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之前睡得太多了。”

肖巖靠著枕頭,就這樣會對方的存在比起噩夢來要好的多。

“恐懼,大多是因為未知。”

沙發上的男子終于起，肖巖能聽見對方逐漸靠近自己的腳步，每一下都踩踏在他的心跳之上。

“你思考太多還未及發生的可能,這樣只會搖自己，讓你更加惶恐。”

肖巖的心臟隨著海茵側坐在床邊的重量而下陷。

“睡吧。”

對方的音質一如既往的冰冷,肖巖卻產生了自己被輕哄的錯覺。

他希海茵待在這個與自己最為接近的距離，不要離開。而海茵就似讀懂了他的期待，在肖巖的旁躺下。海茵的發過肖巖的耳側,那瞬息而過的,令肖巖莫名心跳加速。對方的手指輕輕撥弄著肖巖的發,輕輕按著他的額角，肖巖下意識更加靠近對方。海茵的胳膊繞過他的脖頸，輕輕扣住他的后腦，將他向自己。

第二天，肖巖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接近中午了，電子鬧鐘沒有響，側的時候，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海茵，線條流暢的五廓令肖巖不由得張發出輕微的贊嘆。

他的發自然地垂落在枕間，細膩的眼簾之下仿佛是目的盡頭。

肖巖貪婪地注視著對方，直到那雙眼睛緩緩睜開，另一個通而純粹的世界在肖巖的眼前駁裂開來。

呼吸屏在間，肖巖呆呆地注視著對方冰藍的眼眸。

“你該起梳洗，否則會趕不上午餐。”

海茵利落地起，那些和的瞬間驟然如同幻覺遠去。

肖巖看見的只有他優雅的后頸和富有張力的背部線條。

今天的餐廳很熱鬧，特別是肖巖走進去的時候，能夠明顯地到投注在自己上的視線。

比如研究員們不可思議的目，畢竟連被稱為天才的凱西都沒能有所突破的項目，肖巖卻讓它為了可能，偏偏肖巖曾經還是一個默默無名的B類學員，現在也只是名普通的尉。

再來就是那些特種兵的，他們審視著肖巖，X-2的開發意味著他們被X病毒侵蝕的狀況將得到緩解，甚至于有可能和普通人一樣的壽命。

而那些曾經訓練過肖巖的特種兵，比如馬克還有溫恩，他們的目一如既往，甚至有幾分雀躍。

馬克夸張地搖晃著叉子，仿佛肖巖不坐到那邊去這家伙就要掀翻桌子一般。

肖巖剛坐下，有人就將餐盤放到了他的邊，是冷著臉的凱西。

“凱西……”

凱西沒說話，用力將叉子杵進土豆里，塞進里用力咀嚼，鼓鼓的腮幫活像一只青蛙。

肖巖好笑地剛要用手他的臉頰，這家伙就“哼”了一聲別過頭。

馬克和溫恩看著凱西這麼孩子氣的表，不由得相視一笑。要知道凱西中校任的樣子可不是那麼容易見到。

“生氣了啊，我請你吃米花好不好？”

“不好。”

凱西明擺著就是要肖巖哄他的樣子，否則也不會端著餐盤到自己邊來了。

肖巖抓了抓后腦，看向溫恩，溫恩只是憋著笑。

“那個，凱西……我鄭重地向你道歉。”

“道歉什麼？”

“作為朋友，以及上級，我不該向你瞞我的研究果。”

凱西還是冷著臉，肖巖越看越覺得自己變了餐盤里的土豆。

“我還傻瓜一樣跟你探討病毒研究呢！你……你還去了南極！”

瞬間，肖巖愧疚起來。回到夏爾之后，肖巖才知道艾維爾中將原本是打算派遣凱西前去南極，是高登將和海茵選擇了他。

凱西的鼻頭紅了起來，看在肖巖眼里既可憐又可，真想在懷里一。

“以后我會明正大地與你研究。”

“你的腦袋不好使嗎？現在你所有的研究都必須獨立完！怎麼與我研究啊！如果我是壞人，你腦袋里所有蠢笨的東西都被我看了！”凱西就差沒手去狠狠揪肖巖的臉了。

“我們可以不通過終端！我還是可以跟你說話的啊！”

肖巖趕討好地把自己餐盤里的小牛送到凱西的盤子里。

馬克與溫恩笑的更厲害了。

“我覺得你們還是結婚吧。”馬克眉弄眼。

溫恩清了清嗓子，閉上眼睛神叨叨的模樣，“我愿與你分一切，無論土豆、牛還是研究果，以及我生命中的其他瑣事。”

“包括拉屎放屁。”馬克一本正經地補充。

肖巖瞪向馬克，而旁的凱西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你們才跟他分拉屎放屁呢！監管他的人可不是我！”

肖巖脖子一僵，海茵端著餐盤在他的對面坐下，儀態優雅地用餐，明明到了肖巖的目，但是卻沒有抬起眼。

“艾維爾中將已經下達指令，每個研究員之間不允許流各自的研究容，包括進展、細節和數據。”海茵冷冷地開口說，頓時餐廳里耍鬧的氣氛安靜了下來。

十幾分鐘之后，海茵的餐盤已經空了，修長的手指放下刀叉的作十分典雅，但肖巖卻覺到莫名的力。

肖巖不由得低下頭，繼續吃著自己的晚餐，余瞟向凱西，這家伙果然出了不爽的表。

沒辦法，軍銜，海茵還高出了凱西一級。

海茵沒有起，而是坐在原等待肖巖用完。

凱西在餐桌下狠狠踩了肖巖一腳，肖巖想要吼出聲卻只能往里塞更多的東西勉強忍住。他明白凱西在生什麼氣，當海茵說他們不允許互相流的時候肖巖沒有半句反駁。

肖巖騰出一只手，推了推凱西，但對方就是不松腳。

下一刻，肖巖覺到有什麼踢開了凱西的小，肖巖的腳終于重獲自由，有時候凱西稚的就像一個小孩，讓人無能為力。

肖巖以為是溫恩，畢竟馬克是不會注意到桌子下面的事，但溫恩卻捶著馬克的肩膀似乎剛剛談論起什麼有趣的事。

不是溫恩和馬克……肖巖的腦袋轉向海茵的方向，只有他是坐在凱西的對面，此刻他漠然的目落在凱西的額頭上，迫得凱西都抬不起頭來了。

“那個……我吃完了，先去研究室了……今天睡的太晚，呵呵，得回去研究室趕進度了！”

肖巖在餐桌下了凱西的手指，然后起。

海茵理所當然地跟著肖巖離開，肖巖轉頭向凱西的方向，其實自己也很想和凱西一起做研究，進度和結果應該會更有飛躍吧。

當肖巖離開，凱西也收拾了餐盤，只留下馬克和溫恩換了一個眼神。

“凱西中校……知道肖巖去了南極，他的立場也很尷尬吧。”溫恩撐著下。

“天才被菜鳥搶走了研究機會？”馬克傻愣愣地問。

“我只是覺得既然他的頭腦比肖巖還要厲害，為什麼X-2的研究在他晉升為中校之后就沒有果了。也許他比肖巖更需要南極科研的機會來證明自己的能力。”溫恩輕笑了一聲。

“天才也有遭遇瓶頸的一天吧。”馬克不以為意地抓了抓腦袋。

回到實驗室的肖巖，對于病毒已經全然沒有了研究的興致。

因為一旦與終端連接，說不定就會遭遇‘阻斷者’的侵。

每當想到屬于自己的思維和想法不斷被對方攝取，思維層不斷被破壞，而自己在慌之下毫無招架之力，除了心有余悸就是恐懼。

一連數日，肖巖雖然坐在研究室里，卻只是查看全息影像上的各種研究數據，或者鍵代碼進行一些毫無意義的實驗，而海茵就坐在他的對面，肖巖知道自己已經被海茵看穿了。

但海茵卻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一周之后，海茵因為特殊任務部隊與中央科學院的聯合會議離開，這是自從他的大腦被侵之后海茵第一次沒有在他的邊。

靜坐在研究室中，盡管知道門外仍舊有半個小隊的特種兵在守護自己，肖巖莫名地不安起來。

每一秒的消耗都是折磨。

研究室寂靜的可怕，肖巖打開所有全息影像，任由系統毫無目的地運算，但他自己卻無法真正做到思考。

研究室的門開，肖巖下意識張，轉時對上軍裝筆的海茵。惶惶不安的心驟然平靜下來。

肖巖默默呼出一口氣來。

海茵的后站著馬克。這個大家伙難耐地扯了扯領，似乎十分不習慣軍部的制服。當然肖巖不得不說這家伙還是適合作戰服，軍部制服穿在馬克上簡直就像給大猩猩套上娃娃的小洋。

“嘿！肖巖！一個早上沒見有沒有很想我啊！”

馬克走了過來，剛要拍上肖巖的肩膀，似乎想起這位廢柴研究員如果沒注X-2本承不起他的力度，最后只是在肖巖的肩膀上蹭了蹭，怎麼看怎麼好笑。

“伯頓上校。”

繃的心弦緩緩放松，某種期待揚起。

“嗯。”海茵微微點頭，軍裝的長完地合并且富有質，襯托出海茵暗含力度的長并且極藝的，立的領仿佛將所有沖和口都遏制，泛著澤的肩章，飾帶從右肩自然垂出一個恰到好的弧線與前襟相連，優雅得。收的黑皮帶完地勾勒海茵的腰線。

出如果不是出席軍部的重要會議，肖巖也許到死都沒機會看海茵穿著正式軍裝的樣子。

他難以自已地一直著海茵，仿佛只要自己稍微挪開視線，眼前的海茵就會消失。

對方的手指靈巧地在全息控件上輸代碼，瞬間所有屏幕消失，“這一周你一次都沒有連過終端。”

“……”

終于還是到了這一刻，果然海茵不可能放任自己。

“這是你自我保護的本能，你的大腦知道危險的來源，做出規避反應。”

海茵在肖巖面前坐下，疊的雙某種氣勢沿著平靜的空氣進肖巖的大腦。

“為了保證你的研究繼續進行，我將奉命進你的大腦對你進行實時保護，我會一直在你的思維外沿，任何意圖侵你大腦的阻斷者都無法繞過我。但我必須警告你，這要求你對我絕對的信任。”

這就是高登將與艾維爾中將的決定吧。

肖巖抬起頭向海茵，對方的神依舊傲然不可攀附，收的領線條朗的軍裝似乎將海茵的所有思想都牢牢錮，不知道怎樣的隙才能一窺他心的深度。但肖巖卻始終覺得他的眼睛真的很，那是這個自制而冷酷的軀唯一得以流思維的通道，這是肖巖最信任的一雙眼睛。

“我明白，上校。”

“除此之外，你必須學會一樣技能——如何抵抗‘阻斷者’。”

“……真的？我可以學這個？誰來教我？”

肖巖的雙眼睜大，瞬間期待了起來，在他看來抵抗阻斷者的侵比做什麼費腦子的研究要實際得多！與其惶惶不安，不如學會應對！

馬克忍不住笑了出來，“啊哈，你的反應還真直接。你知道訓練大腦抵抗阻斷者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這涉及導師與被引導者之間的思維通。你的大腦很特別，介速度比沈冰上校還快！”

肖巖沉默了，他也不會任由隨便一個人進自己的大腦，越是擅長應對阻斷者的人反而對自己越危險，因為他們知道想要從肖巖大腦中取得任何信息都是輕而易舉。

所以除了海茵的大腦外沿保護，也只有海茵能夠教導他。

“馬克，你來教他。”

“……”肖巖愣住了。

為什麼是馬克？

肖巖的失擺在臉上。

那家伙一看就很魯，雖然也見過他連結終端駕駛飛行，但是在這方面，肖巖始終覺得馬克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