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孟姑娘,你在里面嗎?我進來了?”姜姮走上前,邊說邊推開了木門……
“空的?!”陸季遲很是吃驚,忍不住從暗現。
姜姮也挑了一下眉,隨即走到旁邊將所有觀書小屋的門都推開看了一遍。
全是空的。
孟婉妍本就不在這里!
陸季遲:“……那小書騙了我們?”
“也或許,是孟姑娘騙了他呢。”
姜姮若有所思的聲音讓陸季遲回了神,見目盯著某不放,他微愣,跟著看了過去:“你發現什麼了?”
姜姮沒有馬上回答,走進一號觀書小屋,四看了看。
小屋不大,但因靠窗的緣故,線很足,雖然這會兒窗戶閉,卻仍是滿屋亮堂。屋里的擺設簡單,但十分雅致,除了用來看書休息的桌椅之外,墻上還掛著畫,窗邊還擺著花瓶,地上也鋪了毯子,看起來非常舒服。
“真會。”陸季遲忍不住慨。
“殿下這是羨慕了不?”姜姮被他逗笑,目掃過案桌上擺放著的文房四寶與孟春林詩集,最終落在了桌角邊的角落里。
見忽然彎腰撿起一條手帕,陸季遲頓時來勁了:“這是孟婉妍的?”
“是,我先前見用過。”
“這麼說確實來過這里,只是……”
“還在這里。”
這話陸季遲驀然一愣:“什麼意思?難道……”
他忽然一臉悚然,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姜姮目微轉,故意低了聲音,惡趣味地說:“殿下不知道麼?這世上其實存在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帶著調侃的笑意都快從眼睛里涌出來了,陸季遲角微,下意識抬手了腦門一記:“小丫頭嚇唬誰呢!趕坦白從寬,不然本王大刑伺候了!”
額間突如其來的陌生溫嚇了姜姮一跳,微愣,見他反應過來后飛快地了手,一臉怕會罵他臭流氓的尷尬樣子,頓時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人怎麼這麼好玩啊!
見只是笑,并沒有生氣的跡象,陸季遲頓時就松了口氣,他沒有對姑娘家手腳的惡習,實在是剛才的樣子太過調皮,讓他想起了從前鄰居家五歲的小姑娘,所以才會一時順手……
“咳,別笑了!趕的,一會兒那小書該回來了。”
姜姮這才停下,只是眼底仍盛滿了笑意:“如果我猜得沒錯,這毯子下面應該設有暗道。”
陸季遲頓時就驚了:“暗道?!”
姜姮篤定點頭。
“……你怎麼知道?”
“我在朔城見過很多暗道室,對這方面有一定了解。”朔城位于大周北部,毗鄰大周的強敵北夏,姜姮的父親就是那里的守將。姜姮從小在朔城長大,對那里很是悉,說起這些,眉眼間不自知地出懷念,“朔城靠近北夏,北夏人時常來犯,燒殺擄掠,行事兇殘,城里的百姓們為了自保,一般都會在家里挖條道,建個室什麼的,我家里也有,我的房間下面就有一條逃生用的地道。”
這樣的生活從前離陸季遲很遠很遠,可此時此刻,看著姜姮平靜的,習以為常的雙眼,他卻忽然有了一種自己正其中,并之影響的真實。
他一時怔住,半晌才開口:“那現在呢?北夏人還會來嗎?”
姜姮被他莫名嚴肅的表逗笑:“自打陛下駕親征將他們擊退之后,他們就不怎麼來了,如今朔城的百姓人數比幾年前增加了一倍,人們生活也越發安穩了,殿下不必擔憂。”
陸季遲松了口氣,這一刻,除了畏懼與警惕之外,他忽然對昭寧帝生出了一種無法言說的敬仰來。
這便宜哥哥實在太牛了,他一定要抱他的大,一百年不搖。
***
姜姮猜得沒錯,那地毯下面確實有一塊地板是沒有釘死的。陸季遲將它掀起來一看,發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口。
“是條小樓梯,好像是通往樓上的。”
見姜姮說著就往里頭鉆,來自和平的二十一世紀,從來親眼沒見過這種地道的土鱉陸同學頓時從滿心驚奇中回了神:“等等,你就這樣下去啊!”
姜姮抬頭看他,不然呢?
“有危險怎麼辦!”陸季遲指了指自己后,“我先下去,你一姑娘家家的,跟在我后面走。”
姜姮不解:“為什麼會有危險?”
“萬一有機關什麼的……”
“機關?為什麼會有機關?”
因為小說里都是這麼寫的,電視劇里也經常這麼放……陸季遲沉默片刻,對一臉驚訝的微微一笑:“沒什麼,本王瞎說的,反正你走后邊就是了。”
雖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顯然是想歪了,姜姮忍著笑點了點頭:“那殿下先請。”
兩人這便相繼鉆進那窄小的口,沿著那黑漆漆的小樓梯往樓上走。
這樓梯是木頭做的,很窄,只能容一人通過,不過兩邊都是墻壁,倒也沒有什麼危險。兩人一前一后,怕被人發現,步子放得極輕,也沒有說話。
走了一會兒,到盡頭了。陸季遲琢磨了一下,估計這里應該是文淵閣的五樓。
四周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他手在墻壁上索了一下試圖找到出口,然而就在這時,外頭突然傳來一個低啞的聲:“我不想走。”
是孟婉妍!
陸季遲回頭和姜姮對視一眼,接著便豎起耳朵在了墻壁上。
“妍兒……”是個男人的聲音,低沉醇厚,聽起來非常有魅力,但他才剛開口,就被孟婉妍打斷了。
“我不想走!”孟婉妍的聲音有點兒激,聽得出來緒不大好,“我才剛來了一小會兒,我們連話都還沒說幾句!”
男人沉默,孟婉妍重重地了兩口氣,忽然,聲音里帶上了委屈的哭音:“為什麼我一來你就要我走?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是不是……是不是厭倦這種的日子了?”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只是見你這兩天神不大好,想讓你好好休息。”男人似乎有些心疼,忙低聲哄道,“好好兒的怎麼哭了?好了好了不哭了,都這麼大的姑娘了……”
孟婉妍本來還著聲音,聽了這話,頓時大聲嗚咽了起來。
男人有些無奈,卻仍是耐心地哄著。
孟婉妍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等平靜下來之后,男人才嘆道:“你最近有些不對勁,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孟婉妍的泣聲有一瞬停滯,半晌才悶悶答道:“沒有,我只是……只是我們現在這樣,我有些不安。”
男人頓時沉默了,片刻,孟婉妍的聲音變悶,應該是被他攬了懷中。
然后……
兩個人就親上了。
曖昧的水嘖聲與孟婉妍帶著哭音的低聲像是一道驚雷,猛然劈在了陸季遲腦門上。
我日啊這!活春宮?!
他的臉一下就紅了。
不是的,是尷尬的——他后還他媽的跟著個未年的小姑娘呢!這這這,摧殘祖國小花朵啊!他心里又窘又急,想都沒想就轉用袖子捂住了姜姮的耳朵。
猝不及防的姜姮:“……?!”
黑暗中的眼睛亮亮的,盛滿了驚訝與疑,陸季遲低頭湊到耳邊,干地解釋說:“小姑娘家家的,別聽這個,對你不好。”
姜姮:“……”
小姑娘家家的?他是不是忘了已經定親,過不了多久就要出嫁的事兒?
外頭靜越發大了幾分,顯然兩人又進了一步,陸季遲臉上燙燙的同時有點兒懷疑人生。
說好的古代子含蓄呢?這孟婉妍瞧著……奔放啊!
他心里胡思想著,手上的力道無意識加大,姜姮角微,忍不住抬手了他的胳膊:“腦袋,要被扁了。”
陸季遲猛然回神,訕訕地放松了力道:“抱歉……”
“我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兒,殿下不必如此。”
的聲音很淡定,還帶著點兒笑意,陸季遲愣了愣,終于想起即將嫁人的事兒。
才十六歲,擱現代高中都沒畢業呢……作孽哦!他越發尷尬,飛快地收回手,強做鎮定道:“哦,那,那什麼,你知道這男的是誰嗎?”
聽出他的不自在,姜姮心里笑意越發地濃了幾分:“不知,我剛回京沒多久,認識的人不多呢。”
……怎麼把這個給忘了!陸季遲又窘了一下,想說什麼,孟婉妍突然發出了一聲似哭似喊的低,男人也悶哼一聲,急急地了幾口氣。
然后兩人就沒有靜了。
握草可算結束了!陸季遲大大地松了口氣。
這時孟婉妍又聲音微啞地開口了:“你說過要帶我走的,小叔叔,咱們明兒就走……不,今天就走好不好?”
小……小什麼?
陸季遲有一瞬懵,姜姮也一下愣住了,小叔叔什麼的……不會是想的那樣吧?!
“怎麼又開始鬧了?”男人一頓,越發低沉的聲音里出幾分無奈來,“不是說好了麼,等我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大哥大嫂坦白,取得他們的諒解之后再明正大地帶你走,不然我如何對得起他們?還有你,我不想委屈你,更不想你因為我與自己的父母決裂,你乖,再耐心等等好不好?”
孟婉妍沉默了一瞬,低聲道:“可是我……”
“雖說我并非父親親生,可妍兒,名義上我到底是父親的庶子,你的小叔叔,若是別人知道我與你……我們不能著急,只能慢慢籌謀,否則一不小心,我們兩人都會陷萬劫不復之地的,你能明白麼?”
這下可以確定了,這個男人就是文淵閣閣主,左相那個大文豪庶弟孟春林。
他居然不是左家脈!
還跟自己名義上的侄有一!
陸季遲翻了翻原主的記憶,發現他今年已經三十歲,還曾娶過一個妻子,雖然妻子早逝,只留下了一個十三歲的兒,可……孟婉妍才十七啊!
這不僅是老牛吃草的問題,這吃的還是窩邊草啊!陸季遲深深地震驚了,再一想孟春林那十三歲的兒要是知道自家親爹和自家堂姐在一塊兒了,不知會是什麼覺,心里頓時忍不住連喊了三句“握草!”
這些城里人也太會玩了!!!
姜姮也沒想到左家竟這樣混,不過世家大族中齷齪的事兒多了去了,從前也不是沒有聽過,因此只驚訝了一瞬間就緩過來了。
“我知道了,我……聽你的就是。”
被孟春林勸了幾句之后,孟婉妍終于冷靜下來了,陸季遲也跟著回神反應了過來——那個幕后黑手用來威脅孟婉妍的,應該就是和孟春林的私無疑了。
雖然沒有緣關系,可兩人到底是名義上的叔侄,在一起屬于倫,這要是傳出去,孟春林會敗名裂不說,孟婉妍只怕命都得不保——左家百年書香,世代清流,最是看重名聲,也最是看重禮法,為了洗刷恥辱,他們絕不會留下這個令家族蒙的姑娘命。
這麼一個要命的把柄落在別人手里,難怪孟婉妍會放下自己的驕傲,做出勾引原主的事來。再一想平時沒事兒總往文淵閣來的行徑……
誰能想得到費盡心思掩藏的竟會和孟春林有關呢,怪不得魏一刀什麼都沒查到。
“乖,行了,我該下樓了,你也回去吧,出來這麼久,別人該起疑了。”
孟春林說完,孟婉妍悶悶地應了一聲。
這是要下來了。
陸季遲心下一驚,隨即很快決定:“孟春林顯然還不知道孟婉妍被人威脅的事兒,我們回樓下堵吧。”
姜姮點頭,想說什麼,又聽他低聲叮囑道,“然后一會兒你先走,別看見,省得被惦記上。至于那個書,我也會派人理好的,你只用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好。”
姜姮一愣,心里莫名有些發暖,低頭一笑,說了聲:“好。”
***
兩人沿著小樓梯原路折回,陸季遲目送姜姮出了地道口,沖揮揮手:“你自己小心點,別餡兒,另外看見魏一刀的話讓他過來。”
年一手撐在地板上,只出個腦袋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兒稽,姜姮忍不住勾,沖他福了個,推門出去了。
門口書正在嘀咕兩人去了哪,見出來,頓覺驚訝,姜姮笑著忽悠了兩句,書便樂顛顛地隨下樓去了。
陸季遲在里頭聽著,再次慨:智多近妖,手段高超,日后可不能得罪這姑娘。
正想著,后傳來了腳步聲,陸季遲忙收起散的思緒,好整以暇地轉過了。
“孟二姑娘,你可算回來了。”
孟婉妍差嚇得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陸季遲可不是來嚇唬的,馬上自報家門并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只是想跟談談。
但地道被發現的事兒足以令孟婉妍心驚跳,是死死掐著掌心的,方才終于自己冷靜了下來。
“殿下……怎麼會在這里?”
“自然是來找二姑娘的。”
“那……那方才……”
“方才?你是指你和孟春林在一起的事兒?”陸季遲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地說,“是啊,本王也知道了,和那個指使你算計本王的人一樣。”
孟婉妍子發僵,整個人如置冰窖。
地道口還開著,明亮的線落下,照得漂亮的臉蛋一片死白,額上冷汗涔涔。
和孟春林沒有緣關系,也不存在出軌之類的道德問題,陸季遲雖然覺得兩人份年紀上不合適,卻也不會歧視什麼的。見一個小姑娘怕這樣,他有點不忍心,便快速道:“不過你不用張,本王對你們的事沒有興趣,本王只想知道背后算計我的人是誰,只要你如實相告,今日之事,本王自會當做沒有發生過。”
孟婉妍不相信他,可眼下這樣的況,沒有選擇。
“殿下的意思臣知道了,您若是……若是不介意,咱們上去再說?”
見這麼快就反應了過來,陸季遲有些驚訝,但想到姜姮,又覺得沒什麼了。聽見活春宮都半點兒不害的,那丫頭才是真的淡定帝。
“可以。”
孟婉妍顯然很怕別人會發現這個道,一上來就將口仔細遮掩好,末了方才深吸口氣,抬目看向陸季遲:“殿下……怎麼會發現這地道?”
陸季遲沒說話,只飛快地看了案桌上的帕子一眼。
孟婉妍跟著一看,頓時眸子一,忙取回帕子放進袖子里,暗惱自己太過大意。
“行了,說吧,安國公壽宴上的事兒,誰指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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