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許珩年初升高那年暑假, 帶著剛放假的唐溫一起去看鄉下的外婆。
七月中旬的天氣正是炎熱,遮天蔽日的樹蔭從街頭綠到巷尾, 耳畔的蟬鳴聒噪不停。道路前方忽然被巨大石塊所阻擋,車輛猛地一剎, 倚在許珩年肩頭睡的正香的唐溫不控制地向前傾去。
前者連忙撈住的子,又在醒來之前,將手收了回來。
“到了?”的眼皮睡得有些腫, 了惺忪的雙眼之后, 用手背掉角邊的口水漬。
“還沒有。”他看了一眼,又默不作聲地將視線瞥向窗外。
李叔看了一眼后視鏡,笑了起來:“剛才拐彎有一塊石頭,剎車剎得有些急了, 溫溫沒事吧。”
“我沒事。”瞇著眼笑了一下, 挽著許珩年手臂的手還未放開,輕拽著他的袖口,歪過頭去又倚在頸窩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就這樣過了幾秒……唐溫忽然睜大眼睛, 在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之后,倏地直起腰來。
許珩年察覺到的作, 側過眸來,兩人視線相對,連忙放開拽著的手臂:“我…我躺了多久了?”
“沒多久。”
“那也得枕麻了吧……”的小手輕上年的肩頭,略帶歉意地了。
“還好。”
他輕撇了一眼出來的肚臍,過手去幫拽了一下短袖。
看了會兒路邊的風景之后,車子很快就駛進了街巷, 幾個穿著樸實的小孩子喊著慌忙躲到臺階上去,又忍不住瞪著好奇的大眼往車窗里面看。
算起來唐溫還是第一次來到許珩年外婆的家,以前見過幾次外婆,都是許母將接到城里去,來之前,許珩年生怕會適應不了這里的環境,跟說了很多這邊的事,結果從昨晚開始,就對這個地方充滿了好奇。
車子開不進羊腸小路,只好停在巷子外面的停車場上,步行走進去。或許是昨天下過雨的緣故,泥土道路上還有些泥濘,沒走多久,唐溫的帆布鞋就臟了一圈,濺上了污漬。
大概是低頭看鞋的頻率過高了一些,等走到一個較寬的泥時,一旁的許珩年輕拽住的手,聲說了句:“我背你?”
唐溫怔了怔,下一秒角便揚起止不住的笑意——
哪有因為路不好走就讓人背得呀。
“不用了,我自己能過去的。”的指尖輕刮了一下他的掌心,然后出手來預備好大步的作,前一便輕松地跳了過去。
外婆家就在不遠的地方。
房子外圍是用石磚砌的,門是比較古老的鐵門,上面早已布滿了銹跡。
許珩年上前一步拽著上面的鐵環敲了敲,清脆的聲音夾雜著鐵環晃時的吱呦聲響,落進唐溫的耳畔,稍稍向前站了一步,離邊的人更近了些。
門中傳來外婆年邁的腳步聲,嗓音略微嘶啞:“來了。”
隨著“咚”地一聲,鐵門的門鎖被拽開,到里面的人正將門往里面拉,許珩年順勢手輕輕推了一下。
“外婆。”
“外婆好——”
唐溫的聲音像是夏天冰涼的西瓜汽水般清涼香甜,沁心脾。外婆的眉梢揚起笑來,連忙把兩人往院子里招呼:“你們來的可真是早啊,快快,進來坐。”
庭院很大,里面種了很多瓜果蔬菜,角落里還搭建了一亭近百米長的葡萄園,一直延到圍墻的角落里。
唐溫忽然想起來許珩年曾經跟說過,許家的花草也全部都是外婆種植的。
年輕的時候在城里打拼,到了年老之后適應不了城里的生活節奏,便重新回到這個綠林環繞的農家小院,一住便是十年有余。
房間里收拾得整潔干凈,電視機旁邊的桌面上擺放著許多家人的照片,墻上還滿了獎狀,每一張都被鑲嵌在相框里小心珍藏著。
外婆的手藝很好,連同李叔都被進來一起吃飯,餐桌上擺滿了像是魚香茄子、辣子這樣口味地道的農家小炒,唐溫早上怕暈車并沒有吃多,這會兒倒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你慢點吃。”許珩年見塞了幾口菜之后又一口氣喝了飲料,連忙將自己未的飲料杯遞給,輕拍著的后背。
“我去給你盛一碗湯吧。”
外婆怕噎著,扶著膝蓋就要站起來,許珩年見了,連忙攔下來:“還是我去吧外婆。”
知道自己老了腳也不太利索,便輕輕笑了一下,囑咐說:“那你小心一點,不要燙到了。”
“好。”
許珩年走到廚房里,從碗柜拿出一只碗來,盛了一半碗湯之后,慢慢吹了吹,又從筷籠里出一只塑料湯匙,放在清水下沖洗干凈。
喝湯總是離不開勺子。
等到他從廚房里走出去之后,發現餐桌上多了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子,皮有些黝黑,正坐在外婆旁邊的位置上吃東西。
“來珩年,”等他把湯放在唐溫面前之后,外婆指著那個男生跟他介紹說,“這是住在我隔壁的孩子阿健,他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一個人住,看我也是古老寡人一個,所以就經常來我這兒陪我。”
男生牙齒很白,笑起來的時候跟能夠形鮮明的對比:“你們好。”
許珩年只是簡單的點了下頭,而唐溫卻長了脖頸,好奇地問:“你放在門口的那個,是釣魚工嗎?”
說完后還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許珩年微皺起眉,順著指得地方看去。
“對啊,那是我自己買材料做的魚竿,”男生看上去有些自豪,“沒事的時候就會去河邊釣釣魚什麼的。”
唐溫十分捧場地“哇”了一聲,又向前稍稍挪了一下脖子,眉都揚了起來:“釣魚好玩嗎?”
只是偶然在許家的儲藏室里見過不釣魚竿,知道許父是個釣魚高手,但是還沒有親眼見到過釣魚的景。
“好玩啊,我們這兒的人基本都會釣魚,”說著還指了指外婆,“釣魚可特別厲害,我還看過年輕時候的照片呢。”
“那我……”“咳——”
唐溫想要吃完飯跟他一起去釣魚的想法還未曾說出口,就被許珩年的一記悶咳打斷,側頭瞅了一眼他,又轉過頭去打算繼續說:“那我……”
“喝湯,一會兒就涼了,”說著他還用筷子夾了一塊紅燒,到的邊示意著說,“張。”
總覺許珩年像是在刻意打斷,沒多想,還是乖乖地張開,等待投喂:“啊——”
誰知不等到他剛把那塊放進里,對面的男生就忽然興致高漲地說了一句:“你是不是想跟我一起去釣魚!?”
許珩年手一松,筷子里的掉了下來,剛巧掉進了的里。
許珩年:“……”
而阿健卻毫沒察覺到對面那道敵對的眼,“砰”地一聲猛拍了一下桌面:“待會我就帶你去,手把手教你,保證你能學會!”
一聽到“手把手”三個字,許珩年的眸更沉了,微翕著剛想厲聲拒絕時,唐溫先一步搖起頭來,連里的紅燒都沒來得及咽下去,含糊著說——
“不是不是,我就想問你,我能不能看一看,那釣魚竿。”
阿健的表懵了一瞬,驚訝:“……啊?”
午后的懶洋洋地灑在庭院里,唐溫抱著從廚房里端來的半塊西瓜,大咧咧地坐在院子的臺上,用勺子挖著一口一口的吃。
天氣實在是太燥熱了,剛才在外面逛了一圈回來,整個人都像是烤爐里的紅薯一般,小臉被曬得黃紅。
許珩年從后走過來,將一瓶常溫的礦泉水擱在的頭頂上,察覺到了之后,用手扶了一下。
見他坐在一旁,好奇地問:“年年你會釣魚嗎?”
許珩年一頓,沉默了一會兒,沉聲說道:“……會。”
唐溫的眼睛被瞬間點亮,斜側過來:“怎麼以前沒聽你說起過!?那你有時間的話就教教我吧,我覺還好玩的。”
“你剛才怎麼不學?”
挖了一口西瓜放進里,含糊著說:“因為我只想讓你教我啊……”
許珩年微抿著,沒說話。
“行不行啊?”
“行——”
“哇你真好。”說著便從挖了一口懷里的大西瓜,遞到他面前,“你吃一口。”
“……”
他還是湊過去,將整塊西瓜吞進肚子。
“好吃吧,”指了指不遠墻角里的那一排西瓜,又敲了敲自己懷里這塊西瓜皮,得意地說:“我覺得那一排里肯定就我挑的這個最甜了。”
許珩年轉過頭去,細細品味著西瓜在味蕾上留下的清香,微勾起角。
等到唐溫回國之后,整個暑假只要一有空閑,許珩年就會拉著陸淮琛去河邊練習釣魚,每當后者看到岸邊全都是五六十的老大爺之后,嚴重懷疑他的腦子被門了,匪夷所思。
圍墻外穿過一片孩子的嬉鬧聲,聒噪的蟬鳴縈繞在耳邊遲遲不散,唐溫悠閑地晃悠著雙,看著不遠水池子里四竄的金魚。
許珩年側眸看著,天氣燥熱,的臉頰被烤得紅潤一片,鼻端上沾著麻麻的汗珠,就連發都粘黏到了臉上,角的酒窩因腮頰的晃若若現。
“我喜歡外婆家的氛圍。”
唐溫忽然開口,轉過頭對上他的視線,眼神清亮到宛如日下微漣的湖水。
“如果每個暑假都能跟你一起來就好了。”
笑著說。
轉角的遇見,是心動的開始。 對你的特殊是喜歡你的表現。 從相識相知再到相愛,一路走來都是風風雨雨,攜手共進,但是為什麼在選擇深愛的時候發現這是一場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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