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此言一出周圍的兵士都愣了，衛戟掃了眾人一眼，兵士們瞬間明白了衛戟的意思，不敢多言，只握著兵刃將兩人團團圍住。

刺客猶豫的看著衛戟，冷笑道：“我聽聞……大褚國的太子殿下已經二十歲了，小將軍，你才幾歲呢？”

衛戟不聲道：“人的長相多有與年紀不符的，且你聽來的傳聞有假，孤今年不過十九歲，明年才及弱冠。你要見孤到底想說什麼？”

刺客心下疑豫不定，看向旁邊一個兵衛呵道：“他到底是不是太子？！你若是敢說假，我即刻就殺了他！！”

衛戟心下歎氣，他就是說假你必然也不知道，這怎麼威脅人？衛戟邊的兵衛都是跟了褚紹陵多年的親衛，這個時候不管如何也不能將褚紹陵供出來，只得順著衛戟的意思道：“這……正是太子殿下。”

衛戟不與這刺客拖延時間，淡淡道：“你口口聲聲有話要對孤說，還等什麼？你想要什麼？銀錢？糧食？”

“呵呵……我想要什麼？我想要的是你的命！”刺客將刀刃近衛戟的脖頸，低聲威脅道，“我問你最後一次，你到底是不是太子，你若不是就早早的說出來，免得為了你家太子喪了命！”

衛戟垂眸看了刺客一眼，低聲道：“解開孤的裳。”

刺客猶豫了下，反手一轉彎刀，刀刃瞬間挑開了衛戟領口的盤扣，刺客馬上又將刀鋒對準了衛戟的脖子，衛戟頸間紅痕點點，那刺客不紅了臉龐，厲聲斥道：“你到底要如何？！”

衛戟沉聲道：“把這鏈子取出來，你看得懂漢字麼？”

刺客這才看見了衛戟頸間的赤金鏈子，刀尖移到下麵來將鏈子一扯，裡面的赤金寶印了出來，金印上鑲著的寶石映著周圍的火熠熠生輝。

“褚、紹、陵、印。”刺客嫣然一笑，“果然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只要乖乖聽話，我就饒了你的命。”

衛戟微微點頭：“好，你要什麼？”

“馬上撤兵！現在就撤兵！”刺客將刀刃近衛戟脖頸上，狠聲道，“只要你們撤兵，遼涼人馬上也會撤出喀拉卡什，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那什麼狗屁合約我們只當沒聽說過！如何？”

衛戟抿了下，果然是遼涼人，衛戟沉聲道：“你已經見過孤派去的人了？”

“自然，太子殿下……你們的皇帝只要你退兵，你卻想要挖我遼涼人的，我聽聞過你們的一句話，‘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心太過終究不是好事。”刺客低聲威脅，“你答應我後我們的人馬上就走，十年之兵不犯喀拉卡什，你跟大褚皇帝也能有代了，這樣如何？”

會說漢話，識得漢字，能見到大褚的來使，還能做這麼大的決斷……衛戟默默審視著眼前的人，這個人在遼涼的份絕對不一般，衛戟心下微，看來得活捉這刺客了……

衛戟突然向東邊喊道：“快來救孤！！”

刺客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這邊，衛戟不再拖延，一把掙開刺客扣住他手臂的右手，左手反手抄過刺客手中的彎刀，手腕一轉彎刀橫在了刺客頸前！

勢瞬間扭轉，刺客憤然掙扎，衛戟直接用力將刺客在了地上，沉聲道：“別折騰了，你打不過我。”

褚紹陵置好了白蘊江那邊的事帶著人過來了，眾人見褚紹陵來了連忙躬行禮，褚紹陵看著這形皺眉道：“這是做什麼呢？！”

刺客抬頭看向褚紹陵，褚紹陵雖然未曾束冠也未著太子的龍紋袍，但單看氣勢就懾人無比，刺客愣了下才明白過來這才是太子，當即大怒，轉而破口大駡衛戟，衛戟沒理會，小心的將刺客上搜了一遍，又找出了一包毒藥，衛戟心裡松了口氣，幸而這刺客是真刀實槍的朝著自己來的，若是在軍營中用起毒藥來那後果不堪設想，剛才這刺客想要往糧倉裡跑怕是也懷了下毒的心思的。

這邊的親衛跟褚紹陵解釋了剛才的事，褚紹陵聞言厲聲呵斥道：“都是死的不？！還不拿下了！這麼多人看著驃騎將軍被刺客拿住了，要你們做什麼的？！”

眾人連忙上前將刺客捆了，親衛們褚紹陵罵的抬不起頭來，剛才的況實在急，除了衛戟大家都沒反應過來，回過味兒來時那刺客的刀已經架在衛戟脖子上了，這個當口衛戟說自己是太子誰敢說不是？近衛營裡教出來的規矩，這種時候總是要有一個替罪羊站出來的。

褚紹陵冷冷的看著這場鬧劇，沉聲道：“將這人給孤綁在戰旗下，孤要親自審問。”

衛戟拿過邊兵衛舉著的火把將手中的毒藥包燒了，轉退到褚紹陵後低聲道：“殿下，這人份怕是不低，殿下……不如給臣來細細審問。”

“不必。”褚紹陵走到刺客邊，微微俯居高臨下的看著，冷冷道，“你什麼？是遼涼的什麼人？”

刺客狠狠的瞪了褚紹陵一眼道：“殺了我吧，今日栽在你手裡算我命不好，不用多問了！”

褚紹陵冷笑一聲：“跟我比狠？來人，將這人的裳了讓在這晾著，什麼時候肯說了再來告訴孤。”

刺客聞言大驚，怒道：“你還是不是人？！畜生！”

褚紹陵輕笑：“笑話，你跑到我的地盤來打殺我的人，倒要問我是不是人？”

刺客恨得眼睛都紅了，半晌道：“我……卓鈺。”

衛戟心裡瞬間明瞭，卓是遼涼國姓，這人……應該是遼涼皇族之人。

“卓鈺……”褚紹陵一笑，“到是小王怠慢了三公主殿下了。”

眾人聞言震驚不已，這刺客竟是遼涼公主。

卓鈺含恨怒道：“我已經都告訴你了！殺了我吧，好過讓我在你們這些畜生手下辱。”

褚紹陵沒理會卓鈺的囂，冷冷道：“今日你是如何混進來的？同夥還有幾人？如今都在何？說！”

卓鈺死死盯著褚紹陵不說話，衛戰沉聲道：“臣也以為不可能只進來了一人，殿下，不如吹號角……一個營帳一個營帳的查吧。”

“不用麻煩。”褚紹陵拿過衛戟手裡從卓鈺那奪過來的彎刀朝卓鈺走了過去，一把將刀捅進了卓鈺的左臂裡，卓鈺疼的尖聲大，褚紹陵淡淡一笑，“傳令三軍，就說孤每隔一炷香的時間就給一刀，一直到所有刺客出現。”

衛戟看著卓鈺手臂上蜿蜒而下的鮮心中一凜，不得不說，雖然很多時候衛戟並不贊同褚紹陵的手段，但褚紹陵的法子總是最有效的，不過半個時辰，幾乎是消息剛傳到各時藏著的刺客就全自首了，一共五人，全是子。

褚紹陵命人給卓鈺鬆綁，沉聲道：“如今遼涼集結了多兵士？”

卓鈺沒有答話，冷冷的看向衛戟道：“敗在你手下也算值了……”衛戟歎了口氣：“好好的一個子，何必做這些打殺之事？”

卓鈺冷笑：“今日我失手了，你自然可以這樣來惺惺作態，若我得手了那就是為遼涼立了大功一件！到時候王位就是我的了，罷了，如今多說無益……”

卓鈺臉驀然變得蒼白，衛戟心裡一驚，急道：“你裡藏了毒藥！”

卓鈺知道再無勝，怕嚴刑拷打只求速死，衛戟再看向旁邊的幾個子，幾人已然也服毒了，七竅溢出來，不多時就倒下了，卓鈺死前還狠狠的看著褚紹陵，過了一會兒也閉上了眼，褚紹陵原本也沒指能從卓鈺裡套出遼涼的報來，若卓鈺是男子還能在陣前將他首掛起來祭旗，但卓鈺是子……褚紹陵不過多j□j，當即吩咐人給卓鈺簡單的裝殮了，用自己的馬車將人運回遼涼去，保住卓鈺公主最後的尊嚴。

衛戟猶自不放心，又派人挨個營帳翻查了一番才安心，褚紹陵臉沉，當即命人押白蘊江過來。

白蘊江這會兒酒已經醒了，外面的事也聽了一言半語，被人押到褚紹陵來時嚇得瑟瑟發抖，見褚紹陵沒傷著才堪堪放下心，跪下認罪道：“末將糊塗，末將……末將發了昏，求大將軍重責！”

褚紹陵懶得再多廢話了，點點頭道：“你能認罪最好了，定國將軍白蘊江，營中酗酒，怠忽職守，責……斬立決。”

白蘊江沒想到褚紹陵真的會殺他，不可置信道：“大將軍！末將不過是喝了幾罎子酒，如何就要了末將的命？！”

褚紹陵冷笑：“你是只喝了幾罎子酒，但就因為你喝酒誤事，你今晚竟沒有巡查，晚上值夜的兵衛也沒有做安排，所以才放了這些刺客進來！！你還有臉與孤爭執？！”

白蘊江猶自不服，大聲道：“那刺客又沒有真的劫持了大將軍！不過是嚇了衛戟那小子一跳罷了，誰也沒傷著，如何就真的要我的命？！”

白蘊江急下口不擇言，看向衛戟怒道：“都是因為你！！那刺客傷了你了麼？以你的手，就是讓刺客劫了你你還不開麼？半點都沒著你還慫恿太子殺我！你安得什麼心？！”

一旁的廉瑜實在聽不下去了，急道：“難不只要沒傷了太子就沒你什麼事了不？！今晚的事多險！若不是驃騎將軍當機立斷將那刺客擋了，真的讓那刺客傷了太子分毫你一族的命都保不住了！你不知激還要口噴人不？！”

今晚衛戟這事做的實在漂亮，刀口下面不改跟刺客周旋，還將遼涼的公主活捉了，平日裡不忿衛戟的幾個將士如今也服氣了，以前只以為這是褚紹陵寵著的一個小娃娃，現在看也是條漢子。

褚紹陵懶得聽白蘊江的強詞奪理，擺擺手讓人將白蘊江押下去了，不多時兵士將白蘊江的頭顱送了上來，褚紹陵冷聲道：“白蘊江的下場你們也看見了，昏聵無能還總眼熱別人，留之何用！”

眾人躬：“大將軍明斷。”

夜已經深了，褚紹陵命眾人退下，衛戟跟著褚紹陵回了大帳，剛轉過屏風衛戟自己先跪下了，褚紹陵愣了下失笑：“你又要如何？”

衛戟抿了下，垂首道：“臣今日讓殿下擔憂了，臣罪該萬死。”

褚紹陵心裡一疼，走近將衛戟扶了起來：“今日的事怪不得你，刺客是有備而來，你躲不過，我知道。”

衛戟松了口氣，小聲道：“不只是因為這個，臣說的是……臣不該為了套卓鈺的話就讓劫持臣，臣自己心裡有數知道傷不了臣，但殿下不知道，殿下剛才看見那副形心裡定然是萬分擔憂的，臣有罪。”

褚紹陵攬過衛戟微微垂頭在衛戟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狠聲道：“知道錯了就好，我是說了以後什麼事都不會避開你，但你也給我有些分寸！不是什麼事都能手的，知道不知道？！”

衛戟點了點頭，輕聲討好道：“臣懂得的，像是今日……臣知道自己安全的很才敢與周旋的，臣並非不惜命，臣傷了痛了殿下會心疼，為了殿下臣也不會讓自己出事，臣這一骨先是殿下的才是臣的，臣……懂得的。”

褚紹陵聽了這話心裡不免一熱，在衛戟上輕輕了幾把低聲道：“你也知道這子是我的？”

衛戟聞言紅了臉，他並不是那個意思的……

褚紹陵在衛戟額上寵溺的輕吻了下，低聲哄道：“今日你立了大功了，還沒有賞你呢，想要什麼？”

衛戟搖搖頭，抬手輕輕環在褚紹陵腰上，輕聲道：“殿下沒生臣的氣臣就已經很高興了，臣……臣心裡害怕，怕殿下生氣。”

褚紹陵心裡越發心疼，就因為自己總是擔憂前世的事再一次發生，所以只要衛戟替自己出頭心裡都會煩躁著急，有時褚紹陵自己也明白其實沒有什麼危險的……

褚紹陵攬著衛戟溫的親吻，低聲道：“我子不好，但我對你是不一樣的，別怕我……以後我若是再兇你，你直接跟我說不高興就好，別總是自己忍著……”

衛戟搖搖頭：“臣沒有不高興，只要……只要殿下不生臣的氣臣就安心了。”

褚紹陵心裡輕歎，這傻東西就是來克自己的……

已經丑時了，褚紹陵攬著衛戟一同躺下來，輕輕著衛戟的後腰，鬧了一夜兩人已經不多困了，衛戟想了想低聲問：“殿下，遼涼的公主都能出來行刺呢……”

“嗯，遼涼民風彪悍，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吧，遼涼還曾經出過一位王呢。”褚紹陵低聲冷笑，“讓這麼一鬧倒是方便了，也不必再等遼涼王的回音了，直接開戰就好，遼涼竟敢派人來行刺，上趕著找死我怎麼能放過呢。”

這確是個開戰的好由頭，衛戟點了點頭，褚紹陵看著衛戟眼底淡淡的烏青心疼無比，哄道：“快睡吧，明日還有多事呢。”

衛戟點了點頭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