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住, 讓你等急了。”
嘉碎步走到了樹蔭底下,滿是歉意。
“無礙。”謝二微微笑著,看著熱的白里紅的臉有一了然, “是他來找你了?”
被他一問,嘉原本就熱的發紅的臉一片緋, 點了點頭:“是。”
游個湖都要跟過來,看來這位還沒死心。
謝二這幾日與嘉已經有幾分識了,見眼底也不是完全無,邊走著邊笑著打趣道:“公主姿容出眾,又蕙質蘭心, 不知那位是什麼樣的人,能得了公主的芳心?”
嘉視線從那馬車上移開,再落到眼前人的上, 二人似乎有片刻重疊。
嘉著帕子的手一:“他曾經的樣子和你有幾分相像,不過現在, 卻是全然不一樣了。”
“原來是這樣。”謝二挑眉,“怪不得公主看著我時總像在看另一個人。”
嘉被他破了心思,耳尖微燙,微微側了。
謝二長幾歲, 看這副模樣想起了家中的妹妹, 稍有些不忍:“陛下尚未為我二人定下婚期,公主若是此時后悔,您直接以謝二曾經婚配過為由向陛下辭了這樁婚事,謝二絕無怨言,如此一來也不會損了公主的名聲。”
后悔嗎?
嘉即將上船的腳步一停, 腦海中忽然出現了蕭凜方才口是心非, 再三挽留的樣子。
他是多驕傲多自負的一個人啊, 可這次背著他聯合他母后設計了他,他也沒對實質上做什麼。
不知不覺中,他也學著忍讓了。
嘉回頭看了一眼那靜止的馬車,心稍有些復雜。
片刻后,才搖頭:“不了,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何況我和他本就是一段孽緣,再這樣下去對其他人都不好,不如快刀斬麻,直接嫁人徹底絕了他的心思。”
態度堅決,謝二嘆了口氣,便也沒再勸,干脆添了把火,作勢扶了一把上船。
果然,兩個人一攙扶,那原本靜止不的馬車忽然揚了鞭,馬兒長嘶了一聲向外駛去……
出宮一趟,蕭凜的傷愈發嚴重了。
后面幾日,他都不再讓齊澤跟他回稟那二人的況。
但是因為孩子,他和嘉至今還在同一屋檐下,因此盡管他盡量讓自己忽視了,卻還是難以避免地聽到隔壁的靜。
嘉還是一貫地早出晚歸,小滿漸漸習慣了,白日里總是睡著,晚上的時候才鬧一會兒。
蕭凜每每聽著那細弱的哄著孩子的聲音,整宿整宿地難以安睡。
直到謝二遞了請期的折子的時候,他握著那請求婚期的折子,久久沒有沒有批復,才冷聲吩咐讓齊澤去查一查這謝二的底細。
齊澤手腳極快,沒兩日便把這謝二了個底朝天。
“回稟陛下,這謝明鈺是南郡謝家長房的第二子,二十有一,樣貌清雋,曾經娶過一個小戶之,一年后妻子病逝,便決意不再續弦,恪守至今,人品為人稱道,為上也頗為本分,并無什麼污點。這兩日游湖,他對著公主也十分客氣,并無逾矩之。”
齊澤細細地回稟道,稍有些苦惱。
他知曉陛下是想挑挑這謝二的病,可這謝二不愧是先貴妃挑細選過的人,無論人品還是為,確實無甚大病。
蕭凜聽了他的回稟,臉果然不甚好看。
半晌,他抓住了話里的一,才敏銳地開口:“你說他曾經娶過一妻,還甚篤?”
“是,他亡妻出不顯,當初謝二娶妻的時候險些與家里鬧翻,好不容易娶進了門,可這妻子大約是不了這高門里的磋磨,不到一載便病逝了。為此,謝二與家中關系愈發淡薄,若不是因了這圣旨的事,他大抵是終不會再續娶的。”
“倒是個重義的人。”
蕭凜淡淡地開口,平靜的語氣中卻夾雜了一怒氣。
謝二已經有了人,還是甘愿往上。
堂堂一個公主,竟愿意去做繼室。
為了一個不的人就這麼低微,竟放下段,卑微至此?
這和當初的永嘉有什麼不同。
連永嘉都能醒悟,為何執迷至此,為何看不見后一直站著的人?
蕭凜扔了那請期的折子,說不出的煩悶。
一杯涼茶飲盡,再看到那桌邊的印章, 他又忽然想到了自己。
認真說起來,他又如何能指責?
他自己不是和一樣嗎,明知從未過他,明明沒得到過任何回應,卻還是飛蛾撲火,不顧。
但即便他一再退讓,還是不能讓回心轉意。
蕭凜沉默地撿起了那折子,只是那握著筆的手卻遲遲落不下。
鼻尖飽蘸了墨,眼見著就要滴落,他才終于回了神,擱了筆,沉沉地朝著外面吩咐了一句:“傳朕的旨意,明日讓謝二進宮一趟。”
他倒要看看,一心慕的人究竟是何模樣,是不是真的值得付出這麼大代價。
*
翌日一早,謝明鈺沒再出門,接了旨后早早地便侯在了門外。
陛下在兗州了傷,正在養傷中,又與嘉公主非一母所生,慣來不甚親近。
此番突然召了他進宮,謝明鈺一時間不著頭腦,跟著宮人一路惴惴不安,到了書房,斂了斂神彎行著禮:“微臣參見陛下。”
蕭凜正在養傷,并未像上朝時穿的那般鄭重,一月白織金常服,看著比那日大宴上親和許多。
“起來吧。”蕭凜指尖拈了一個棋子,淡淡地開口,“朕聽聞你擅棋,病中無聊,特才了你對弈,過來坐。”
“能與陛下對弈,是微臣之幸。”謝明鈺伏低了子,小心地坐在了羅漢榻上。
只是蕭凜今日看著溫和,棋風卻著實凌厲,不言不語間便一連殺了他三局。
到了第四局,饒是一貫鎮定的謝明鈺額上也微微出了汗,手中執著白子,看著那死局已定的棋局遲遲落不下去。
半晌,額上的汗一滴落,他放下了棋子,苦笑了一聲:“微臣又輸了,是微臣棋藝不,讓陛下掃興了。”
蕭凜這會兒才松快了一些,松了松領:“無礙,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
撂了棋子,他才不經意地開口:“聽聞你最近和朕的皇妹在京中游園,游的如何?”
“甚好。”謝二笑著答道,“這鄴京比南郡要繁華不,微臣此次開了不眼界,還要多謝公主。”
蕭凜看著他眼中的笑意,稍有些煩悶,不經意地問了一句:“朕看了你遞來請期的折子了,不過朕又聽說你曾經娶過一妻,與亡妻甚篤,可有此事?”
一提到亡妻,謝二的臉也凝重了不,點了點頭回稟道:“確有此事,子與臣深義重,自去后,臣曾經立誓終不娶。”
“不再娶?”蕭凜皺眉,“可如今圣旨已下,你既對亡妻一往深,將來又要如何對待公主?”
這話問的犀利,謝二一時語塞。
他若是回答為了亡妻死守,那便是對公主不敬。
若是回答為了公主改節,那又是對亡妻不忠。
可圣旨一事的背后緣由又不好告訴陛下,謝明鈺思來想去,只好如實地答道:“公主是君,臣當以侍君之禮,恭敬以待,絕不敢怠慢公主。”
恭敬以待,這不就是把娶回家當做神像供著?
苦心謀求的就是這麼一樁婚事嗎?
蕭凜臉瞬間便了下來,銳利地盯著他:“你當真這麼想?”
謝二被他一盯,后背冷汗直冒,連忙跪了下來,埋著頭告罪:“此話的確是臣的真心話,請陛下恕罪。”
兩人一坐一跪,書房里氣氛忽然凝滯。
嘉匆忙趕過來的時候,一推門正看見這一幕。
心中一陣發,連忙快步上前扶住了謝二:“這是怎麼回事?”
謝明鈺見徑直沖了進來,一時間面詫異。
嘉也是著急了,當聽到皇兄單獨召他宮的時候顧不得許多,便連忙沖了進來,被他這麼一看,才想起來行禮,又退回去彎一福:“見過皇兄。”
蕭凜看著額上因為走的太快出的汗,忍了忍火氣,才吐出幾個字:“起來吧。”
“敢問皇兄,謝二犯了何錯,皇兄要罰他跪著?”嘉看著那跪在地上的人眉頭一陣發,“他上有舊傷,不能久跪,請皇兄諒。”
謝二上有傷,他上就沒傷嗎?
一進來,問也不問便指責是他罰了謝二。
蕭凜肩上的傷口一陣發疼。
他攥了拳,才抿著淡淡地開口:“那便起來吧。”
& nbsp;“謝陛下。”謝明鈺被攙扶著站了起,朝著嘉輕聲解釋了一句,“陛下沒有罰我跪,我們方才不過是在說婚期的事罷了。”
婚期,嘉掀了掀眼皮,怪不得他怒。
便是剛才沒罰,但皇兄這顯然是準備他了。
嘉看著夾在他們中間的毫不知的謝二微微有些愧疚,了帕子朝著蕭凜開口:“皇兄,我有事找你。”
蕭凜讀懂了的意思,沉聲向謝二吩咐了一句:“你先隨張德勝下去休息休息,朕待會兒和公主說完話才你對弈。”
謝明鈺不明所以,只是覺得他們之間仿佛有一種數不出的稔。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多想,便被張德勝引了下去。
謝二一出去,書房的簾子落了下,嘉從方才進門起便抑的怒意通通涌了上來:“圣旨的事是我做的,有什麼火你沖著我發,不要對謝二手。”
“朕何時對他手了?”蕭凜臉也沉了下來。
他方才不過是擔心,為試探了一下謝二罷了。
倒好,一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反過來便指責他。
“謝二對你本就無意,你便是嫁過去,也是獨守空房。”蕭凜忍著怒氣提醒。
“就算無意,也是我和他的事,與你無關。”嘉抿了抿,一臉決然。
“無關?朕現在連站在兄長的立場上關心你也不行?”
蕭凜沉著臉走到了眼前,低眉俯視著。
“兄長?”嘉只覺得可笑,“天底下哪有兄長迫妹妹上他的床的,你用不著拿著這冠冕的理由來我,我以為你斷然不會做出此等威之事,現在看來我還是把你想的太好了。”
蕭凜原本并未想過要對謝二手,可聽著的指控,怒氣涌上來一手直接按住了的腰把在了博古架上:“沒錯,朕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你不要太高估朕的人品。”
他一手掐住了的腰把帶向他,側耳低低地威脅著:“你說,要是謝二知道了你和朕的關系他會怎麼做,他還敢娶你嗎?”
熱氣直往耳朵里鉆,嘉耳朵上的絨都豎了起來,聲音難得了下來:“你瘋了?”
“這不是事實嗎?”蕭凜著的下頜,“還是說,你不敢讓他知道?”
“我有何不敢。”嘉抿了抿,“反正謝二娶過一妻,我又是被的,以他的人品便是知道了也不會介懷。再說了,還有圣旨在,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婚。若是實在嫁不了他,那我便只能殉。”
殉,就那麼他嗎?
“不許胡說。”蕭凜傷口忽然發疼。
“我說沒胡說……”嘉仍是不松口。
眼見著還要繼續往下說,蕭凜看著那一張一合的紅,忽然頭疼裂,直接下去重重地堵住了的聲音。
他吻的極重,挑開的齒關的嘉幾乎快不過氣來。
嘉雙手試圖去推,可他正是怒氣上頭的時候,一手直接攥住了的雙腕,另一只著的后頸把向前按,吻的愈發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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