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龍族

慘烈的一戰結束後，重傷昏迷的人均被轉移到了基地的療養中心。那一夜，人類的損失超出了所有人的預估，而他們得到的，不過是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玉片。就這麼一個東西，製造出小島一般巨大的海底怪，讓無數人為之流犧牲。

那天，艾爾從飛機上走下來，把昏睡著的沈長澤到單鳴懷裡後，就暈了過去。

艾爾在兩天之後醒了過來，而沈長澤足足昏迷了四天。

那四天中，單鳴經常靠在床頭，看著床上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嬰兒，那被子下面小小的起伏，給人一種極端易碎的脆弱，他幾乎沒怎麼闔眼，他知道沈長澤醒過來，無法說話，一定會急著找他。

沈長澤一睜開眼楮，果然轉著小腦袋到尋覓單鳴。突然，一隻手蓋在了他額頭上，那隻手溫暖、乾燥，掌心有些糙，但是手指非常修長，沈長澤扭過頭，看著單鳴就在他邊，他鬆了口氣。

單鳴用指骨了小龍細的臉蛋兒，輕聲道︰「可算醒了，哪裡不舒服指給我看。」

小龍搖了搖頭。

「恢復你的儀在北京，唐汀之已經人運過來了，最遲後天就到了，你這兩天就老實躺著休息就行了。」

小龍出帶著爪子的手，要單鳴抱。

單鳴把他從被子裡抱了出來，放在大上，看他咿呀想說話又說不出來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行了，別費勁了，了嗎？」

沈長澤點點頭。

單鳴把他扛在肩上，去熱了點牛喂他。

沈長澤一直對瓶深惡痛絕，每次看到都直皺眉頭，卻又沒有別的辦法進食，一邊喝一邊拿尖利的小指甲刮瓶子。

他喝飽之後，趴在單鳴懷裡，裡嘟囔著單鳴聽不懂的話。單鳴拍著他的背，「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說，別急，叢夏拿到傀儡玉了，最後一塊傀儡玉，這回我們沒什麼可著急的了。」

沈長澤揪他的服，揮舞著蓮藕似的小胳膊，想跟他表達什麼，單鳴看了半天，「你是想說海龍嗎？」

小龍用力點頭。

單鳴按住他的腦袋，「別晃，小心你的脖子。」

沈長澤鬱悶地繼續比劃。

「我知道了，我後來看了錄像，唐機人派人去馬尼拉海調查了，可惜現在什麼都沒發現。他急著把機從北京運過來，就是想趕快讓你恢復，好替他去南海打探消息，艾爾早醒了兩天，都快被他煩死了，我估計他短時間是不打算回去了。」

沈長澤點點頭，眉頭擰了起來，看上去有點稽。

單鳴輕輕彈了彈他的額頭，「這些不重要，你們完任務並且活著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小龍費力地抓著單鳴的領往上爬，然後揚起小腦袋，用的，踫了踫單鳴的下，那下上的胡茬扎得他有些難，但是他還是用力親了好幾下。

單鳴了他腦袋上的絨，心也變得起來。

小龍看著單鳴的眼楮，用型慢慢地說著︰爸爸，我你。

單鳴把他按在懷裡，一瞬間有些失控，但他不想讓沈長澤看到。沈長澤趴在他懷裡，睫沾上了一水汽。

唐汀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需要的儀組裝好了，把迷你版的沈長澤恢復到了正常型。

唐汀之激萬分地追問︰「快，把你那天關於海龍的記憶都告訴我。」

沈長澤抓了抓頭髮，「老實說，我當時本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醒了，對我來說，就好像是做夢一樣。」

「那就描述你的夢！」

「我……聽到一種呼喚，從深發出的呼喚，聲音很洪亮，但一點也不刺耳，我覺被那種聲音吸引了，想靠近那個聲音，好像沸騰了，非常熱，然後我就看到一個很大很大的東西，我看不清那東西的全貌，只記得它是金的，有雙赤紅的眼楮，尾上覆蓋著金的鱗片，就跟我一樣。」

艾爾點點頭，「我也被那個聲音吸引了，非常想要跟隨它，就好像那才是自己的歸屬，是自己的一部分，總之，非常吸引人。」

唐汀之興地說︰「太棒了，你們的之間是有應的，也許二十多年在南海發現的那條海龍，跟這只海龍有什麼關係。」

單鳴翻了個白眼，「當然有關係，同一種生。」

「不，也許是更深層次的關係。這種生顯然只存在於深海，但是歷史上至有兩次曾經浮出海面，一次，有那些龍筋作證，還有一次，就是你們裡龍的來源。因為寒武意識的發，它的長大了無數倍，也許它也到了大王烏賊那種腦電波的影響，從深海來到了南海，大王烏賊垂死前，孤注一擲，將它召喚出來，可惜它賭錯了，它當時的能量太弱了，本不足以控制海龍，反而被海龍殺死了。而海龍聞到了你們上的味道，這麼分析，一切就合理了。」

沈長澤看著電腦上一遍遍播放的當時的錄像，跟那龐然大一比，他們一群人幾乎小得像螞蟻，那全金鱗的巨型海，算是他的……同類嗎？畢竟他的龍濃度高達97%，艾爾一開始變龍人時，濃度就高達66%，自從出現魚類返祖進化後，濃度至今已經超過了80%，嚴格上來說，他和艾爾從種上分類，早已經不算是人類，而更接近海龍。

艾爾沉默了片刻，說︰「那隻海龍……好像很寂寞。」

「什麼？」

「當它發現我們跟螞蟻一樣小的時候，它發出了哀聲，那聲音聽上去很寂寞。」

單鳴說︰「會不會只有它自己到大王烏賊的影響，跑到了淺海？」

唐汀之搖搖頭，「只有找到它，才有可能知道答案。」

沈長澤嗆了一口水，「你要找它？」

唐汀之理所當然地說︰「它出現了，海龍出現了，我們怎麼能不去找它，我這輩子最大的願，就是能見到一隻活的海龍。當然，如果能研究它就更好了，但是……嗯，能親眼見見也好，至讓我在現場看到它。」

艾爾嘆道︰「你知道怎麼把它召喚出海面嗎？就算它出來了，怎麼能保證它不會攻擊我們，它要殺我們，跑都沒出跑。」

「我相信它不會的，你們是它的同伴。」

單鳴道︰「它的同伴應該跟它一個積，而不是長著人類外形的半品，艾爾說得對，本無法保證安全。」

沈長澤低聲道︰「我想……去看看。」

單鳴皺眉看著他，「你確定？」

唐汀之喜出外，「太好了，我們兩個去也行。」

艾爾無奈道︰「我肯定要跟著你才行。」

沈長澤點點頭，「我也覺得它不會傷害我們，而且，它對我有種莫名的吸引力，也許這是來自的召喚，我裡流淌著的，希我去找那隻海龍。」

艾爾道︰「其實我也對它很好奇，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沈長澤看著單鳴，「爸爸，你可以不去。」

單鳴白了他一眼，「你們都去，我可能在這兒呆著嗎，我也去見一見那大傢伙好了。可是，你們真的有辦法把它引出來嗎？它是到大王烏賊的召喚才出來的，總不可能到了大海上給長澤放吧。」

「當然不行，海洋面積那麼大，那點氣味本於事無補。大王烏賊召喚它的時候，我們的直升機都到了能量干擾，指揮部這邊也作了詳細的聲波記錄，用大型儀應該可以模擬出來。」

單鳴問道︰「如果真的見到它了，你打算做些什麼？」

唐汀之期待地說︰「拍照，儘可能地流，如果可以的話，取些、鱗片的樣本。」

「你們呢？」單鳴看向沈長澤和艾爾。

沈長澤道︰「我不知道，試試能不能跟它通吧。」

「如果能呢。」

沈長澤沉默地搖搖頭。

艾爾點了點唐汀之的額頭，「我真的很擔心你們會把它引到陸地上來。」

唐汀之道︰「確實有這個風險，不過它是深海生，適應不了陸地生活，它自己會回去的，這千年難遇的超級海，值得我們冒這個風險。」

這件事決定之後，唐汀之就重新把大部分力花在了龍研究上，這原本就是他最重要的工作，只是末世之後，每個腦域進化人分派的任務都非常多，而且龍研究經費嚴重水，唐汀之不得不把重心轉移到別，現在海龍的顯，給了科學院支持他研究的理由。

只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唐汀之就帶領著團隊模擬出了大王烏賊的發聲，那機發出來的聲音，讓人耳充、頭痛裂，長時間聽，會造顱出，五失靈，為此，他們又特意研究了針對的防護面罩。

就這樣，時隔一個月後，他們再次進軍馬尼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