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馥儀的婚事悄不聲的在宮中傳開了,皇帝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因著衛戰不在皇城,皇帝都沒有通知務府辦起來,太后手這事都是為了褚紹陵,自己本亦不在意,也沒有在人前說什麼,但馥儀公主下嫁衛戰的消息從皇帝在慈安殿中小坐了一會兒後,不脛而走。
馥儀公主和甯貴人知道信兒後慌了手腳,母兩人在太后跟前一直小心孝敬,為的就是將來馥儀能得個好婚事,沒想到竟是這麼草草的指給了一個輕驥都尉。
馥儀公主知道自己是什麼份,母妃以前不過是皇帝跟前的一個宮人,無家世無依仗,自己的婚事自然不敢跟前面幾位公主相比,只是沒想到會嫁的這麼草率。
甯貴人是個沒籌謀的人,知道消息後急的流淚想不出主意來,已經著人打聽了,這輕驥都尉衛戰家裡已然在幾代前就沒落了,衛家如今位最高的就是這衛戰,也沒聽說還有什麼父叔兄弟的,門第雖然不甚低,但家私有限,馥儀再怎麼說也是皇帝的公主,下嫁衛家實在是太委屈了。
馥儀不是皇后所出,甯貴人更不是什麼得寵為分高的妃嬪,按著大褚的舊例,只有皇后所出的嫡出公主出嫁時才會賜公主府,縱然也有個例,但不是公主母妃世尊貴位分極高就是公主深得皇帝喜,皇帝不捨得兒委屈。而馥儀,什麼都沾不上邊。
不能建自己的府邸也沒什麼,甯貴人和馥儀也沒有奢過,只是這衛家並沒有多富庶,馥儀嫁過去不是要罪麼?
甯貴人越想越不合適,馥儀的娘也跟著哭,道:“皇上好狠的心,怎麼就這麼隨隨便便將公主的婚事定下了,這可怎麼好……娘娘不如趁著事還沒定下來,帶著公主去跟太后說說吧,到底也是太后的親孫兒呢,前面幾位公主嫁的如何?怎麼如今到了咱們公主這竟是這個景了呢……”
甯貴人心下猶豫不定,馥儀臉蒼白,搖頭道:“無用,現在去只會讓太后厭惡,不如,去找大哥討個主意……”
甯貴人急糊塗了,這才想起褚紹陵來,連忙點頭道:“是呢,怎麼將大皇子給忘了,大皇子向來疼公主,定然會有說法的,我這就……”
沒等甯貴人去找,褚紹陵自己來了。
馥儀的宮裡,甯貴人在這呆著看著不像,馥儀連忙讓甯貴人躲進里間去,自己乾眼淚整整裳起恭候褚紹陵。
褚紹陵一進閣子看著馥儀的神就知道已經知道了,褚紹陵輕笑:“四妹妹怎麼哭了?”
馥儀到底還是個小孩兒,很多話說不出來,馥儀的娘在一旁急的不行,忍不住話:“大皇子來了咱們公主就有主心骨了,大皇子知道麼?皇上和太后已經給公主定下人家來了。”
褚紹陵輕笑:“我當是什麼事,這事我已經知道了,今日來就是來告訴四妹妹,這事是我的主意,你不必擔憂,安心待嫁就好。”
馥儀愣了下,啞然道:“大哥……”
褚紹陵看了看閣子中眾人,宮人垂首退下,馥儀的娘縱然著急也不敢在褚紹陵面前越禮數,也跟著退下了。
褚紹陵看著馥儀,淡淡道:“將你聘給衛戰不是我一時起意,這事在去年已經定下來了,誠然這裡面有我的私心,但目前看,這是我能給你定下的最好的婆家了。”
馥儀心中一,褚紹陵的話,自然是信的。
若是沒有淩皇后當日的庇佑和褚紹陵之後的看護,本不會穩穩當當的長到現在,甯貴人也不會以一個宮出的份平平安安活到現在。褚紹陵人冷心冷,對馥儀也並沒有多親厚,一開始的時候他也只是在延續他母后的恩德,只是單是這樣,在這冰冷危險的宮中已經不容易了。
褚紹陵輕聲道:“我知道,衛家如今在皇城中並不顯眼,家世門第什麼都有些低,不太配得上你,但你放心,這絕對只是暫時的,我不可能不提拔衛家,衛戰這人年有為,英武俊秀,人品更是上乘,衛戰是我要大用的人,你放心,他絕對辱沒不了你。”
馥儀垂首絞著帕子不言語,褚紹陵話說的直白,馥儀有些害臊了。
褚紹陵看出馥儀有些鬆了,輕笑:“誰不知道公主中我最看重的就是四妹妹,我會害你麼?”
馥儀眼眶一紅,這個自然知道,除了甯貴人,這宮中最親近的人就是褚紹陵了。
褚紹陵看著即將出嫁的小妹妹難得的心一回,褚紹陵俯將手按在馥儀手上,輕聲道:“大婚的事你不必憂慮,除了太后定下的嫁妝,我另準備二十萬白銀為妹妹添妝,出嫁當日我親自轎,定會給妹妹一個風的大婚,衛府那邊我也會打好招呼,必然不會虧待了你,你且放心,不消十年,公主中不會有比妹妹夫家更尊貴的了。”
這話褚紹陵說的真心,雖然這個承諾並不是為了馥儀。
馥儀心下念,在宮中蹉跎長大,馥儀不會天真的以為褚紹陵做這些單純的是為了自己,但是褚紹陵沒有選擇別的公主不是麼?母妃位分低的公主,宮中並不是只有。
褚紹陵這些年對馥儀的恩德不是假的,別說褚紹陵承諾會重用自己未來的丈夫,就算不是,為了報答淩皇后和褚紹陵這些年的恩,馥儀也會安然接褚紹陵的安排的。
沒有褚紹陵的話,自己和母妃此刻早不知道在哪裡了呢,們原本是依附著陵皇后才得在這宮中安立命,如今淩皇后沒了,們只得繼續依靠著褚紹陵,聽從褚紹陵的安排。
尚公主是衛戰如今晉升最快的捷徑,特別是這個不打眼不寵的公主不會讓衛戰引起別人多大的重視,太合適了,當然這還不是褚紹陵最大的目的。
褚紹陵看著馥儀出落的越發水靈的面龐輕笑,馥儀下嫁衛戰後,用不了幾年就可以給自己帶來好消息,融合著褚紹陵自己的和衛戟的脈讓褚紹陵無比期待,他會對將來的那個孩子很好,給他繼承衛家的榮耀,讓他為自己和衛戟最好的傳承。
褚紹陵耐下子又安了馥儀一番,馥儀心裡好過不,別的不說,既然未來的丈夫人好,又上進,還是褚紹陵一派的人,就不錯了,再說夫家家世並不高,想來會對自己很敬重的,馥儀並不是貪圖富貴之人,生而為公主,已經是至尊至貴之人了,可惜卻沒有過一日安樂日子。
每日小心萬事謹慎,生怕行差踏錯的日子馥儀早就過夠了,之前想要嫁的好一些也是為了讓甯貴人在宮中過得更有底氣一些,若是嫁到衛家後,又有褚紹陵撐腰,想來不會有人再刁難自己了吧。
褚紹陵也想到了馥儀的思量,輕笑:“等定下你的事來後,甯貴人的位分自然要往上提一提的,這個你放心,到時候了一宮之主不必再住在別的妃嬪宮裡,會很多煩心事。
馥儀愣了下,垂下頭去,淚珠點點墜下,哽咽了片刻撐不住偏過頭去哭了起來,褚紹陵頭有些大,好好的哭了做什麼,馥儀努力克制住,哽咽道:“大哥放心,我定然……會將日子過好的,不枉費大哥對我和母妃的照料,大哥日後若是有事要我做,我一定……”
褚紹陵輕笑:“我什麼也不用你,你能安心的好好過日子就行,別的什麼也不用管,你是公主,生來尊貴,即使現在有些許如意,日後都會好起來的。”
馥儀又哭了一會兒才好些,褚紹陵安好馥儀放下心來,如今就等著衛戰回來了。
從馥儀那出來後王慕寒匆匆找了來,急道:“哎呦我的王爺,怎麼在這吶?皇上找您呢,奴才剛還去了慈安殿一趟,撲了個空。”
褚紹陵淡淡的:“無事,左不過是遼涼的事,我這就過去。”
議政廳裡果然在商議和遼涼的戰事,褚紹陵進了閣子先給皇帝請了安,立在一旁聽著,幾位武將是主戰的,遼涼不過是派了不足萬人來滋擾邊境,不足為懼,定要殺的他有了懼怕才行。
幾位老臣主和,認為遼涼心裡早就有畏懼,先帝餘威仍在,諒這些狄子不敢造次,不過是吃不上飯了來搶些東西罷了,不值得大干戈。
褚紹陵看著皇帝的意思,竟是主和的。
褚紹陵心裡嗤笑,先祖大多好戰,自己父皇還真的特殊,穩重的很呢。
皇帝本就不喜多事,不然也不會任由戶部的舊賬糊塗那樣,這次跟遼涼的衝突確實不大,但真的要打的話那事又多了,派誰去?誰的嫡系最合適?要不要皇子親征來鼓舞士氣?那要哪個皇子去最合適?派多兵馬?準備多糧草?這一筆又由哪裡調遣?
皇帝自病了一場後神越發不如從前,現在極其不願意再多事。眾人商議了半日最後決定議和,能進這裡議政的都是伴駕多年的老人了,多都知道皇帝的子,除了那幾個好戰的武將幾乎都順著皇帝的意思來了。
褚紹陵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皇帝向褚紹陵,道:“秦王以為如何?”
褚紹陵垂首:“父皇思慮的極是,兒臣也是這麼想的。”這當然是假話,若是依著褚紹陵的意思,當機立斷,立即出兵打過去,殺的遼涼幾十年不敢再犯,如今國富力強,為何不敢開戰?若是能趁機侵佔遼涼的一部分土地就更好了,守土,開疆,這是每個有作為的帝王都想要的。
既然定下來議和那就要商議議和的法子,皇帝以諒百姓為由不忍開戰,幾位老臣又商議了半日這使臣的人選,一時都定不下來,去遼涼做使臣並不是個好差事,能活著回來就是好事,沒人願意去,這個人既要口才好又要份鎮得住人,眾人議論紛紛都拿不下主意來,褚紹陵這會兒已經沒心思聽這些了,既然議和,又沒有要馥儀和親的意思,遼涼的事對褚紹陵來說已經沒有毫意義了。
褚紹陵的思緒已經飄到了承幹宮正殿前,衛戟正在那守著等著自己呢,這幫人忒個囉嗦,雖說如今天氣不熱了,這會兒在太底下站的筆筆直的也是辛苦,褚紹陵之前就說讓衛戟在碧濤苑歇著,那傻東西非要跟著,呆呆的在外面挨曬。
“說起來……四皇子也快回城了吧?”使臣的事已經解決好,皇帝想起了南方今年稅賦的事,“是明天還是後天?”
禮部尚書出列道:“回皇上,正是明天,臣已打點好,屆時會出城十裡相迎。”
褚紹陵一心兩用,聽到這個出列道:“兒臣願往,迎四皇弟回朝。”
無關大局的小事,皇帝點點頭:“秦王跟禮部商議就好。”
該說的都說了,都散了後褚紹陵出了正殿,後面禮部尚書追了上來,道:“王爺慢些……”
褚紹陵站住腳,道:“大人何事?”
禮部尚書在親耕的時候就對褚紹陵另眼相看了,褚紹陵是個有主意的,既然出城迎褚紹的事他攬下來了,禮部尚書自然要好好的多問幾句才好,褚紹陵惦記著衛戟沒有多言,只道:“出城十裡不夠莊重,二十裡吧。”明天他是要有大作的,出城十裡未免太招人眼了,還是遠一些才好。
禮部尚書點點頭,又躬問道:“王爺可還有什麼代的?”
褚紹陵輕笑:“沒有了,剩下的大人定奪就好。”
得了褚紹陵的授意禮部尚書才放下心,又代了幾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