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音:“……”
開始了。
魏貴妃后的丫鬟:“主子貴人多忘事,庾嬪現在封了庾妃呢。”
魏貴妃輕笑一聲:“呵,怪不得。”
庾晚音:“……”
想了半天這人是誰,終于記起來了。
皇后病逝之后,中宮之位空懸至今,這位魏貴妃就是目前的金字塔頂端。是魏太傅的妹妹,深得太后歡心,又仗著娘家勢力,在后宮作威作福。
大概五章后會敗在謝永兒手上,從此查無此人。
庾晚音看就像看一個死人,心中毫無波地走流程:“妹妹路上有事耽擱了,萬姐姐們勿怪。”
魏貴妃“啪”一聲摔了茶杯:“你那是什麼眼神?”
庾晚音低眉斂目,醞釀了一下哭腔:“妹妹知錯了。”
魏貴妃后的莊妃冷笑道:“說有事,那是何等要事啊?該不會又是在牡丹園里與哪位侍從會面吧?”
一旁賀嬪與一唱一和:“姐姐,這話可不敢說,仔細被哭到陛下面前,又該——”
夏侯澹:“又該什麼?”
眾妃:“……”
現場噼里啪啦跪了一地。
夏侯澹一屁坐到魏貴妃剛才坐的位子上,招招手讓庾晚音上前:“你們剛才在說何事?”
庾晚音遲疑道:“回陛下……”
正在用眼神問他:你來湊什麼熱鬧?
夏侯澹抬抬下:別管我,演你的。
庾晚音想了想,當場開出一朵白蓮:“回陛下,無非是姐妹們聊些閑話,不值一提的。”
夏侯澹:“是麼?”他出細長的手指,指了指賀嬪,“你來說。”
賀嬪還跪在原地,嚇得臉煞白,哪敢再說什麼:“臣妾知罪。”
夏侯澹:“也行,省事。”
他打了個手勢,侍衛相當練地上前,賀嬪的哭聲漸去漸遠。
夏侯澹又點莊妃:“那你說?”
莊妃眼前一黑,險些癱在地:“臣妾……臣妾只是提醒妹妹,要一心侍奉陛下……”
夏侯澹的手又抬了起來。
庾晚音連忙咳嗽一聲。
不明白夏侯澹突然加這一場戲是為了什麼。難道真是戲太深,要為自己出頭?
庾晚音以前看宮斗文只當打發時間,如今穿到這兒朝不保夕,也對其他角多了幾分同理心。說到底都是制度的害者,莊妃賀嬪這兩個小跟班抱魏貴妃大,也無非是為了活命。
這倆人要真是出了什麼殺招也就罷了,眼下只是口嗨了兩句,卻要直接送命,庾晚音心下就有些不是滋味。
但又怕夏侯澹演這一出是別有深意,自己開口阻攔反而壞事,一時舉棋不定。
庾晚音沒有說話,夏侯澹卻看了一眼,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夏侯澹:“打冷宮吧。”
又問侍衛:“剛拖出去那個還沒埋吧?”
侍衛:“……”
侍衛:“屬下去攔。”
跪一片的妃嬪中間,謝永兒悄然抬眼,了庾晚音一眼,臉上的驚異一閃而過。
兩個炮灰離場了,眾人只當這一劫過去了,正自暗中慶幸,就見夏侯澹的手指向了第三個人。
夏侯澹彬彬有禮地問:“魏貴妃,你來說說?”
魏貴妃如遭雷擊。
不,他不能,是太后的人!
魏貴妃聲道:“回陛下……”
夏侯澹:“嗯?”
珠簾后傳出一道聲:“哼,皇兒好大的威風。”
太后終于登場護崽了。
太后瞧去只有三十五六歲,打扮得雍容華貴,手上還牽著一個七歲男孩。
小太子長得極似夏侯澹,一張小臉繃著,目不斜視,被太后養了一只致乖巧的小傀儡。
庾晚音瞥了夏侯澹一眼。
夏侯澹正用“這是個什麼東西”的眼神看著那個便宜兒子,表一言難盡。
幸好按照原文設定,小太子一直被太后拴在邊,原本也沒與他見過幾面,倒也不算OOC。
太后坐到上首,了夏侯澹與眾妃的禮,冷冰冰道:“皇兒今日將威風擺到哀家門前來,是為何故?”
夏侯澹似乎僵了一下,語帶屈辱地緩緩道:“是兒臣一時急火攻心,沖撞了母后。”
庾晚音:“?”
太后對夏侯澹不滿到了極點。
因為他前日當堂發瘋,誅殺了戶部尚書,那是手下的人。
這個皇帝從小不服管教,野難馴,與他拉鋸多年都無法將他完全控制在手心,這才退而求其次,準備扶植小太子。
知道想讓夏侯澹死的不止自己一個,那端王也在徐徐圖之。
端王的實力深不可測,現在就暗殺夏侯澹的話,并不能保證上位的一定是自己。
就在與端王龍爭虎斗時,這瘋子皇帝突然殺害自己手下一名要員,怎能咽下這口氣?
太后原就打算借題發揮,給他敲敲警鐘,卻沒想到他會主送上門來。
太后怒視全場一周,目落到了庾晚音上:“哀家聽聞,皇兒最近被這子迷得忘乎所以,時有驚人之舉啊。”
庾晚音琢磨著自己應該跪下。
跪到一半,又被夏侯澹拉了起來。
夏侯澹:“確實。”
太后:“?”
太后然拍案:“好啊,看來你眼中是愈發沒有哀家這個母后了。哀家今天便要代先帝教教你,何謂長尊卑!來人!”
呼啦啦冒出來一群侍衛,圍向庾晚音。
夏侯澹:“我看誰敢!”
侍衛腳步一頓,詢問地看向太后。
太后冷笑一聲,氣焰極盛。這皇帝早已有名無實,今日更是一早打定了主意要讓他認清這一點。當下異常強橫地一揮手。
侍衛越過皇帝去拖庾晚音。
夏侯澹呼吸一滯,仿佛遭了當頭棒喝,終于清醒了幾分:“母后!”
他氣息急促,緩了幾秒,才委曲求全地出一個諂的笑來,走去朝奉茶:“兒臣說‘確實’的意思是,兒臣這脾氣確實可惡。母后何必為了區區一個宮妃氣傷神,來來來,喝杯茶,有話好說。”
這暴君居然能憋出這麼一段話來,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難道真被那妖妃下了降頭,為了保已經不惜代價了?
太后用全新的目打量庾晚音。
庾晚音:“……”
夏侯澹繼續拍馬屁:“多虧母后德被八方,兒臣才可將太子托于母后教養。”他僵地抬手了小太子的頭,出哄小孩的聲音,“太子最近功課如何呀?”
小太子比他更僵,恐慌地瞥了太后一眼。沒有得到太后指示,只得試探著回道:“回父皇,兒臣功課尚可。”
太后心念一,突然出個別有深意的笑來:“太子才智超群,只是騎功夫有些落下。也難怪,讓他一個人學習騎,終歸寂寞了些。哀家聽聞,那將軍有個子,年紀與太子相仿。”
夏侯澹:“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不若將他召進宮來,給太子當個伴兒吧。”
太子伴讀早已另有其人,那子進宮無名無分,純粹是被扣作質子。
將軍是端王手下要將,太后此言已經把矛盾擺到了明面上,非要讓端王為那戶部尚書之死付出代價。
夏侯澹躊躇了:“將軍?他前陣子還在陣前殺敵衛國,此舉是否有些......”
太后第三次看向庾晚音。
夏侯澹瞬間改口:“兒臣回去就擬旨。”
庾晚音:“……”
庾晚音被夏侯澹全須全尾地帶出了太后的宮殿,終于回過味來,想明白了他今天演這一出大戲是為了什麼。
就是為了讓太后以為,削弱端王是自己主導的,而皇帝渾渾噩噩,一心只想著妖妃。
夏侯澹不僅能麻痹太后,還能麻痹端王。因為今天謝永兒也在場,回頭肯定會與端王通氣兒。
庾晚音:“看不出來,你腦子居然這麼好使。”
夏侯澹今天來時,顯然算準了太后正在氣頭上,所以干脆進一步激怒,主送一個機會,促了此事。
夏侯澹低聲問:“你覺得如何?”
庾晚音:“很好很好,等他們互咬得兩敗俱傷,才好悄悄培養你自己的勢力。不過這事兒講究一個平衡,這邊削一削,那邊砍一砍,你也得當端水之王——端王。”
夏侯澹看了庾晚音一眼,神似有些沉悶,語焉不詳道:“今天委屈你了。”
庾晚音:“問題不大。”
也不是傻子,已經看出了夏侯澹的另一個目的。他當眾表現得如此偏寵自己,無非是想將自己推到臺前當個幌子,順帶還能偽造一個虛假的肋。
庾晚音笑道:“萬一哪天有刺客拿刀抵著我的脖子你就范,你就可以對他說:‘傻了吧,爺不在乎。’然后一劍把我倆捅個糖葫蘆……”
夏侯澹愣住了。
“你……如果是這麼想的,為什麼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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