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可是在野外啊,永嘉瞬間起了一皮疙瘩,沒想到皇兄私底下這麼放得開啊……
嘉余里瞥見古怪的眼神,瞬間臉漲的通紅:“你別想。”
“我怎麼想了……”永嘉瞟了一眼的小腹,嘀咕了一句,“連孩子都有了。”
嘉正格外尷尬,約間聽到了“孩子”,滿臉疑地看著。
永嘉連忙擺手,急之下隨口胡謅了一句:“不是,我是想問問皇兄私底下也是這麼一本正經嗎?”
這麼一尊大佛,日里板著張臉,實在想象不出來皇兄與人親-熱的樣子。
這問題怎麼回答。
他心不好的時候就不說話,掰著的一直把弄到哭,心好的時候也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折磨,問出的每一句話都令難以回答。
無論哪一種都算不上正經。
可永嘉眼地追著,嘉不得已只好低著頭敷衍了一句:“不是。”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整個人已經快燒起來了。
永嘉明白了,沒敢再多問,隨手拈了個葡萄塞進里。
這葡萄一口,酸的著眼睛,眼淚都掉了下來,也不管什麼公主的規矩,連忙掏出帕子“呸”了一口吐了出來:“怎麼這麼酸?”
“難吃嗎?”嘉看著猛灌水的樣子有點不解。
“你不覺得?”永嘉看著那半串只剩桿的葡萄架瞪大了眼睛,“全是你吃的?”
嘉直到現在才意識到些許不對,遲疑了片刻:“可是,你皇兄也吃了,他也覺得不錯啊……”
皇兄分明最討厭酸的東西。
他能面不改的將這個玩意吃下去,絕對是真了。
永嘉心復雜呵呵笑著:“好,好的,你多吃點,讓我的小……”
說到一半,想起皇兄的叮囑,瞬間又閉了。
“小什麼?”嘉手一頓,覺察到些許不對。
“小花園。”永嘉出了一頭冷汗,裝作無意的四下轉轉,“這園子我還是小時候來過幾次,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怎麼變。”
永嘉轉了兩圈,已經編不出理由來了,生怕自己禍從口出,連忙找了理由離開:“啊,我突然想起來我過幾天還有個宴會,不知道尚局的服做的怎麼樣了,我先去看看。”
說著便匆忙逃了走,嘉看著一瞬間消失的背影總覺得哪里好像有一不對。
拈起了一顆青綠的葡萄,找了一個灑掃的侍嘗了嘗:“你覺得酸不酸?”
那侍不明白的意圖,咬了一口滿的牙齒都倒了,捂著腮幫子一臉苦相地點頭:“回公主的話,這葡萄的確是酸的。”
的確是酸的,永嘉也這樣說。
可為什麼覺得很好吃,毫都沒察覺到不對?
嘉盯著手中那粒小小的葡萄若有所思。
*
而另一邊,蕭凜在萬壽宮門前站了許久,遲遲沒推開門。
太后一貫喜歡熱鬧,每隔三兩日便召一召白家侄子侄進宮,宮廷里更是為專門養了戲班子。
只是現在這萬壽宮冷冷清清的,只有門前的侍衛不停巡邏著。
蕭凜又何嘗想這樣對自己的母后?
可那日母親要殺了他的孩子,若是再放出來說不準又會惹出什麼事端。
蕭凜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讓人推開大門的時候,后卻忽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參加陛下。”
蕭凜一回頭,才看見是他那個好舅舅,跪在地上禮數格外周全。
白世吾在人前一貫做的很好,在朝堂上亦是這般忠君的模樣,至讓人從明面上挑不出錯來。
蕭凜神不變,上前扶了一把:“舅舅請起,往后在朕面前不必這般多禮。”
白世吾借著他的勁起了,仍是一副恭謹的樣子:“臣不敢,咱們先君臣,后舅甥,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可不能丟。”
現在跟他講規矩,這是在嗆他萬壽宮的事?
蕭凜瞥了他一眼,反問了一句:“那舅舅怎麼今日直接到萬壽宮來了?”
外臣無詔不得后宮,他仗勢擅闖,又守規矩嗎?
白世吾連忙找補道:“是太后娘娘從前下的諭旨,準許的臣來萬壽宮不必通稟,不過微臣一直恪守禮儀,從未用過。這次臣也是聽聞娘娘患有疾,一時著急才貿然進了宮,何況老臣的孫兒暫住在萬壽宮里,也不知怎的沒回去,陛下看在老臣關心親妹和孫子的份上,饒恕一回。”
蕭凜要做的是要將整個白家連拔起,現在這點不痛不的懲戒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因此他并未發難,只是平靜地解釋道:“那舅舅恐怕要白走這一回了,母后突發的是能傳人的怪病,這病易沾染,一染上便很難治好,五弟便是這麼去的,也正是為此,朕才封閉了整座萬壽宮,你那位‘巧'進宮的孫子自然也不能進出。您年事已高,若是染上了這怪病怕是會有危險,還是不要進去了。請舅舅放心,等朕查明了這病的由來,找到了醫治方法,一定會將人放出來的。”
什麼傳人的怪病,白世吾在宮中也不是毫無耳目,只聽說他似乎是為了那個養在宮里的宮婢跟太后翻的臉。
至于五皇子的死……
前些日子蕭凜又為五皇子辦了一個面宏大的葬禮,白世吾一時間也分不清到底是意外還是他真的知道了什麼。
因此白世吾明知眼下是被他耍了,還是不得不咽下了一口氣,躬著告退:“那老臣便下去了,勞煩陛下代人替老臣問娘娘的好。”
蕭凜點頭,直到他的背影遠去,眼神一瞬間冷了下來,人推開了門。
殿里的待遇一如從前,只是那躺在床榻上的人卻再不像從前那般氣十足,斜倚在榻上,閉著眼里哼哼唧唧地仿佛在念叨著什麼,又咒罵著什麼。
蕭凜腳步一頓,停了下來不再上前。
可這點細微的聲音還是驚了那半睡的人,太后睜開眼,一看見來人,原本灰敗的臉頓時又像打了一般,斜著怒罵了一句:“孽子!哀家……哀家真是白生你了!”
蕭凜早知道母親不會對自己有好臉,便是夢中念了他的名字,大約也是在咒罵。
他心底最后的一點希冀也落了空,看著那聲嘶力竭的人淡淡地說了一句:“那母后好好休息,兒臣先回去了!”
“不……不準走,放哀家出去!”太后撐著手,差點從榻上翻下來,被一旁的侍托了一把反倒惡狠狠地將人推了開,沖著那背影怒罵道,“你真的要為了一個仇人的兒跟哀家翻臉嗎?那個孽種還在嗎?”
在母親眼里他是孽子,他的孩子是孽種。
蕭凜深深吸了一口氣,回頭看向了太后:“很好,朕的孩子很健康,等九個月后生下來了朕會抱過來讓您看看您的皇孫的。”
皇孫,一想到的孫子上留著那個賤-人的,太后頓時怒不可遏,抄起手邊的一個瓷碗便砸了過去:“你是被那人迷了眼了,一直在騙你!說不準上次的事就是故意要借哀家的手除掉那個孩子,正好讓你看見,著我們母子反目的!”
瓷碗直直的飛過來,著他的額角砸到了后面的柱子上,蕭凜額上頓時便出了,紅的跡順著他的額角往下流,看著格外嚇人。
可蕭凜卻像知不到一般,仍是神平靜:“沒有騙朕,在來萬壽宮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有孕,還得多虧了您,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讓把孩子保下來。”
多虧了?
太后氣得幾乎快嘔了,將手邊的東西一把掀了翻,朝他怒吼著:“你滾!哀家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遲早要走了你父皇的老路,遲早也要被那個人活活給害死!”
一個母親對兒子的詛咒聽起來總是分外惡毒。
蕭凜盡管做了準備,心里還是止不住發,攥著拳一言不發地轉出去。
他剛走,后便傳來瓷碎裂一地的聲音。
蕭凜只當沒聽見,但回去的步子卻越來越快,愈發想逃離逃離這座冷冰冰的大殿。
一路回到了太極殿里,當他掀了簾子進門的時候,傍晚的過窗子鋪了滿地,一室格外敞亮。
而那靠窗的小榻上,嘉正背對著他支著手臂仿佛在看書。
蕭凜也說不出為什麼,快步走近忽然一把從后面抱住了。
嘉不知何已經昏昏睡,被他猛然一抱,手一松,那握的書卷墜了地。
睜開睡眼,被他抱的太險些不過氣來。
他沉甸甸的頭顱在的肩上更是讓不得不扶住了桌子,才勉強直的起背。
“怎麼了?”
嘉惺忪地回頭看他。
可還沒轉過去,便被他著下一把推了回去。
“別看。”
蕭凜埋在后頸上,聲音悶悶的。
嘉被迫轉了回去,一抬頭,眼神一頓,正好從對面的鏡子里看見了他額上的傷。
淋淋的,格外嚇人。
能傷的了他的,怕是只有太后吧?
太后又為何要傷他,大抵還是跟不開干系吧……
嘉定定地看著那鏡中的傷痕,一時間心頗為復雜。
蕭凜抱了一會兒,一抬頭看見鏡子里的人神變幻,忽然一僵,著的臉頰著耳邊沉沉地問道:“朕為了你和母后徹底決裂了,你沒騙過朕吧?”
他的手骨節分明,著的臉頰格外溫。
但那手上的青筋蘊藏著無窮的力量,只要那手指再往下一點,掐斷的脖頸也同樣容易。
嘉抓了手心,斂了斂眉,垂下了眼皮:“沒有。”
一垂眼,看到那被掉在地上的書,眼神一頓,也反問了他一句:“那你呢,有沒有騙我?”
蕭凜順著的眼神看過去,當看到書卷上《神農本草經》的名字的時候,將那書撿起來啪的一下合了上去,格外從容地開口:“朕也沒有。”
追妻一時爽,一直追妻一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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