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最后一個學期就像是爐灶上沸騰的白開水, 哪怕再平淡無味也要熾熱燃燒。
唐溫年前一模的績還不錯,只是仍然不敢放松心態, 連午餐時間都在悉還未嚼碎的英語語法,放年假那幾天, 許珩年把以前的筆記找了出來,幫把理綜的各種重點題型惡補了一遍,開學考的績又得到了小幅度的提升。
三月初正是人心浮躁的時候, 課間的教室課桌上趴倒一片, 唐溫也不住這種懶散的氛圍,杵著筆端昏昏睡。
還沒等跟周公順利會面,就被一聲摔課本的響聲驚擾,倏地從課桌上直起來, 下意識朝聲源的地方看去。
只見高一那個寫書表白的男生李嘉豪怒罵了一句, 火冒三丈地推開椅子,轉走出教室,又“哐當”一下把門摔了過去——
教室的玻璃被驟然聚攏的氣流沖擊到震, 明明剛才還跟他膩歪的朋友此時也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這是怎麼了?”唐溫問向一旁的宋梓珊,后者剛才一直沒睡, 聽了個大概。
微蹙起眉來,低了聲音說:“蕭琦的家長早就讓填了國外大學的申請,一直不敢跟李嘉豪說,怕他生氣,但是這幾天李嘉豪看不對勁,剛才忍不住問了, 才全盤托出。”
“啊……”唐溫又側目看了眼那邊,“可是蕭琦心里也很難啊。”
“對啊,畢竟不能明目張膽跟父母說自己在學校的事,也很無奈吧……不過這以后要真的異地了,那基本就在分手的懸崖搖搖墜了。”
唐溫垂下眼眸,輕嘆一聲。
前幾天跟一個曾一起參加過活的學姐聊天,學姐坦然自己剛跟高中的男朋友分手,還說他們班里當年畢業的時候了七對,現在就只剩下三對了。
異地的確太難堅持下去了。
腦海中又響起許珩年不讓力太大的鼓勵,唐溫長舒一口氣,拍拍臉蛋重新振作神來,埋頭做題。
三月中旬,學校里要召開誓師大會,目的是為了員同學們的信心,聽說會有好多畢業的學長學姐來給他們灌心靈湯。
都說剛上大學之后每個人的變化都會很大,尤其是生,會化妝會打扮,變得更漂亮,所以班里的人從早上就有些坐不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大學生活究竟會怎樣改變一個人。
宋梓珊用手肘拐了拐唐溫的胳膊:“你家許珩年來不來?”
“我……”的視線從手中的稿子移開,挲著被攥皺的邊緣,“我也不知道。”
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下午開誓師大會的事,昨晚寫試題寫到很晚,給他發了晚安之后倒頭就睡了,印象里他也并沒多說什麼。
應該是不來吧,不然昨天晚上就應該到家了才對呀。
宋梓珊看一副張到坐立不安的傻樣,不笑出聲來:“沒想到你竟然還能接你老公的班,當一次誓師大會的學生代表。”
早上剛到學校的時候,班主任找到并給了一張演講稿,說是讓在下午的誓師大會上演講。唐溫嚇了一跳,除了小時候在臺上跟一群小伙伴跳群舞之外,再也沒面對過這麼多人,覺手里的兩張紙像是燙手的山芋。
唐溫被調侃的臉都紅了,用稿子輕輕拍了一下:“什…什麼老公!”
“想想你老公在臺上跟中央空調似的高冷氣場,多模仿模仿,”說到這兒又刻意低聲音,“我帶手機了,不行的話你就打電話撒個什麼的,緩解一下張嘛。”
“哎呀你越說越離譜了,”將手里的紙夾進書本里,正過去,“我不理你了,再見。”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有個男同學敲門,視線掃了一圈:“請問唐溫在嗎?”
抬起頭來:“你好我是——”
“教導主任你去辦公室。”
“好,謝謝。”
見整理好角從椅子上站起來,宋梓珊疑地說:“教導主任你干嘛,你一來沒被查出早,二來學習績沒下降,三來遵紀守法關同學——”
“珊哥,”唐溫倏地打斷,手拍了拍的肩膀,“你知不知道,電視劇里的反派都是死于話多。”
宋梓珊出一副嫌棄地表,切了一聲,又忍不住說:“……小心他有詐。”
唐溫覺得這幅模樣實在是有些可,揚起笑來:“我知道了。”
沿著窗欄爬進走廊里,踩著地面上筆直的線,快步走到教導主任的辦公室門口,習慣地仰頭看了眼門牌之后,才抬手敲房門。
教導主任醇厚的嗓音從里面傳了出來:“請進。”
聽到應聲后,唐溫握著門把在心理建設了幾秒,長舒一口氣,推開屋門。
“主任您——”
的手仍舊擱在門把上,溫的聲音在看到站在桌前那個悉的背影之后,頓時剎住。
而那人也在同時側過眸來,視線對上的。
四目相對,他的上落滿了從窗外折進來的線,連眼神都被映得格外清亮。
唐溫覺心跳仿佛在瞬間了一拍,麻的電流從口流淌至全。
許珩年也回來了。
其實以前真的有想過被教導主任抓到他倆談,然后到辦公室訓話的景,但從來沒想到他們兩個同時出現在這兒,竟然是他畢業將近一年之后。
還是以這種,毫不知的方式。
“進來啊唐溫。”教導主任坐在辦公桌前沖招招手,臉上出和善的笑容。
唐溫忍不住提起心來,惦著腳尖走過去,手掌一直冒著虛汗。能清晰地覺到,許珩年的視線一直尾隨著。
“主任,您找我,有什麼事嗎?”在他的邊站定,小心翼翼的開口。
“這是你學長許珩年,你們應該認識吧,我記得你之前在紀檢部呆過。”他先做了個簡單的介紹。
“……啊!”唐溫腦子有些發懵,著指尖重重地點了下頭,“認識。”
如果教導主任大學的時候主修的是心理學,此刻一定能在一秒就看穿的忐忑不安。
“是這樣,我聽你們班主任說你很張,怕準備不好演講,讓我找個人跟你一起上臺……”他摘下眼鏡來,用一旁的鏡布了鏡片,繼續說,“正好你學長這次也是來參加誓師大會的,你跟他一組,你們自行分配一下演講容,務必把這個演講做好。”
話落,唐溫愣了愣,花了五秒才消化掉這個句子的意思……這是要跟許珩年同臺???
趁著主任低頭,側眸看了眼許珩年,遞給他一個詢問的眼神,后者輕笑起來,微微頷首。
本來以為見到他已經是在做夢了,沒料到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
唐溫頭腦一熱,想也沒想就狠心了一把自己的臉蛋,結果又被自己疼得“嘶”了一聲,皺起眉來。
許珩年:“……”
趁不注意,他將手到的背后,拽了一下的馬尾辮。
到后的拉力,唐溫微微睜大眼睛,瞥頭瞪了他一眼,過腳去踢了一下他的小。
教導主任剛好戴上眼鏡抬起頭來,看到臉上一副氣呼呼的表,疑:“怎麼了……你不愿意?”
唐溫一怔,立馬搖頭:“不是的主任,我一定會跟學長好好配合。”
聽到的保證,教導主任滿意地點頭笑了笑,目又從他倆之間徘徊了一陣:“嗯不錯,你倆站一塊還般配的。”
唐溫:“…………”
如果此時告訴他兩人已經早將近十年了,會不會被其一怒之下開除學籍。
等他叮囑完下午誓師大會的流程之后,兩人一前一后走出辦公室門,唐溫一路上都悶著臉,直到走到比較安靜的走廊才停下來,倏地轉,手將后的人抵在一旁的墻壁上。
一種霸道友版壁咚的直視。
許珩年略微挑起眉,目在和手臂之前流連了一會兒,不懷好意地看著:“你想干什麼?”
裝腔作勢地清了清嗓子,讓自己語氣看上去更像是質問一些:“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他一邊將原本與他口平齊的手掌往上拉了拉,一邊分神回答的問題:“也不算突然,早上六點的高鐵票,剛到站就打車過來了——我沒回家,想急著來見你,結果被主任攔下了。”
唐溫是用手掌支撐著墻面維持全重量的,結果被他這麼一拉,整個子不控制地向前傾去,嚇得呼吸一滯。
好在許珩年早有預料,在傾斜過來的同時眼疾手快地摟住了的腰。
……每次氣急敗壞地想要跟他算賬,到最后都會被他吃得死死的,簡直太沒用了。
走廊里還有人經過,唐溫連忙開他的手掙扎出來,忍不住用手掌打他:“那你也不提前說一聲。”
“昨天我本來想跟你說的,”許珩年斜倚在墻壁上,手撥了撥額前的碎發,“但是怕你太累,就想直接來見你了。”
從兩人邊經過的兩個生看了他一眼,他剛好抬眸,跟們對上了視線,兩人嚇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學長好。”
他溫和地點了下頭。
覺到他的笑意,兩個生逃走的腳步更快了,不一會兒就走到了走廊盡頭。
哪怕已經隔了很遠的距離,唐溫還是聽到了們竊喜的聲音:“怎麼辦還是覺好帥——”“應該說現在比之前更帥了——”
唐溫:“……”
這人都畢業這麼久了,竟然還這麼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