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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舉》 第102章

制皂、煉鐵、燒玻璃, 是不是穿越者必干的三項事業?

崔燮在穿到明朝近兩年之后, 才終于打算要走上正常穿越者該走的道路了。等到崔啟收拾畫稿回房后,他便拿了張新稿紙, 研好筆墨坐在桌前, 閉上眼打開那本被他冷落了有些日子的古代化學。

皂無非就是油脂加燒堿, 皂化反應后儲存一陣子,應當也沒什麼難度。前世網上一群人自制什麼油皂、羊皂的, 他家里又能蒸純、又能買著牛羊, 做出來當高級護品賣也

他對著目錄翻找半天,倒是找出了幾樣洗臉方子:有香豆面子、香圓皂和胰子, 就是沒有現代的燒堿制皂法。

他一個現代文學專業的, 雖然也偶爾在穿越小說里看見做皂的, 可看時并不心,作者寫的也不像實驗設計那麼詳細。這又穿過來兩年了,天天背書做題,從前學的東西也忘的差不多了。現在回想起來, 連植油加熱到多度, 擱什麼濃度的燒堿都想不起來。要憑自己的本事復原……

他睜開眼, 看了看自己生滿薄繭,宛然一個古代人的手,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還是往前邁一小步,先還原一下慈禧用過的“加味香皂”方子吧。

這方子只是各種香料調配,加上皂面、皂角面,用糖調合, 極好復原。外面賣的皂配方里香料略些,還要用面粘合,他們的高級產品不加面,再刻幾個花式的模子,把市面上圓圓的皂球印現代皂那種長條兒收腰的,就可以充作高級品賣。

除了皂外,還可以做胰子。

大明朝用豬胰子的就很盛行了,十副豬胰才賣一分銀子,算是很常用的工業用品。不僅能做洗手的皂,還能做潤——如今漚子,是用豬胰、香料和酒混合的。謝千戶剛送了他蒸酒的小甑,用這個就能把最便宜的薄釀蒸清亮的燒酒,這不就能降低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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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書里又寫了,夏天用漚子不夠輕薄,時都是用摻了鵝油的胰子,又能洗臉又能護。古法胰子里擱的是純堿,崔家在遷安有祖業的莊子,莊子上就能自產堿。河北自古以來就多鹽堿地,莊子上收些土堿,自己過濾比較干凈雪白的碳酸鈉也;就在山間地頭采灰灰菜之類耐堿植,燒草木灰,用面濾出其中的碳酸鉀也行。

這兩者洗手、洗裳都沒太大區別,唯是草木灰煉出的堿不能發面,只能揣面做堿水面條而已。

遷安那莊子都是旱地,雖也臨著水,但整個土壤基底估計還是有鹽堿,比京郊那個有水田、棉花的莊子收益還是差多了。要是能開發個制堿的第三產業,自產自銷,又能節約木,還能讓莊上的人家過得好些。

后頭還有些制抗皺、白、祛斑的藥妝,制鉛、胭脂、香油、口脂的方子,他抄了滿滿的幾張紙,邊抄邊思量著怎麼手這些人的東西才不引人注目。

轉天早上他去上房用膳時,二娘子云姐就這麼巧地撞進了他眼里。

他不看著云姐,看臉上的妝容,看得閃閃躲躲地不好意思了,才移開目,跟老夫人說:“我們云姐也大了,過不了幾年就該及笄了。如今雖不能帶去跟那些高門大戶的際,也該添些脂錢,打扮得細些。”

老夫人看著云姐的臉龐,笑道:“真是傻孩子,云姐這已是打扮過的,還要怎麼打扮?”

云姐地低了頭,躲開兄長的視線。生母在旁坐立不安,一下一下瞄著崔燮,生怕他又不肯多撥銀子給兒了。

崔燮雖然是直男,可也是五百多年后穿越過來的直男,只是看不出現代生的淡妝,就古代這種白紅妝,一哭往下流紅淚的畫法兒,誰能看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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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說:“我做兄長的,以前關心妹妹也不夠多,往后多添補些才是。云姐用的是家里鋪子的東西,還是外頭買的?哪家的最好用,我人買些來給你?”

云姐低著頭不作聲,姨娘恨其不爭地瞥了一眼,越過跟崔燮說:“云姐不是那種挑三撿四的姑娘,平常用的就是咱們鋪子里的脂、面藥。不過咱們家真正好的東西也不到一個庶用,想要好些的都是外頭小廝拿錢買的。大哥要抬舉,也不用挑什麼萬榮堂、千金堂的脂,只要咱們店里送些好的就行了。”

崔燮笑了笑,看著云姐問道:“你想要哪種的?你一個孩子家,到了年紀就該要好生打扮,家里再虧了誰也不能虧你的。”

網上不都說孩要富養,男孩要窮養麼。等脂鋪子賺錢了,回頭還該給妹妹打幾樣頭面首飾,做些時興的裳。

他臨上學時,便吩咐崔良棟:“把咱們家鋪子里最好的脂和別人家賣的上品都拿來給我看一眼。還有香皂、胰子,我看婦人們臉上抹的那些東西也夠厚的,洗不干凈不覺得憋悶麼。”

崔良棟連連點頭:“公子放心,晚上就崔庭親自給你送過去。”

國子監這兩天恰好都是復講,又不是教講的,需要背記的。他在國學里就能把功課做得差不多,晚上回到家正好研究因脂鋪怎麼改造。

他到家里時,崔庭早已經在偏院的小廳堂里等著,手里抱著一包化妝品:有他點名要的香皂、胰子,有墨綠近黑的螺子黛,滴小窩頭狀的鉛,摻銀朱的桃花,朱砂做的干胭脂,紅藍花擰的綿胭脂,涂的白蠟胭脂,抿發的茉莉頭油,手的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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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燮一一拿過來看,越看越慨古代化妝品的神奇。

化工業那麼不發達的古代,他們居然也能做出這一堆化妝品、護品來。除了沒有眼線筆、眼影,這不跟現代的化妝品一樣了?

崔庭看著他略帶驚艷的神,心里就洋洋地漫出幾分得意,湊上去給他介紹:“這是城南老字號萬榮堂的利汗紅,這是咱們家從桂林上的窩頭……”

崔燮邊聽邊點頭,說著“辛苦你了”,順手把這兩樣擱到旁邊,問他:“有沒有紫茉莉?”

崔庭正滔滔不絕地夸著貨品,他問得怔了一下:“什麼茉莉?”

化年間還沒有茉莉嗎?書上寫的明熹宗張皇后就把這種帶進宮了,那麼要不就是這還沒發明起來,要麼就是只在南方流行了。

這倒是個推出獨家產品的好機會。紅樓夢上不就說茉莉輕白紅香,比鉛好用嗎?他們回來也可以研究研究用胭脂花給茉莉,不添鉛、朱砂,搞個古法養生化妝品的噱頭。

崔燮指著那兩樣毒極大的重金屬化妝品說:“鉛久了皮要發青的,云姐年紀還小,別給用這個。先拿些英進來,往后你們去南方采買妝時,船上捎幾斗茉莉種子,把里面的白仁兒剝出來曬干,碾碎了就能當妝。回頭咱們昌平的莊子上也開出一個小院兒,種些白茉莉、紫茉莉之類,自己制些妝品用。”

崔庭為難地說:“這不好做吧,咱們家向來都是從外面上的東西,家里沒有匠人會做這些啊。”

崔燮垂眸想了想:“到時候請個花匠幫咱們看著。莊子上裁幾株桂花總不費力吧?碾磨花也不要什麼技藝,只要細心就行了。再試著種些薔薇、玫瑰,將來咱們自己蒸花,賣八兩銀子一瓶,你覺得有賺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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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簡直太有賺頭了!

玫瑰賣的那麼貴,都是那些行商在中間賺錢,他們買來的價錢就有八兩,不加些價兒就要虧本,加多了又比不過那些大店好銷。若是自家的花,自家也能蒸出花,那豈不是翻著倍地賺銀子?

他忽然想起一事,五指不知不覺攥起來,揪著擺問:“公子說的真個是花,不是用油浸的香油吧?那可不值銀子。”

崔燮險些要翻白眼兒:“你這麼大一瓶頭油放在這里,我還分不清香油和香的區別麼?你找個機靈、手巧的伙計來,我在錦衛謝千戶家拿了個蒸甑來,也看過他們怎麼用的,就親自替你調教個人出來。”

崔燮這麼一說,就是要抬舉他的人,要指點他經營鋪子了!

那綢緞店經公子一指點,賣不的貴料子就賣出去了;那南貨點經公子一指劃,里面不值錢的陳貨也呼呼地換銀子,還掙來了縣尊大老爺一塊匾;若他這個脂鋪子也能公子上心……

崔庭牙花子都出來了,點頭哈腰地說:“小的這就去準備。至于那伙計——小的家里有個十六歲的丫頭,也生得有幾分,家里寵著養大的,也不輸外頭的小家。公子就把絕藝教給,往后收做丫頭妾室的,那手藝也不怕外傳了,也是小的一片孝敬的意思……”

崔燮很不習慣明朝這種就托獻兒的病,皺了皺眉說:“胡說什麼!你親生的兒,不給安排嫁妝嫁個年溫存的丈夫,竟要做婢妾?別再存這種心思,不然你這掌柜的也別做了!送個男的進來,給閨挑個好人家嫁人吧!”

崔庭他這突如其來的怒氣嚇著了,結結地說:“公、公子既不愿意,小的不敢再提了!小的這就回去,明日便兒子進來跟公子學絕藝。”

他也不是不疼兒,只為了結主人才想獻進來。這不是看他們家公子年有為,又俊溫存,才的這心思麼?若是兒嫁進來,哪怕只能做個婢妾,依后院那些姨娘的待遇看來,不也比嫁外頭小門小戶的男子強得多麼?

可惜這公子也是眼太高,白得一個溫解意,又能助力家里生意的妾都不要。也不知他將來是想娶什麼天仙回家喲!

崔庭臊眉耷眼的,恨不能立刻告辭。崔燮卻拿著那塊香皂聞了聞,道:“外頭賣的這東西,氣味都不大好,還摻了這些白面,洗時水都膩了,洗不干凈妝你兒子進來時幫我捎幾樣香料,我回頭添減著,他試制更好聞的來。”

他昨天就寫好了要用什麼,這時候卻不直接拿出來,而是特特地拿了張新紙,一邊思考一邊寫出各香料的名字。香料要的比實際用的更多,也不寫分量,每樣都要二兩,再要一斤皂角,等送進來之后再好裝個試驗幾回才得出合適比例的樣子。

崔庭走后,他便小廝松煙把能用的化妝品都給云姐送去,并他代自己解釋一聲為何不用鉛和銀朱。

云姐早盼著換用桂,好把抹得白的,見沒送來還有些憾,的生母董氏卻歡喜地說:“我的傻姑娘,這才見的大哥看重你呢。不是真你這個妹子,只管人胡送些東西來,抹得面兒上就罷了,誰還管你抹久了臉青不青?”

雖沒有鉛,這桌上的漚子、胭脂、螺黛也都是真正的好東西。云姐拿著一管臘胭脂看了又看,低下頭說:“我也沒什麼能回贈大哥的,要不就做個荷包給哥哥吧。”

董姨娘笑道:“云姐的針線好,繡什麼都好看。大哥是讀書人,佩的東西要清雅,里面再放些香料就更好了。”

云姐也才十二歲,技其實有限,那荷包大半兒是董姨娘幫繡的,滿滿地繡了仙鶴和松石。娘兒倆改了幾回樣子,趕了整整兩天才得的,繡好就趕著在早飯時拿出來,給了崔燮。

崔燮這兩天晚上又要畫畫,又要指點人做皂和胰子,忙得抬不起頭來,本沒想起這個妹妹來。忽然收到送的荷包,還繡得那麼致,倒有些意外驚意,當場就把荷包佩在腰間,朝道了聲謝。

云姐怯地點了點頭:“大哥送我那麼些東西,我卻只還得這個荷包,哪里還當得大哥一聲謝呢。”

抬起頭來,崔燮才發現換了妝容。那張小臉兒涂得白白的,兩頰用胭脂打出半頰淡淡的紅暈,雙眉微微斜挑向上,顯得人更,竟有了幾分大人樣。

崔燮客套地說:“妹妹改了妝容,更顯大氣了。不知是誰給你畫的,這雙眉畫得倒是好看。”

云姐道:“是我自己畫的。我在鄰居徐主簿家里,看見他家大姐姐就這麼畫的,說這尚香眉,目下正時興的。”

尚香眉……是不是從前還興過貂蟬眉和二喬眉?

崔燮咧了咧,想起了自己畫上畫的那張紅烈烈的孫夫人。

萬萬沒想到,他這個從不看時尚雜志、視頻的純正單狗,居然還了大明妝容風尚的引領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古代化妝品知識參考自孟暉《貴妃的紅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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