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僅餘兩間雅間未拆除,都已經被預定了,只不過客人要晚點才來,潘嶽把我們領到了其中一間。
剛落坐,潘嶽就獻寶似的把新菜譜拿出來讓我們點,我隨便吃什麼都行,點菜就給李方了,我趁這時間和潘嶽聊起了生意。
“聽李老板說潘老板想把旁邊的鋪子盤下來。”
“對對,正有此意,現在這間鋪每天人滿為患,好些客人來見沒位子就走了。”潘嶽說起這個還忍不住歎息,那走的何止是客人,是銀子呀!
我笑著搖了搖頭,“福旺酒樓現在是新店開業,新店開業人滿為患很正常,興許過段時間就淡下來了,你現在盲目的把旁邊的鋪子盤下來,反而讓滿堂的客人顯得稀疏了。”
“額……”潘嶽皺眉,仔細思考我說的話。
“而且,不留著旁邊的鋪子做對比,怎麼顯得出潘老板這家店人滿為患呢?人呢都喜歡湊熱鬧,店裡人滿,就算不吃飯的人,也想進來嘗個究竟吧?”
李老板點點頭,“小公子說的有道理。”
他們都只顧著做生意去了,忘記揣人的心思,我看著潘嶽,“潘老板知不知道什麼營銷?”
“額,還請小公子賜教!”
“營銷其實就是供不應求,就好比之前李老板的首飾盒,很多人沒買到,暫時損失了一定的收,可那些人心念念著,一旦有機會買了,肯定就會下手,甚至比之前下手還快。”
“咱們這酒菜能和那致的首飾盒比麼……”潘嶽看了李老板一眼。
“當然不能比,那首飾盒別人是買不到了,但你的酒菜別人隨時都能吃到,也許他今天來沒位置,可明天呢,後天呢?”
聽我這麼一說,潘嶽恍然大悟,“小公子說得有道理,咱們已經自降價了,卻不能再著臉去迎合,要做出自己的風格。”
額,算是吧。
其實他這三間鋪樓上樓下,已經很大了。
再好吃的菜天天吃也會膩,不可能永遠這麼火,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潘嶽。
“潘老板可別覺得生意火了就不用心經營,每月更新最兩道新菜,把那些銷量不好的菜撤掉,讓酒樓的菜品永遠都是新的。”
“潘某記下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吶!”潘嶽給我拱了拱手,算是謝過。
咱們聊了這麼會,酒菜已經上來了,原來裝菜用的青花瓷盤換了素雅的白瓷盤,看上去雖然沒有青瓷高檔,卻更能突出菜品的澤。
隨便嘗了些,味道還不錯,比我在宮裡吃的那些好多了。
宮裡簡直沒拿太監當人,想想以後的艱苦日子,我趕了兩口飯。
潘嶽看著我們吃的歡笑的合不攏,等我吃的差不多了,又打開話匣子,“之前小公子說合夥開酒樓的事,有什麼需要潘某提前準備的麼?”
我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現在新開酒樓有些晚了,夏季是酒樓淡季,不急於一時,而且我馬上要離開一段時間,等我回來再說吧。”
“小公子何時回來?”
“說不清楚,不過潘老板可以先去朱雀大街那邊瞅瞅,開在那邊。”
“啊朱雀大街?”
不僅潘嶽,連李老板都震驚不已,“小公子,朱雀大街再往北就是皇城了,那條街雖然寬廣,鋪子也不錯,去那邊的人很,開在那裡能行麼?”
我出宮的時候特意看了下朱雀大街,街道比城中心寬得多,兩旁的商鋪也更有檔次,應該是翻修過。
不知為何,在朱雀大街做生意的人很,自然沒什麼人氣。
但我看中的就是這點,“咱們做高端酒樓,不開在鬧市最好,朱雀大街位置稍偏遠,但它離皇城最近,可謂真正的天子腳下,咱們去那開,別人絕對以為咱們有朝廷背景。”
“這……有朝廷背景,別人更不敢來了。”
“呵呵,那不一定,到時候李方負責帶你那些狐朋狗友進去撐人氣,嚴寬和鄧雲他們爹肯定和場的人有打道,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教唆他們,讓他們爹把朝廷員帶到咱們這來消費了。”
聞言,李方在口上猛拍一掌,“公子放心,這事包在我上,那鄧老爺正愁沒地方結公子你呢。”
潘嶽一聽鄧老爺,忍不住皺眉,“李公子口中的鄧老爺,莫不就是金城有名的瓷大戶,鄧家?”
“不是他是誰!”李方沾沾自喜。
“沒想到小公子初來金城,連赫赫有名的鄧老爺都……”
我趕擺手,“潘老爺別聽他胡說,只是鄧老爺家公子染了病,我給治好了,他是怕兒子以後舊病複發,所以才想找我的。”
潘嶽笑了笑,“小公子謙虛了。”
李方還準備吹一波的,沒想到這樣就被我化解了。
話鋒一轉,“嶽伯父一定聽說過嚴老爺吧,就是把茶葉賣進宮的那個嚴洪勝,十五還專門請咱們去虎頭船賞花燈,被咱們公子給拒絕了,不過我去了,嚴老爺還說想見見咱們公子呢。”
“嚴洪勝!?”
潘嶽眼角了,金城誰人不知嚴洪勝?
茶葉界的領頭羊,大半個金元的茶葉都被他壟斷了,讓人記憶猶新的不是他經商的本事,而是他的那些奢靡生活,此人十分好。
聽說他在朝廷有背景。
李方滿意的看著潘嶽吃驚的模樣,端起茶杯慢悠悠的送到邊。
“我怎麼沒聽你說起過他要見我?”
“公子你不是剛回來就又說要走,我都還沒來得及跟你提呢,十五那晚你沒去真是太可惜了,你不知道虎頭船上去了多商界大鱷,人更是不計其數……”
“行了昂,我對這些沒興趣,總之,以後不管說要見我,一律不見,你千萬不準對別人承諾什麼。”
李方了後腦勺,“公子放心,我知你脾,當時也就敷衍了兩句,沒應下來。
“知道就好。”我松了口氣。
潘嶽開個小酒樓,在金城本沒機會接那些份的人,經李方這麼一說,頓時打消所有顧慮,“那就按小公子說的辦。”
“嗯,你去看,一定要比金鼎軒的鋪子還要好,若沒有那種鋪面,就挑個好的鋪子重建,別怕花錢。”而且那條街的鋪子應該要不了多銀子。
“行。”
“嗯,酒樓一定要有特,針對高端人群在設計上要別出心裁,可以搭建一個表演臺,到時候找些會音律的姑娘彈些雅致的小曲。”
“就按小公子說的辦。”
看潘嶽臉上的表,心頭應該是有譜了,外面天漸黑,我起告辭。
潘嶽把我們送到樓下,我讓李方送李老板回去,阿七跟著我去風行客棧。
阿七今天全都被低氣籠罩著,時不時就把視線落在我上,我刻意放慢腳步,“阿七,你別這幅表,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你這樣讓我如何放心?”
“阿七只是擔心公子。”
“無需擔心,你得幫我看著李方,別讓我這珍奇閣敗在那家夥手上。”
我理解他心頭的想法,好說歹說,終於讓阿七放寬心了。
再過幾天就是秦褐出棺的日子,我來金城這麼久沒回去,如意肯定等得心急了。
三天時間往返川都和金城時間有點趕,加上我要去的地方很多,我只好去風行客棧找白琉風,磕白琉風神龍見首不見尾,又沒在。
只有冷夜池在風行客棧。
“聶遠呢?聶遠也不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