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褚紹陵命人將奉天門外的殘局收拾了，自己帶著親衛回慈安殿，太后早就醒了，正在張羅著甄思的事，見褚紹陵來了終於放下心，急道：“到底怎麼回事？！可將那些叛賊拿下了？”

褚紹陵低聲道：“褚紹阮怕是了人蠱，竟做下這樣的事，如今叛軍已經被軍盡數誅殺了，除了……褚紹陌。”

太后疲憊的眉心：“別提那畜生了，等你父皇發作吧……你又多了個弟弟。”

“恭喜皇祖母。”褚紹陵毫不在意，這孩子跟他差了快二十歲，本就不在褚紹陵顧慮的範圍，“甄嬪可好？”

太后歎了口氣：“這會兒睡過去了，總算是保住命了，這一胎實在辛苦，折騰了這一晚，好在總算母子平安，只是……早就讓那藥傷了子，如今又難產……氣兩虧虧損太大，以後怕是沒福氣再得子了，也是的命。”

褚紹陵沒再接話，問道：“父皇呢？”

太后聞言臉沉了下來，淡淡道：“被剛才奉天門的事驚著了，如今不得，醫們正看著呢，哀家這就去看看。”

褚紹陵心裡冷笑，這就驚著了，要不是褚紹陌那蠢材誤事，只怕他的好父皇更不住了，褚紹陵閉了閉眼，過去了就算了，以後他還有的是機會。

兒子還不如孫子指的上，太后心裡越發不滿意皇帝，但怎麼說也是自己孩子，太后歎了口氣又跟褚紹陵代了幾句就帶著人去了承乾宮。

褚紹陵送太后出去，轉回來命人巡查宮中眾人，查腰牌對人頭，來來回回巡查兩遍確定沒有叛軍混進來後褚紹陵才放下心，心裡又忍不住暗罵褚紹陌實在是個草包，帶了那麼多人進來，找一隊人裝衛趁混進來來個裡應外合多好，腦子裡只有一筋，竟就這麼容易的讓自己圍剿了。

衛戟不知道褚紹陵的計畫，核查清楚後放下心來輕鬆不，趁沒人時輕聲問褚紹陵：“殿下……咱們什麼時候出宮？”

鬧了這一天一夜褚紹陵也累了，在衛戟頭上了一把：“天亮就回去。”

“麗嬪和三皇子呢？”衛戟想了想道，“要不等著皇上置了他們殿下再回去？”

褚紹陵搖搖頭：“用不著，這次之後這些人必然翻不了了，管他們呢……了麼？”

衛戟搖搖頭，看了看褚紹陵又輕輕的點了點頭，低聲道：“有點。”

褚紹陵命了送了點心上來，兩人進了里間就著茶水吃了兩盤點心，挨到天亮時承乾宮來人說皇帝已經睡下了，褚紹陵細細問了來傳話的孫嬤嬤幾句，孫嬤嬤低聲給褚紹陵底：“怕是有中風之兆。”

褚紹陵沒多說什麼，吩咐了孫嬤嬤幾句就讓人去了。

褚紹陵將昨晚留在宮中的幾位公主親自送出宮去，又跟宗人府的人商議了半日褚紹陌的事才得，命人跟太后說他子不適就帶著衛戟回府了。

兩人俱是一天一夜沒合眼，回到寢殿進了里間了外袍躺下就睡著了，期間幾次有人來王府求見都讓王慕寒攔下了，兩人相擁著一直睡到了晌午。

衛戟夢中也極不安穩，中間醒了幾次，看看褚紹陵好好的才再閉上眼，巳時褚紹陵先醒了，看著衛戟眼下的淡淡烏青有些心疼，這傻東西……

褚紹陵測過來，衛戟馬上睜開了眼，看了看外面：“正午了麼？”

“沒有呢，困就再睡會兒。”褚紹陵用手遮在衛戟臉上，“了再起。”

衛戟將手搭在褚紹陵手上打了個哈欠，想了想道：“昨晚臣迷迷糊糊的聽見……聽見王公公說殿下氣著了，殿下怎麼氣著了？”

褚紹陵心中一，淡淡道：“褚紹阮膽敢闖宮，我自然氣著了，真不想睡了？”

“不困了。”衛戟將褚紹陵的手拿下來一笑，“臣比殿下多睡了快一個時辰呢。”

“說起這個來我還沒審你呢。”褚紹陵坐起來倚在雕花鏤空床架上，“什麼時候醒的？”

衛戟將如何聽見王慕寒的話，如何逃出來，又如何遇見了褚紹陵一一說了，褚紹陵聽完後點點頭，冷笑道：“越來越本事了，我還是太心，直接給你多吃幾顆藥，讓你一覺睡到天大亮才好。”

衛戟心裡發虛，垂首道：“臣……臣擔心殿下。”

“我用得著你擔心麼？”每次遇見這種事褚紹陵都不由的想起前世衛戟浴而亡的場景，這是褚紹陵心中一刺，偏偏又跟衛戟說不得，所以每每危急之時褚紹陵想到的都是先將衛戟藏起來護的好好的，偏生這蠢東西心裡只有自己，越是況急越是要上來跟的的，褚紹陵放下臉，“我邊只有你一個侍衛麼？再說如今你已經在軍中掛上了名，早就不算是我侍衛了，這些事早就不用你管，我說過了，萬事你只要自保就好。”

褚紹陵話說出口又有些後悔，衛戟從來沒有拖過自己後，相反倒是每次都助自己良多，這些話說的實在刻薄，剛要再說兩句和話時衛戟介面道：“這些臣都知道，殿下邊從來不缺臣一個，但……就是殿下用不著，臣也願意擔心殿下，保護殿下，臣如今不過是靠著殿下的提攜才在軍中得了一半職，日後就算臣有幸騰達，臣……也始終都是殿下的侍衛。”

衛戟其實沒明白褚紹陵的意思，原本去軍中的事他跟褚紹陵都覺得合適，現在聽了褚紹陵的話衛戟心裡卻有些發慌，他如今已經跟褚紹陵在一起了，此生無憾，從來沒再想過封侯拜相的事，比起這些別人熱衷一世的事，衛戟有更看重的，衛戟垂首道：“臣……不要職了，臣只想給殿下當侍衛。”

褚紹陵心裡驀然狠狠的疼了下，這個……這個傻東西！

褚紹陵側過頭狠狠的吸了幾口氣下心頭的悸，褚紹陵自認心思沉穩古井不波，卻每每被衛戟撥起心中萬千波浪，今日他本是想跟衛戟好好說說這事的，如今卻被衛戟的幾句話惹的險些啞了嗓子，褚紹陵半晌道：“耍小孩子脾氣麼？職哪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再說你做一輩子侍衛豈不是我埋沒了你……我不是要跟你說這個，平日裡你也夠聽話，怎麼一到這種事就強起來了？”

衛戟抿了下，猶豫了片刻道：“殿下，若是……昨晚若是臣將殿下迷倒，自己涉險，殿下會如何？”

褚紹陵想也不想道：“別套我話。”

衛戟搖搖頭：“臣不敢……殿下不回答，是因為……殿下也會擔心，也會想方設法出來找臣，殿下憂心臣，臣也憂心殿下的。”

褚紹陵在衛戟頭上了一把，沉聲道：“別用這話堵我，我什麼子你知道的，不會跟你玩設地那一套，我只要你安全就好。”

衛戟將手搭在褚紹陵手上，低聲道：“殿下邊，才是臣最安全的地方。”

衛戟抬頭定定的看著褚紹陵，小聲道：“臣斗膽……若有一日殿下遇到不測，臣就算得以保全也不會茍活，定會追隨到九泉之下接著伺候殿下的，殿下將臣護的再好，也防不住臣自己尋死。”

“你敢？！”褚紹陵冷聲斥道，“越說越沒忌諱了，平日裡的規矩呢？！”

衛戟心裡一暖，低聲道：“臣知罪，臣知道殿下都是為了臣好。”

褚紹陵歎口氣，俯攬住衛戟將人攏進懷裡，低聲道：“罷了，說不過你……以後有什麼事都帶著你，可滿意了？”

衛戟放下心來，悄悄地松了一口氣，衛戟不是善於言辭的人，能說服褚紹陵幾乎是不可能的事，衛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輕輕的將手攬在褚紹陵腰上，低聲道：“殿下一言九鼎……臣記下了。”

褚紹陵失笑，其實衛戟說的他心裡都明白，只是他心中一只有這麼個結，如今褚紹陵也想通了，與其每次都躲著避著衛戟再被他昏頭轉向的撞進來，還不如提早將人捆在邊的好。

褚紹陵控制極強，將衛戟留下來他心裡其實也是不安穩的，褚紹陵輕衛戟的後背低聲道：“剛才我話說重了，不是有意沖你的，別往心裡去……”

衛戟搖搖頭：“臣知道……臣都忘了，臣剛才也失言了，殿下不要在意。”

褚紹陵攬著衛戟的頭了：“你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再敢說那些晦氣話我直接將你子了打一頓，看你長不長記……剛還說要辭回來當侍衛，回來我將這話學給張立峰聽去，看你師父怎麼說你。”

衛戟有些難為，還是忍不住小聲反駁道：“臣就是殿下的侍衛，臣就是……喜歡當侍衛。”

褚紹陵撐不住笑出來：“跟我撒呢？越長越回去了……”褚紹陵寵溺的親了親衛戟的額頭，攬著人重新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