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雖然不小, 但十幾個人在一塊還是把整張桌子圍得水泄不通,郭琦從桌子中央拾起菜單來, 隔著好幾個人的位置,格外狗地遞給了許珩年。
許珩年簡單道了句謝, 順手遞給了他左手邊的壯漢:“大家一人點一道,流傳吧。”
“哇,”大概是難得被部長寵幸, 壯漢顯得十分意外, 用食指指著自己說,“你確定我先點?”
“不然呢?”
壯漢一想,不對啊,唐妹子就坐在他旁邊, 他那麼護犢的一個人, 怎麼不讓先點?這其中該不是有什麼謀吧?
大概是猜出了他的疑慮,許珩年輕撇了他一眼,淡淡說:“先外人后人, 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不對。”
壯漢想了想,納悶自己怎麼就了外人了, 但是也不敢再把話題拋回去,只好低下頭委屈地翻看菜譜。
而唐溫自然聽出了許珩年的言外之意。
人……
這不是古人稱呼自己妻子的說法嗎。
菜單了一圈之后,到這兒都被大家點得差不多了,翻了一個遍也沒覺得還有什麼新奇的,手拽了拽許珩年的袖子。
“你想吃什麼呀?”大家都在吵嚷著聊天,四周實在是的很, 忍不住將子往側面傾了一下,附在他的耳邊問道。
“都行。”
“那點一道干鍋魷魚好了…可是醬魷魚看上去也不錯啊……還是說你更喜歡孜然排骨?”
“你決定就好,”他撐著手臂側著看,眼睛漫起幾分輕淺的笑意,“反正在吃這一方面,我的造詣遠不及你。”
“……”
直接說能吃不就行了,拐這麼多彎干什麼。
最終零零散散一共點了十八個菜,服務員來到屋將點餐單收走,還端了茶壺過來。許珩年幫唐溫面前所有的餐都清洗了一個遍,然后倒了一杯茶水給。
正在刷手機上的微博消息,忽然覺口,向前了手,許珩年很快便將杯子遞給了,還說了句:“小心燙。”
在座的男生都在哄哄的胡吹八扯,只有他時刻關注著唐溫的舉,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熱搜上的娛樂八卦新聞。
平時也不太看這些,趕上這會兒無聊,翻八卦回復翻得起勁,還憂愁著小臉說:“你說這個誰長的這麼帥,怎麼就出軌了呢?”
許珩年:“……”
著小跟機關槍似的:“你看他老婆明明長得這麼好看,他竟然還在外面勾三搭四的,我要是娶了這麼水靈靈的老婆,恨不得天天寵著呢。”
“……”
“啊——”這麼想著,思維忽然就發散到別的地方去了,側目盯著眼前的人,“許珩年,你是不是也跟他們說的一樣,在家里養了朵賢惠的白玫瑰,還想再去外面勾搭個的紅玫瑰呀?”
“……”
他就知道,一旦談論起這種話題,總是丟給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腦大到天際。
他眉心一斂,故作漫不經心的敲了敲桌面:“我如果說是呢?”
小姑娘抿著認真地想了下,悠悠地說:“那我就去拉著你去剛才路過的那個寺廟里出家。”
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住了個小尼姑和一個小和尚,小尼姑對小和尚說:讓你出軌讓你出軌讓你出軌——
茶足飯飽之后,唐溫干凈手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遇見了陳昂帶來的那個火辣的朋友,正站在洗手臺前補著妝,見出來,從鏡子里睨了一眼。
這錐子臉并不是紀檢部的人,所以唐溫對一概不知,而且從剛才登山到現在也沒說過一句話,這下見了,雖然覺有些尷尬,但還是友好地給了對方一個笑容。
而錐子臉卻冷淡地收回目,連個好臉都沒給。
見多了形形的人,唐溫也沒在意,放慢步伐挪到洗手臺前洗手。
剛才吃飯的時候許珩年一直往的碗里夾菜,吃得覺整個人都比平常重了十斤,也不知道待會還能不能堅持爬到山頂。
那人很快就涂完口紅,抿抿照著鏡子欣賞了一下自己的臉,又冷不丁地吭聲:“你唐溫?”
小姑娘頓了頓,總覺得這種對白的開場似乎在哪里見過,沒多想,大大方方地回復了一句:“是啊。”
“才上高一?”將口紅裝進包里,掀起眼簾來,環著的模樣看上去有些趾高氣揚的。
“嗯。”點點頭,關上水龍頭,了點洗手臺上擱置的洗手。
錐子臉側過來掃了一眼,冷哼一聲:“怎麼看上去,倒像是個初一的。”
雖然這話說得沒什麼不對,但是這刻意貶低的語氣聽起來實在是令人不舒服。
唐溫頓了頓,從鏡子里看那人一眼,心里默默腹誹:長得顯小,這要怪誰?
見不語,錐子臉又繼續說:“我跟許珩年也認識很久了,真不知道你這種清蒸小菜怎麼了他的眼,莫非是山珍海味吃慣了,想要換換口味?”
認識很久了?
聽到這兒,唐溫總算是想起來為什麼會覺得悉了,那些偶像劇里的惡毒二都是這樣質問主的,像是什麼“就憑你這樣的還想跟他在一起”“我奉勸你離他遠一點”“我才是他的真”。
許珩年每次看到這兒,都忍不住在側躺在沙發上打哈欠,無聊地卷著的頭發玩。
而主的反應,要麼就是傻白甜的哭哭啼啼,要麼就是霸氣側的懟回去。
唐溫明顯比較喜歡后者。
想到這兒,突然覺有點興。
沒察覺到眼睛里冒了,錐子臉斜靠在洗手臺上,開始晃著自己妖艷的指甲來回欣賞:“本來我還對許珩年的朋友點興趣,現在看來,今天真得是白跑一趟。”
“……”
聽起來還是為了而來的,是先一會兒還是要怎樣?
唐溫眨了眨眼睛,故作無辜地看著。
這幅表經常在跟許珩年裝傻的時候用,雖然每次都會被他穿。
“這都聽不懂?”
錐子臉穿了雙跟很高的運鞋,大概比唐溫高了十公分,微側下腰來,輕輕拽了一下唐溫領前的帶,態度傲慢:“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手段迷他的,長了副清純的模樣,是不是背地里浪得不行,很會勾引男人?”
唐溫有些聽不下去了……你丫才浪得不行,我還浪到飛起呢!?
想了想,決定還是反擊一下好了。
因為錐子臉離很近,清晰地看到臉頰上濃厚的底,輕了下瓣,著聲音好心提醒:“學姐,你的口紅涂出來了。
趁著怔然的間隙,唐溫迅速手,將沾滿泡沫的掌心往角抹了一下。
錐子臉:“???”
小姑娘用的力氣并不大,但是接的面積卻很大,一抹過去,錐子臉半邊臉都被上了泡沫,口紅也被蹭下來了一塊,稀稀拉拉地糊在下上。
這口紅的質地也不怎麼樣嘛……
等錐子臉反應過來,臉上已經黏糊糊一片了,瞬間大驚失,連忙瞪著眼睛直起來,飛快地站到鏡子前檢查自己的妝容。
毫無意外,半邊臉的已經被抹花了。
為了畫好這個妝,一大早就起床了,還差點讓等的壯漢和陳昂遲到,結果讓一個高一的一掌就給敗壞了???
錐子臉被氣的牙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連忙從隨帶的包里一腦倒出化妝工來。
唐溫像個沒事人似的晃著兩只手,眼神既天真又無害:“學姐,我看你眼睛旁邊也有臟乎乎的東西,要不我幫你洗洗?”
錐子臉咬牙切齒地說:“別以為許珩年現在對你好,等他玩膩了,你早晚會被踹到一邊去的。”
“噢是嘛。”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又湊到洗手臺上,慢條斯理的清理著手上的泡沫,不想再跟有過多的糾纏。
錐子臉瞅了一眼,冷哼一聲:“看你這幅不在意的樣子,難道不僅勾搭了一個男人?”
“我就說嘛,許珩年平時看上去一副清高樣,原來私下里就喜歡找你這種會來事的。”
“……”
這人有病?
唐溫一開始真沒打算跟計較,被諷刺之后還回來這事也就算了,但沒料到竟然開始侮辱許珩年,這點唐溫絕對容忍不了。
任何人都不能說許珩年有一點不好。
像是一只被點燃的竄天猴,氣憤地將水管開到最大,略微傾斜著手掌,一把攥住水龍頭。
剎那間,無數條水柱朝錐子臉噴去,嚇得面頓時煞白,連忙用手遮住噴過來的水花,閉著雙眼“啊啊”尖著。
即便如此掙扎,的前還是了一片,臉上的妝徹底花了,背心下的形狀都顯了出來。
墊的厚,也不嫌熱。
唐溫松開手,甩甩指尖上的水珠,盯著,說話的語調突然沉了起來。
即便聲線糯,聽上去也有幾分威脅的味道:“我跟許珩年認識了十多年的時間,他怎麼樣,不需要你這種無聊的人告訴我……”
這橫起來的模樣,倒真跟許珩年有幾分相像。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