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詢說這話的時候雙手仍舊悠閑地在口袋里,仿佛本不把眼前的男人當回事,而這種態度果然激怒了對方。
“你說不能就不能?”那隊男舉起了拳頭,眼見著就要往錢唯臉上去。
陸詢卻氣定神閑,他似乎對對方的行早有準備,他從側邊切,一把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在錢唯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就只見陸詢就這麼順勢一拉,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就把對方按在了地上,明明對方是個看起來很壯的男人,但陸詢的作卻像是甩了個麻袋一樣輕而易舉。不愧是十來歲開始就練散打的,作利落干脆,沒有任何一個多余的虛招。
“啊啊啊!”那男人被陸詢死死按在地上,因為疼痛發出了。
陸詢眼神狠厲:“向道歉。”
“我憑什麼要道歉?公共場所你就這麼隨便打人目無王法嗎?你不怕坐牢嗎?!”
“我當然不怕。”陸詢笑笑,“造輕傷以上才構故意傷害罪,我這樣對你,本不屬于《刑法》管理范疇,撐死算犯《治安管理罰條例》,可惜節太輕微,只會調解理,甚至都不會對我罰款。”陸詢的聲音十分囂張,“沒事別隊,多讀讀書,畢竟沒文化真的很可怕了。”
錢唯呆呆地聽著,恨不得當場給陸詢拍手,學霸果然是學霸,一切場合都能活學活用,果然是學好治安法,打架都不怕。
大概因為陸詢的出現,剛才錢唯后那幾個對隊敢怒不敢言的人終于也站了出來。
“是這兩個先隊的!我們都看見了!”
“素質可真差,而且超級沒品,連生都想打……”
大概是群效應,隨著站在錢唯陸詢一邊的人越來越多,那對隊的男氣勢也越來越弱起來,而那隊男被陸詢按在地上,不論如何掙扎也無法翻,生理和心理上都敗下陣來。
最終那隊男嘟囔了一句:“對不起……”
然而對此,陸詢顯然并不滿意,他冷冷道:“大聲點。”
那隊男面難看,又扭了一會兒,終于大聲道:“對不起!”
陸詢這才收了手,放開了對方,那男的大概也覺得十分丟臉,一掃剛才蠻橫的囂張氣焰,低著頭一句話沒說,灰溜溜地竄進人群里走了。
這對男一走,人群重新恢復了平靜和秩序,然而因為陸詢的存在,連帶著錢唯也被無數目逡巡著注視,只能著頭皮承著這些來自四面八方不同的灼熱目,那目里艷羨、憧憬、嫉妒和打量的意味實在太過明顯,讓錢唯都有些站立難安起來。
“你不回到你自己的隊伍去點餐嗎?”陸詢兩手空空,顯然還并沒有到他點餐,就被錢唯這邊的靜吸引了過來,錢唯看了他一眼,“剛才謝謝你了。”不好意思,“早知道我就不和他們起沖突了,害你還特意跑來一趟,剛才的隊伍都白排了。”
“法律就是為了解決沖突而存在的,你一個學法的怕什麼起沖突?”明明是特意過來幫錢唯解了圍,可惜陸詢這家伙就是永遠一副眼睛長在頭頂的模樣,說起話來還是那麼邦邦的,然而錢唯也不得不承認,頂著他那張臉,總覺得他干什麼都可以被原諒。他脾氣臭,那個;他毒,那犀利。陸詢這個人確實有一種與俱來的強者氣勢,英俊而鋒利,像一把控制生殺予奪的寶劍,并不輕易出鞘,但一出鞘,必定大殺四方,而他那種高嶺之花的倨傲,在錢唯看來,也覺得是理所當然,有時候陸詢什麼話也不說,是擺著自己那張英俊的臉冷冰冰往那里一站,錢唯都恨不得在他的萬丈芒下跪下恩,恨不得對他說一句“您下凡辛苦了”!
“不回去了。”陸詢言簡意賅,“我也排這里好了。”
“你不是不吃垃圾食品?這條隊伍只能買披薩啊……”而且明明陸詢之前那條隊伍人也不多,排回去很快也能到點餐了,錢唯有些想不明白。
陸詢面不善地挑了挑眉:“我突然吃垃圾食品了,你有意見?”
“不敢不敢!”錢唯討好道,“那要不就給我個機會請你吃這頓披薩吧!”
陸詢姿態十分高傲地看了錢唯一眼,不置可否,錢唯就當他是默許了。
自古垃圾食品一向比健康食品更歡迎,買披薩的人實在很多,錢唯不得不和陸詢一起站著等,陸詢顯然沒有再和錢唯搭話的念頭,他塞上耳機,聽起歌來,錢唯只好自己一個人等著,百無聊賴之下四轉頭看著,卻不料又看到了悉的面孔。
剛才灰溜溜逃走的那對隊,竟然糾結了幾個跟班,賊眉鼠眼地又出現了,此刻正往錢唯這里看來。錢唯心中警鈴大作!這時才想起來,剛才那對曾說過要訂八個披薩,可見是有同伴的人。
“陸詢……”錢唯下意識地拉了拉陸詢的袖。
不論何時,陸詢這尊大神都十分鎮定,他慢條斯理地收起了耳機,然后挽了挽袖,輕輕活了一下手腕,大有“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的架勢。
剛才被陸詢按著不能彈的隊男顯然沒料到陸詢見義勇為完了竟然還沒走,一下子就委頓了,他自知并不是陸詢的對手,此刻只能恨恨瞪了錢唯一眼,再一次灰溜溜地走了。
錢唯這才恍然大悟,才意識過來,陸詢繼續留著和一起排隊,并不是突然善變了想吃垃圾食品了,而是怕剛才那對回來打擊報復,這群小混混在陸詢手上吃了虧,但橫行慣了,肯定咽不下這口氣,雖然穿著同款文化衫,但整個餐飲中心里因為好玩穿上文化衫與他們一樣撞衫的也不,又沒有一起排隊,他們猜測陸詢只是個見義勇為的,一定會在事結束后離開,所以就準備回來找錢唯的麻煩消火,何況那個隊男,是在友面前丟了臉,絕對要找回場子找回自信。
雖然陸詢總是眼高于頂,但是關鍵時刻,確實是心思縝而周到的,錢唯真心實意道:“陸詢,謝謝你。”
“你別想太多。”對此,陸詢卻別開了臉,語氣一如既往不近人,“我就是真的突然想吃披薩了。”然而雖然努力作出了對錢唯不屑一顧的姿態,但他微微發紅的耳尖,還是泄了他的緒。
錢唯著陸詢的側臉,心里更是思緒翻滾熱沸騰,看看,陸詢果然就是口是心非,面對自己的道謝也是如此,更別說面對自己心儀的莫梓心了,越是喜歡,上越是否認。錢唯想,就沖著今天陸詢幫自己站臺這事,說什麼自己也要為他未來的幸福加油一把!
對著陸詢的背影,暗暗握拳道:“陸詢,你下半生的幸福!給我吧!”
可惜錢唯的豪壯志很快就被現實澆滅了,錢唯愣是不斷四張,也沒見到錢川和莫梓心的影,這一下,錢唯便突然覺得失去了目標,相當沮喪。
“哎,這可怎麼辦啊!這下錢川可以和莫梓心單獨相一整天了,完蛋了完蛋了!”
可陸詢卻還是十分淡定,錢唯都替他急那樣了,他反而在一邊說著風涼話:“你覺得這麼一天單獨相下來莫梓心就一定會和錢川在一起?”
“要是不巧起來,很難說啊!錢川這家伙我了解,他要真的追起人來,可是很會溜須拍馬那一套的,鞍前馬后得很,剛才在鬼屋,莫梓心一害怕,他作為護花使者而出牽個小手什麼的,鬼屋里那麼黑,肯定嚇得心砰砰跳,最后也分不清了,還以為是心呢!這麼一來二去,也就在一起了啊!”
“并不是單獨相一天就必然會在一起的,有些人相的時間再久,也不見得就能為。”陸詢笑笑,不以為意。
錢唯哀聲嘆氣:“我勸你還是不要盲目樂觀,這個男之間的荷爾蒙啊很奇妙,你還是不要過分自信輕敵來得好……”
陸詢挑了挑眉:“那我們兩個現在這樣單獨相一天,會在一起嗎?”
“那……那不一樣……”錢唯噎了噎,“這兩人單獨相要能在一起,也是有前提的,就是必須這兩人中至一人對另一人是有非分之想的,我發誓我對你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那你怎麼知道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
“這……這不太好吧……”錢唯一時之間有些結結,“我就聽過癩蛤蟆想吃天鵝,但從沒見過天鵝上趕著要獻給癩蛤蟆的啊……”
陸詢的角輕輕歪了下,出了個毫無保留的笑容,錢唯這才意識到對方是在開玩笑,松了口氣。
“喂,陸詢,你可別開這種玩笑,讓我心理力也太大了。”
陸詢聽完,果然不樂意了:“怎麼,要是被我喜歡你還不開心了?還要有力?還不滿意?”
“不不不不!”錢唯狗地解釋道,“被你喜歡自然是榮!但問題吧,就出在你是天鵝,而我是癩蛤蟆上,你想,咱倆都不是一個階層的,你這種天鵝呢,應該去喜歡同類的天鵝,萬一真是眼瘸看上了我這種癩蛤蟆,你讓我能沒有力嗎?第一,你現在眼瞎,可要是以后這審缺失的病突然好了,以你的條件,分分鐘能回到你的天鵝群里去找個同類,那我作為被拋棄的癩蛤蟆,肯定相當慘,而且都吃上天鵝了,以后還能看得上其余癩蛤蟆嗎?那被拋棄后恐怕就要孤老終生了!第二,本來像你這樣資質的天鵝就,竟然還被我這個癩蛤蟆給霸占了,這不是極大的破壞了你們天鵝群里的擇偶市場嗎?我能不被其余盯著你的天鵝給排死嗎?而作為個癩蛤蟆,竟然不找同為癩蛤蟆的矮窮矬,找了個天鵝,我在癩蛤蟆群里也同樣不待見,畢竟大家都只能接別人過得比自己差或者半斤八兩,絕對不能接原來和自己層次差不多的人突然飛黃騰達這種事,那你看,我到頭來不就走哪哪兒嫌棄嗎?更何況,從生學的角度來,癩蛤蟆和天鵝在一起,也是沒有好結果的。”
“錢唯,你講起歪理來,口才倒真是好。”陸詢笑笑,“不過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絕對不是癩蛤蟆。”
一貫極其毒辣的陸詢能說出這種話,錢唯的心中十分,看來在陸詢心中,自己也是個人才啊!不僅不是癩蛤蟆,還是和他一樣的天鵝咯!
可惜錢唯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就聽到陸詢繼續道:“我看你皮好的,很,癩蛤蟆就都疙疙瘩瘩的,這一點來說,你絕對不是個癩蛤蟆,你至是個青蛙。”
“……”
陸詢,我真是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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