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世人不議論母親無德,不會教育兒子麼?你是怕家里丑事傳得不多,父親的前程不夠艱難麼!”
是啊!
崔燮在鄉下都懂得這些,這個一直在家里錦玉食的二兒子呢?莫非徐氏天質邪惡,生出來的兒子才會是這個樣子?
崔榷已然忘了自己把長子打個半死丟到鄉下時想的什麼,一步步走下臺階,要和這個好兒子父子團圓,共天倫。
攔在當中的次子卻不懂事,出一副狠戾難看的模樣,尖著:“這不都是你干的嘛!你故意把崔家的院子捐出去,給遷安縣弄什麼圖書館,結果你得了好,我娘倒錦衛抓了!這都是你這賤——”
他左手一疼,不敢再喊了,只拿一雙紅得要滴的眼睛瞪著崔燮。
崔燮嘆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我捐的是祖母賜我的院子,與母親又有何相干?你這指責簡直是……罷了,母親的確是有罪,可畢竟是父親明正娶的妻子,我的繼母,也為我崔家生下你這個次子,是有功于崔家的。不管你怎麼想,我心里是敬作母親的,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出事……”
他抬眼看了看崔郎中,放開那個弟弟的手,抬手一揖:“我已飽喪母之痛,又如何忍心讓衡哥也這般苦,更如何能讓他因為母親之事記恨父親今日不救之舉,進而記恨崔家?我要先上折子給母親陳,請父親在家稍待,我回來便來給父親請安。”
他轉就走,姿瀟灑超逸,眾人連攔都攔不住。崔郎中急得從臺階上跑下來攔他,中途一腳登空,險些滾落到地上,幸得下面的仆人扶住,只是吃了一驚。
但他再抬起頭時,院子里只剩了個疼得面目猙獰的崔衡和一群不知所措的侍。急得他往外沖了幾步,揮手道:“攔住他!千萬不能讓他去遞什麼折子……不能讓他去惹錦衛,惹皇上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