了遠近請客人就坐。凡想坐到前排的真,還可以現場買票投進去,買個好座位。
座中有許多托著飲子、點心的小販穿著來榨最后一波錢,還有園子主家的仆人來賣鮮花,供客人們丟上臺打賞佳人。此時臺上琴曲奏到急,一支清婉人的曲兒已響了起來,唱的是應景的七夕小曲兒。
一曲唱罷,歌臺四角燈忽有燈亮起,照出樂人作飛天打扮,手拂琵琶、弦子、月琴,按檀板的影,很快又暗了下去。一隊丫鬟打扮的提燈從臺角轉出,簇擁到戲臺當中,照出一座比人還高的紙閣。閣上四面都畫著個真人般大小,雙掌合什,亭亭拜月的明艷人。
頭一個登場的,自然是書里最早出現的貂蟬。
臺下一片好聲迭響,那些投了貂蟬票的風流客抓著手里的鮮花便往臺上扔。在這樣幽咽的曲子和燈襯托下,雖是看的畫中人,卻似比真的更新鮮有趣似的。
但那些燈火又一盞盞地滅了,僅余最后一點微,提燈人遮著,消失在紙閣后。
臺下游客覺著了解了他的套路,便又坐回位子上等著下一個出場。但那燈火就在他們放松心神,不注意戲臺時又亮了起來,燈從紙閣里出,照出一個和畫上人姿勢相同的黑剪影。
四面紙閣忽地散開,出中央一個窈窕的影,手中捧著一團月似的圓燈籠。燈下看人,自是掩盡了一切瑕疵,只能看到臉上濃艷的妝容,和畫中佳人一般無二。后燈漸起,照出一群侍提燈圍繞在貂蟬后,捧著走到舞臺一端站住。
燈火重新落下,貂蟬朝臺下嫣然一笑,吹熄明月燈,黑暗中。
這表演才真正驚艷,不同俗流!
堂下的觀眾已經不分支持哪位人兒的,都涌到戲臺前,把手中鮮花扔向那一角。崔燮正人群卡在路中間,連忙抓新裳,按住頭巾,生怕人壞了。
他倒著走不方便,又沒空轉,險險那些人倒了,下意識后往旁邊抓了抓,卻是巧之又巧地抓住了一雙手。
一雙格外穩定有力的,武人的手。
那手抓著他朝外輕輕一拽,另一只手在他腋下扶住,就把他穩穩當當放在座席間窄窄的空。那淡淡的梔子香似風從間吹上來,暗香浮,將這片窄小的位子與喧嚷的人群隔開。
崔燮抬頭看著扶住自己的人,笑著說:“方才我找了半天,竟沒看見謝兄在這里。”
謝瑛放開他,自然地說:“怕是人影擋了臉。天暗,你的眼睛又不如我這練過眼神兒的人亮,也難免看不清。之前其實我倒也在東邊那院外看見過你一眼,但因我是陪同僚過來的,又見你那里有客人,不方便過去打招呼,倒你想著找我了。”
他穿了一新做青緞曳撒,也是崔燮給設計的那款式,襯得材越發高挑風流,就是在燈下顯得微暗,不像穿紅的白的那麼打眼。
崔燮看著臺下的客人似要回來,沉道:“既是你的同僚在,那我就先回去吧,咱們有話去家里再說。你在這邊好好玩,我人送些吃的來。”
謝瑛松開抓著他的手,卻又走上一步,任細細的梔子香在兩人之間漸漸濃膩,低聲道:“他們現在哪里顧得上吃東西,更顧不上回來找我。拘束在座位上也沒趣,何如找個有古樹怪石的地方,遠遠聽著風里送來的清音,看著燈火里的人影,更有雅趣?”
崔燮是剛轉遍了園子的,聽他說得風雅,心里一,說道:“其實從這院子出去有個荷塘,臨著這里不遠就個高些的水閣,應當也能看清戲臺側面。剩下四位佳人出場也似貂蟬差不多的,謝兄若不嫌離得遠看不清,我帶你去那邊轉轉?”
他們從座位間穿到后頭,出了大門,便是一片明亮又空曠的花園。園子東側挖出寬敞的湖面,池中白芙渠花苞半合,與水面上高高低低的荷葉、小蓮蓬一同隨風搖。臨池建著朱漆綠頂的重檐水閣,底下由木柱托著高高出水,閣上幾乎有二層小樓高。水閣外緣側掛著燈籠,閣中卻沒點燈,旁邊仍有當值的人來回走巡視。
崔燮跟他們打了招呼,從閣外摘了兩盞燈,和謝瑛各提一盞,沿著短橋登了上去。
兩人將燈籠掛在窗邊,倚窗遠眺戲臺。這里其實看不見什麼,兩人卻都不再提這事,只倚在窗邊隨意看風景。閣下水聲間夾雜著正院傳來的細細弦板歌吹,送來一曲清亮的七夕小令——
西風轉偏著,弦管音牽,鼓樂聲和。
彩飾樓臺,流花樹,接銀河。
想天上冷清歡會,盼人間賞心樂事多。
此意如何?有個人共,踏遍笙歌。
作者有話要說: 《雙調·折桂令》
曲子難寫死了,我以為比詩隨便,很簡單,真寫上才知道,腦子都是空的,什麼都想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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