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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以山河聘》 第106章 問題

阿斯蘭問:“死了……麥爾娜就會恢復正常嗎?”

荼靡頷首:“除非是以自命為代價施展的咒,否則一切咒,原則上都會在下咒者死後破解。”

阿斯蘭沉默片刻,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那便由我來手吧。只要麥爾娜不用再控制,我不怕死。”

荼靡搖頭:“還是我來吧。”

蕭聞立刻就想出聲阻止,荼靡垂目道:“你不用擔心。我和阿依黛婭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我殺了的詛咒只會對我應驗,不會對阿依黛婭應驗。”

“要一個人格消失其實很容易。”荼靡微微一笑,“我為保護阿依黛婭而生,以前還不夠強大,我得留下來守著。以後有你來保護了,也大仇已報,我便放心了。我手吧。”

自願消失。

蕭聞搖頭:“不,你對嫣兒——不是,你對阿依黛婭來說一定很重要。你是陪長大的親人,你消失了,會很難過。還是我來吧!”

荼靡拒絕:“你死了阿依黛婭會更難過,我來。”

蕭聞:“不,我來!”

阿斯蘭:“要不還是我來……”

衛斂和姬越在一旁默默圍觀這地舍己為人的一幕。

看他們推還在僵持後,衛斂終於開口:“……你們就不能找個死囚來殺嗎?”

誰說一定要在他們幾個人裡面選擇?

荼靡:“……”

蕭聞:“……”

阿斯蘭:“……”

場面一度極其尷尬。

蕭聞乾笑兩聲:“哈,哈,說得好像有道理哦。”他們這是關心則了。

阿斯蘭立刻道:“我去牢裡帶個死囚回來。”

他轉就出了室。

室裡瞬間又安靜下來。

蕭聞看了荼靡半晌,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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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瞥他:“有話直說。”

蕭聞小心翼翼地問:“姐姐,我能見見阿依黛婭麼?”

荼靡冷哼:“誰是你姐姐?別攀關系。”

話雖如此說著,卻閉上了眼,久久沒有作。

直面人格轉換現場,蕭聞是張,姬越和衛斂則是有點新奇。

國巫被扔在角落裡無人問津,神不定。

片刻後,“荼靡”重新睜開了眼。

一雙眼睛生的,林嫣兒佔據的時候風萬種,到荼靡的時候清冽寒涼。而今卻是和又清,明豔又純粹。

初時眼底還有茫然,不清楚自己目前所在的環境,待看清眼前人是誰時,立即驚喜地撲過去:“阿蕭!”

猝不及防被心的姑娘撲了個滿懷,蕭聞手忙腳地接住,一時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阿,阿依黛婭……”

七年,終於知道真正的名字。

在那兒互訴衷腸,衛斂看了會兒就不去打擾人家了。他走到角落裡,居高臨下地俯視國巫,做最後的確認:“他上的咒是你下的?”

國巫冷冷注視他。

“看來是了。”衛斂微微頷首,隨手掏出一把匕首,“我問你幾個問題——我知道你現在說不出話,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

國巫冷笑一聲,扭過頭,顯然並不打算配合。

“唔!”剛冒出這個念頭,衛斂就毫不留地在上扎了一刀。

國巫面一變,頓時疼得冒冷汗。

“不說也可以。”衛斂不帶任何地笑道,“我學過醫,保證可以把你削一副骨架還不讓你死,你可要想好了。”

“你應該不想變骷髏吧。”衛斂低頭把玩著匕首,“那樣子很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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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這個詞瞬間中了國巫的肋。

不怕痛,為了年輕貌胎換骨切之痛都可以忍,但不能容忍自己變醜!

衛斂見人渾,就知道的弱點了。

對這人來說,給施予千般酷刑以牙還牙,都不及毀了這張臉來得痛苦。

“第一個問題。”衛斂將冰冷的刀的臉部,“江州的咒是你下的?”

“我不喜歡聽謊話。”衛斂輕聲,“明白麼?”

國巫僵許久,輕微地點點頭。

“很好。”衛斂將匕首松了點,“第二個問題,是誰讓你這麼做的?一,梁王。二,你自己。三,別人。第幾個答案就眨幾下眼。”

國巫眼珠微轉,眨了三下。

衛斂神不變,又一刀扎在上。

“我說了不要對我說謊。”衛斂淡聲道。

國巫眼皮一,這回隻眨了一下。

和梁王是合作關系。答應過對方,幫梁王對付強秦,梁王給提供大量的資源幫助永葆青春。

想要容永駐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一對男的生機只能幫助延緩衰老的過程,保持貌本才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梁王是唯一知道的人。知道並不是神的使者,只是個為了貌不擇手段的人。可那又如何?的本事能幫到對方,對方就會把供起來。

同樣的,梁王也掌握著的致命弱點。

所以國巫才選擇撒謊,和梁王算是同一條船上的。利益息息相關,各取所需。

可惜的謊言未能騙過衛斂的眼睛,反而因為特意撒謊而明確地告訴衛斂:梁王是一條線索。

“第三個問題。”衛斂繼續問,“你認識溫衡麼?”

國巫額頭下一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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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掀起一巨大的駭然。

青年本不是在詢問問題……他是已經推理出了所有正確答案,只差最後同確認而已。

國巫艱難地點了下頭。

夏國太子,那確實是個唯恐天下不的主。只剩下一座王城的夏國在所有人眼裡都名存實亡,溫衡索破罐子破摔,想拉著天下共沉淪,那本就是一個瘋子。他幫助他們不為什麼目的,只是覺得有趣。

他所做的一切也不是為了夏國,他就是……純粹的惡罷了。

衛斂冷然:“他的遲閻之毒是你給的,金龍雕像也是他帶去的。”

遲閻之毒為梁國獨有,但也不是是個梁人就能擁有這種毒。一旦將溫衡與國巫聯系起來,很容易就能猜出溫衡在瘟疫事件中扮演的是什麼角——那個把金龍雕像遞給張旭文的面男人。

國巫立即點頭,隻想讓衛斂把匕首從的臉上挪開。

只是眼裡的怨毒怎麼也遮掩不住。

看得衛斂有點想剜了的眼睛。

不過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這麼貪長生,不如讓親眼看著自己死。

衛斂問到了想知道的東西,將匕首拭乾淨,收回刀鞘裡。

回過的時候,就看見蕭聞和阿依黛婭集驚悚地看著自己。

衛斂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有事嗎?”

蕭聞和阿依黛婭齊齊搖頭。

這反應,就好像他們沒有殺過人似的。

姬越上前,輕輕攥住他的手:“別氣狠了,不值當。”

衛斂說:“我沒生氣。”

姬越提了提他向下耷拉的角:“我也不喜歡別人對我說謊。”

衛斂抬眼:“那你也砍我一刀?”

姬越搖頭:“我會當著他們的面親你一口。”

……算姬越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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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斂倒真沒那麼不悅了。

蕭聞謹慎地問:“和你們也有仇嗎?”

他之前注意力只在阿依黛婭上,沒在意這邊的靜。等反應過來後,發現事似乎變得有些恐怖……

這一路相下來,魏兄可是一個極溫和的人。得把他到什麼地步才下得了這樣的狠手。

衛斂垂目:“海深仇。”

江州幾百條人命,姬越咒。衛斂不將人千刀萬剮都是仁慈。

蕭聞:“滅了你師門?”

子:“睡了你男人?”

蕭聞立刻推開懷裡的子:“你是誰?”

林嫣兒白了他一眼:“這就裝不認識了?等會兒……這是哪兒?”

蕭聞到微微鬱悶。

阿依黛婭的人格分裂確實是很嚴重的問題……一生本就太短,還要將人生分三份。

“誒,你——”林嫣兒一見到地上狼狽不堪的國巫,目一變,“好你個老妖婆,姑正打算殺你呢。你們誰把綁起來的?謝謝啊!”

出腰間的鞭子,正要手泄憤,室門又打開,阿斯蘭帶著一個戴著頭套的死囚進來了。

林嫣兒一頓,搞不清楚狀況。

阿斯蘭直接把他帶到國巫面前,在他手裡塞了一把刀,說:“往前走一步,你的死罪就免了。”

這個距離,猴子拿把刀都能殺人。

死囚拿著刀,興道:“真的嗎?”

他就是因為殺人才變死囚的,當然不會懼怕,隻為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而高興。

“真的。”阿斯蘭不耐煩道。

死刑免了,至於中咒後會不會橫死街頭,那就不知道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

奇怪的是,國巫著那把對準自己的刀,表卻並不恐慌。

死囚握著刀毫不留地往前砍去,刀刃卻在距離一寸之遙的地方驀然停住。如同到一面明的牆一般,前進不得分毫。

死囚不信邪,重新揮刀又砍了一次,還是跟原來一樣傷不了

阿斯蘭凝眉:“這是怎麼回事?”

也封了,手也綁了,應該念不了咒才是。

國巫的笑容慢慢擴大。

這麼惜命的人,豈會不留點後手?

能活這麼久還保持年輕貌,氣運都是向天借來的,借的過程或許要造許多孽,甚至取整個梁國的國運,可結果總是好的——也算半個大氣運者。

只有同樣氣運強盛的人才能製住的氣運,能夠殺得了。死囚這種本就氣數將盡的小嘍囉,怎麼配傷分毫。

這才是國巫有恃無恐的原因。

一門玄之又玄,需講究天地造化,若是沒有造化,那就造孽去來換造化。

絕對是這方面的頂尖高手。

蕭聞煩躁地抓了抓頭:“這人怎麼就還殺不死呢!”

衛斂面無表地看著,眉眼的溫潤漸漸淡了,顯得冷漠又鬱。

三月期限,眼看著到了最後一步,偏國巫是塊難啃的骨頭。

……想和姬越好好的怎麼就這麼難。

他真是,快忍到極限了。

青年的沉默引起了姬越的注意,他擔心衛斂氣炸,安道:“會有辦法的。”

衛斂平靜頷首,然後轉就走。

蕭聞問:“誒,你要去哪兒?”外面可是到都在找刺客。

衛斂了匕首,語氣極淡。

“去問問梁王。”

蕭聞一呆,看向姬越:“你就這麼由著他胡鬧?”

那可是一國之君!這是想幹啥?單槍匹馬將人家老巢一鍋端了?

姬越頭也不回地追了上去:“我陪他鬧。”

誰還不是個一國之君。

蕭聞:“???”

這對師兄弟是不是過於囂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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