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屠城令】

第四十九章

“殿下……”

“嗯？”褚紹陵睜開眼看了看，“外面下雪了，這亮是雪地上映的，還沒到時候呢，再睡會兒……”

褚紹陵側過子來摟著衛戟，將手遮在他眼睛上，衛戟閉上眼，還是低聲勸道：“已經辰時了吧？殿下該上早朝了。”

褚紹陵輕笑，低頭在衛戟耳畔親了下，含笑輕聲問：“春宵苦短日高起，後一句是什麼來著？”

衛戟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想了想道：“是……從此君王不……”衛戟的臉驀的紅了，抿了下不肯說了，褚紹陵輕笑，低聲道：“以前太傅們為了教導我們可沒講這些前朝昏君的例子，當時只覺得他們昏聵無能，現在自己經歷了才知道，猶可恕啊……”

衛戟被褚紹陵幾句調笑逗的紅了臉，只好輕聲勸：“殿下不可妄言，已經醒了就起來吧。”

“不起。”褚紹陵給衛戟掖了掖被角，悠然道，“這如今還沒當上皇帝呢，還不讓我清閒清閒？就是真做了皇帝，怕我也只得做個暴君昏君，到時候還得勞煩衛大人時時提點著，現在就罷了……”

昨夜兩人子時才睡的，這會兒不過才睡了三個時辰，褚紹陵有些心疼衛戟，他年紀還小，量還未長，哪能總是缺覺呢，褚紹陵攬著衛戟讓他往自己邊靠了靠，輕輕給他了腰，低聲問：“那裡疼麼？”

衛戟愣了下才明白過來褚紹陵說的“那裡”是哪裡，赧的耳朵都紅了，吶吶道：“還好，並不十分疼……”

衛戟對他自己的事向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說“不十分疼”，怕是已經不大舒服了，褚紹陵有些擔心，坐起來打開床頭的一個槅子，取出一個白玉小瓶來遞給衛戟：“看看。”

玉瓶潔淨無暇，上面還雕著祥雲紋，緻的很，衛戟拔出瓶塞將裡面的東西倒出來看，只見都是指頭大的褐藥丸，藥丸細膩，泛著一層溫潤油，衛戟聞了聞，藥香淡淡的，只是不曾見過，衛戟抬頭看著褚紹陵，問：“這是治什麼病的？”

褚紹陵笑了下，拿過一丸藥丸，低聲道：“這是我讓章太醫給你制的藥，你……”

這藥褚紹陵早就讓章太醫預備下了，只是怕衛戟臉不肯用，褚紹陵聲哄勸：“那裡到底不是承寵的地方，你年紀又輕，真要落下病兒就不好了，這是章太醫參照古方研製的藥，用了多珍稀藥材才制出來的，這藥事後用在那你能輕鬆不，對子也有補益，聽話……”

衛戟明白過來這是做什麼的了，連忙紅著臉急道：“臣，臣那裡沒事……”

“一次兩次的沒事以後也不行。”褚紹陵就知道衛戟得不樂意，只得連哄帶騙，最後又沉下臉訓了他幾句，衛戟無法，又不敢真跟褚紹陵辯駁，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讓褚紹陵將藥給他放了進去，衛戟臉紅的不敢看褚紹陵，他以為昨晚的事已經夠為難他了，誰想到今天醒了還要遭這樣的難堪的刑罰，恨不得即刻就在地上找個兒鑽進去。

褚紹陵打一棒子給個甜棗，攬著衛戟輕聲哄：“不是為了你好麼，不難吧？一會兒你就覺出舒服來了，這藥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化到你子裡，昨晚是我忘了，以後就晚上用，第二天你就一點都覺不出來了……”褚紹陵低頭看衛戟，輕笑，“有這麼害臊麼？跟我還麼？”

衛戟赧的說不出話來，褚紹陵昨日還說了再也不欺負他，但現在……衛戟垂著頭不肯回褚紹陵的話，褚紹陵要欺負他欺負就是了，但還總是問他做什麼呢，褚紹陵問的話自己哪裡回答的出口呢……

褚紹陵笑笑在衛戟頭上了一把，就是這樣，不管多為難的事，只要是自己的吩咐，衛戟都會答應的。

褚紹陵將被子拉好，低聲問：“喜歡這邊麼？”

衛戟臉還紅著，聞言點了點頭，褚紹陵道：“等過了年咱們就搬進來，我之前跟太后提了，太后意思是讓我在宮中過年，也好，這邊房子都是新建的，到底冷些，我讓人日日燒著熏籠，過些日子這邊的房子就乾燥暖和了，等出了十五咱們就搬出來，宮裡再好也不如自己府上自在，是吧？”

“嗯。”衛戟回想兩人在千壽行宮的形笑了笑，“沒那麼多人看著，好。”

褚紹陵笑笑在衛戟額上親了下，低聲笑道：“反正也晚了，再睡會兒。”

衛戟不再堅持，昨日鬧到那麼晚他現在上也有些疲憊，外面飄著雪寒風陣陣，屋裡燒著熏籠卻暖和的很，衛戟陷在蓬鬆的喜被中也有些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殿下不去上朝……真的沒事麼？”

褚紹陵摟著衛戟閉上眼，隨口敷衍：“昨日出來時就說了來府中住一晚，沒事，再睡會兒，醒了讓他們給你做粥吃。”

衛戟點了點頭也閉上眼：“粥好，臣吃……”

衛府中衛戰和馥儀倒是早就起了，馥儀的兩個丫頭伺候著馥儀換了裳梳妝好，又過來伺候衛戰穿裳，衛戰久在軍中，萬事都是自己打點，不習慣有人伺候，道：“以後你們伺候公主就好，不用管我。”

馥儀聞言垂首笑了下，心中更為熨帖，衛戰不是個貪的人，就從昨日來看，衛戰屋中以前也沒有人，馥儀梳妝好合上妝奩，起笑道：“駙馬平日也是自己打點起居的麼？”

衛戰點頭：“軍中無子，差不多的都是自己收拾，沒什麼難的。”

馥儀走近，低聲道：“那日後……我願意給駙馬打點，好不好？”

兩個宮聞言笑了下，對視一眼悄然退下，衛戰看著馥儀微微泛紅的臉頰心中下來，馥儀公主之尊，對著自己倒是如同出嫁的新婦無異，衛戰握著馥儀的手低聲道：“公主屈尊降貴下嫁於我，哪裡還能讓公主心瑣事呢？”

兩人相一夜已經稔很多，馥儀忍著赧輕聲道：“宮中的事……想來你也知道，我母妃並不得寵，我也從不覺得嫁於你是委屈了，如今見了你我倒是慶倖父皇不曾給我賜府邸，能跟你像尋常夫妻似得……倒是更好。”

衛戰聞言心中更為，點頭道：“公主放心，我自會待你好。”

褚紹陵跟衛戟在秦王府中呆到申時才回的宮，天一直下著雪路很不好走，王慕寒怕雪沒敢準備車駕，只準備了暖轎，一直行了半個時辰才回到宮裡，兩人換過裳後褚紹陵去慈安殿給太后請安，褚紹陵在衛戟頭上了一把，輕笑：“去室裡歇會兒，今天天不好，別跟我出去了，晚膳我回來跟你吃。”

衛戟點點頭：“臣去將前幾日師父教我的兵法再看看，師父說等大哥大婚後要考校我的，還沒有看呢。”

“張立峰給你的課業看看就好，不用太走心。”褚紹陵對衛戟的課業想來有可無不可，“累就先歇會兒，又不用你考狀元，這麼刻苦做什麼。”

衛戟撐不住笑了下：“臣知道。”

褚紹陵換了狐裘，撐著雪傘踏著雪去了。

慈安殿中老太后正攬著褚紹說話，笑盈盈：“你今天來的倒是早，昨日我讓你給你送了道燒鹿過去，可吃了？”

“吃了。”褚紹笑笑，“多謝皇祖母慈心，前幾日我還想這個吃呢。”

老太后笑笑：“哀家就記得你吃這個……”

兩人說著話褚紹陵來了，褚紹連忙起，兩廂見過禮後坐好，太后笑笑：“昨日陵兒是在府邸上住的吧，那邊修的可好？還有什麼不可心意的地方你就跟哀家說，讓務府的人給你該添的添該減的減。”

褚紹陵笑笑：“多謝皇祖母，孫兒各都看了看，都很好，皇祖母賜的那些珍寶也都好生擺上了，孫兒讓他們仔細著，萬不可著磕著了。”

“值當什麼，你喜歡哀家再挑些給你。”老太后一想起過了年褚紹陵就要出宮了心裡很是不舍，歎息道，“可憐你這麼小的年紀，連王妃還沒有，就要自己去府邸上持，哀家一想起來這心裡就難……”

褚紹陵寬一笑：“無事，左右每日還要上朝的，下了朝孫兒先來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每日都能見著我，跟在碧濤苑中住著一樣的。”

太后點點頭，還是不放心，道：“回頭哀家給你兩個我邊得用的宮人，你在外面哀家總是不放心……”

“皇祖母邊用老的人，我哪裡敢要，回來讓皇祖母缺了什麼了什麼了不都是我的罪過？”褚紹陵眼中皆是孺慕之，“若是皇祖母委屈著了孫兒才真是不用了呢，我也不是小孩兒了，皇祖母放心就是。”

褚紹在旁邊聽了這半日心裡早就打翻了五味瓶，太后對他可從沒有這麼小心周到的，連屋裡的宮人都要送，難不還怕褚紹陵在外面凍著著了不？

褚紹心裡愈發不忿，又忽而想起衛戟來，心頭一，笑了下道：“皇祖母放心吧，如今大哥屋裡可有得用的人呢，知冷知熱的，裡裡外外將大哥照顧的很是周到的。”

太后不解，轉頭問道：“誰？我怎麼沒聽人說起過？”

褚紹陵放下茶盞，冷笑：“四弟知道的倒是多啊……”

褚紹裝作沒聽出褚紹陵的話外之音，對太后笑道：“現在誰不知道呢，就是……四駙馬的嫡親兄弟，大哥邊的一等侍衛，衛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