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宮。
春梅一夜在驚慌害怕中渡過,第二日起床,眼下都是烏青。
顧曦靠在大迎枕上閉著眼,有氣無力,巧玉知道昨夜顧曦吐了,不放心進來瞧瞧,見春梅神不太好,便問了一句,“春梅你怎麼了,臉怎的這樣差勁?”
春梅迎上去,麻溜地出一笑容,“姑娘著了風寒,昨晚吐了幾次,我沒休息好。”
巧玉聞言大驚,瞅了一眼榻上埋在被窩里看不清神的顧曦,焦急道,“那還不趕快請太醫。”
春梅還沒說話,床榻上的顧曦側過子,出一張煞白又致的小臉,眼底一片青白,“巧玉姐姐,謝謝你的好意,只是我到底人微言輕,不想在這宮里惹得眾人不快,今日總之要出宮,我忍一忍,回去請大夫便是,太后娘娘和太妃們金貴著,您千萬別去驚擾。”
巧玉在宮中,深知這宮里多一事不如一事,省得平白無故遭人嫉妒,顧曦來這麼一遭,了這麼大罪,肯定心灰意冷,自己也不好多勸。
“那您好好休息,有事喚奴婢。”
顧曦出一笑容,“謝謝姐姐,還請姐姐勿要跟旁人提及。”
“奴婢知曉。”巧玉便退下了。
巧玉一離開,顧曦臉上的笑容落下,木然地盯著前方。
春梅將巧玉送來的早膳放在床榻上的小案上,“姑娘,墊墊肚子吧。”
顧曦瞥了一眼,面無表道,“不吃…”
春梅急的哭了,低聲音道,“姑娘,您不能這樣子……”
“那應該怎樣?”顧曦募地睜開眼盯著。
春梅心痛如絞,再打量著顧曦的神,即便是如此虛弱,卻依舊人的挪不開眼,可不就是這般容貌惹得禍事嗎?
春梅放下食盒,跪坐了上去抱著,哽咽著安道,“姑娘,您別自責,不是您的錯,是那些混賬男人……不怪姑娘,您昨夜就算不去,他既然盯上了您,總之會想辦法弄到手…”
顧曦垂了垂眸,眼底的倔強終究是散去,苦笑一聲,忽的淚水肆意,“春梅,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春梅吸著鼻子,忽的眼神堅毅,
“姑娘,得找到那個男人,他負責,不能任由他逍遙自在!”
顧曦將頭埋在膝蓋上,面絕,
“然后呢,去給他做妾?你覺得顧家誰會給我做主?”
春梅被噎住,以姑娘現在的境,還真是任人宰割。
“那姑娘準備怎麼辦?”
顧曦墨的瞳仁里流出幾分決絕,這是想了一個晚上的決定,“不能任何人知道…誰也不許說…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偏頭堅韌的目掃向春梅。
春梅忽的后背發涼,“那…那以后怎麼辦?姑娘不嫁人嗎?”
“不嫁了…有什麼意思呢?”顧曦喃喃囈語,
春梅想了想,眼下只得如此,失了再去給人做妾,怕是也會被人瞧不起,不如干脆不嫁,待事過去,再看造化。
“春梅,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能跟任何說,知道嗎?”顧曦半帶祈求半帶警告看著。
春梅含淚猛地點頭,“奴婢懂的,姑娘在宮里出了事,奴婢第一個死,奴婢知道輕重,絕不會說。”
顧曦放心下來。
“那姑娘先吃點東西吧?”春梅破涕為笑,將一盒小籠包遞上。
顧曦默然看了許,撿起其中一個咬了起來。
恰在這時,外頭廊下傳來一位嬤嬤的聲音,
“巧玉,通知所有姑娘和婢在屋別出來,榮安殿昨夜失竊,主子們吩咐一個個查。”
巧玉微微吃驚,連忙應道,“奴婢這就去通知。”
屋子里的顧曦和春梅聽了臉都變了。
顧曦直覺不妙。
榮安殿…好像就在永寧殿不遠,回想了下,似乎就在昨夜去的附近。
莫不是…尋來了!
失竊是假,借此來尋人是真。
顧曦心下天雷滾滾,春梅見如此恐懼,也猜了個大概,“姑娘……”
“穩住,不能出差錯,明白了嗎?”顧曦拽著春梅,纖纖白指掐出幾個紅印,“好,好…奴婢知道…”春梅使勁點頭,
隨后顧曦很快裝睡,泱泱的躺在床上。
有些奇怪,如果是昨夜那太監的主子,那他應該知道是誰,不會這麼大張旗鼓來尋,莫不是別人?
顧曦心下狐疑。
春梅則四下收拾了一番,好在昨夜那一裳全部理好了,也是一件舊,來京城后沒穿過,倒是無礙,確認妥當后,春梅深吸一口氣,努力出笑容去了門口等候。
好幾家姑娘的丫頭也都在門口張,春梅是個自來,很快就跟人打聽上了。
“聽說王姑娘昨夜被送回去了?”
“啊?不會吧?出什麼事了嗎?”
“不知道呢,現在尚宮局的嬤嬤在查人,說是丟了東西,實則是怎麼回事不知道呢!”
春梅心下一喜,看來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王韻上,這麼一來,小姐就安全了。
不一會,搜尋的三位嬤嬤到了春梅這一排屋子,春梅連忙站在門口笑盈盈的接待了。
為首的是一位年紀六十上下的嬤嬤,眉眼狹長,端的是不怒自威,一進來就淡淡掃了一眼,目落在顧曦上,定了許,再問春梅,“昨夜你們主仆二人在哪?”
春梅含笑應著,“回嬤嬤的話,我家姑娘昨日白天落水,回來就著了風寒,一夜昏睡著…哦,夜里起來吐了兩次…”
春梅嘰里呱啦說著顧曦昨夜的形,老嬤嬤聽了不耐煩,目再次朝床榻上掠去,只見顧曦側躺著,看不到人。
一旁跟來的慈安宮嬤嬤也在一旁解釋道,
“郝嬤嬤,這是顧曦姑娘,昨日確實在池中落了水…”
郝嬤嬤點了點頭,這事也是知道的,側頭瞧了一眼,見顧曦耳后的發頗有些凌,忍不住朝走了過去。
跟來的兩位嬤嬤,一個是太后宮里的人,一個是尚宮局的,皆不知真相,唯有清楚,皇帝是來尋人的。
有沒有經歷那事,瞧一眼脖頸便知。
顧曦聽到腳步聲,頓時神經繃,拽著被子,手心都是汗…心砰砰跳著,快要膨出來似的。
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
裳一,就真相大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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