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皇帝真要手了?”
南無懼忍不住問道。
南蒼點點頭。
“可是,這與我們南家何干,皇帝要手為什麼要……”
南無懼再次詢問,但說到一半,臉驟變,甚至整個人一下子直起來,聲音有些憤怒的問道:“難道皇帝對我南家也不信任嗎?”
“住口!”
南蒼一聲冷喝,蒼老但卻鋒銳的目盯著南無懼,嚴厲的呵斥道:“你為南家長子,南家未來之主,什麼話可說什麼不可說,你都不知道嗎?”
“孩兒失言,請大人恕罪!”
南無懼臉驚惶,連忙站起來躬施禮。
南無憂雖然有些二,但此時也覺到了父兄所說事的嚴重,見南無懼站起來,連忙也跟著站起來,一起躬。
“哼!”
南蒼一聲冷哼,隨即擺擺手。
兩人這才再次施禮起,卻不敢再坐下了。
南蒼也沒讓兩人坐下,而是緩緩吐出一口氣道:“皇帝這不是不信任我南家,更不是不信任我南蒼,這是恤老臣,不讓我為難。”
說完見兩兄弟不解,不由微微皺眉。
“你為南家主,難道不知道我南家下面有些人表面上和崔家互為敵手,其實卻抱著互為齒,或是養寇自重的心態麼?”
南蒼沉聲問道。
南無懼神微變,微微有些僵直。
這種事他為南家下一任家主,縱然沒有特別關注,豈會完全不知?
不過這在他看來并不是壞事,所以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罷了。
同時他也明白了父親所謂恤老臣的意思。
如果他南家此時不走,皇帝一旦要對崔家手,南家就必然要做選擇了。
到時候無非就是三種選擇。
一種是幫皇帝,一種是幫崔家,最后就是兩不相幫。
但是這三種選擇對于他們南家來說,都不是好選擇。
前兩種就不說了,無論是幫皇帝還是幫崔家,最后的結果,就是讓南家變最后勝利者必須要鏟除的對象。
因為他們已經站在了頂端,南蒼自己為太尉,掌控天下兵馬。
除此之外,天下四鎮將軍幾乎全部是他們南家一系。
如果再加上一個從龍之功,如何封賞?
他們父子不反,下面人也會他們反。
南蒼不反,他們兄弟也不得不反。
那麼,兩不相幫呢?
且不說到時候他們能不能控制得住。
就算能控制得住,對于皇帝來說,敢冒這個風險嗎?
事后彼此不會留下間隙嗎?
那些朝中大臣事后不會借題發揮嗎?
這樣一想,他們南家還真是沒有別的選擇。
“可是,皇帝如此急迫的要手,他真有把握嗎?”
“這不是你該問的!”
南蒼冷冷的道:“有珞瓔領這一千人在京,無論最后結果如何,我南家上下無憂,這就夠了!”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他們父子只要出了京,就是還有些人不聽話,那也只是個例了,與他們南家無干。
不過這樣的話他自然不會說出來,哪怕是自己兒子。
耳聽聚將鼓已經敲過三通,南蒼起一甩后披風沉聲道:“升帳,點將!”
旁邊有小校聞令,立刻高聲唱道:“三通鼓已畢,太尉鈞令:升帳,諸將賬!”
隨著三通鼓歇,一眾將領紛紛依次賬。
太尉高坐堂上,大馬金刀,兩旁邊親衛將校分列,堂下傳令小校肅立。
刀斧手旗牌手,捧出王命旗,又有人請出虎符校對,一切完畢。
蒼南方才沉聲依次點將,各付使命,分出左右中三路先鋒,又分出中軍后軍等等自然不必一一贅述。
諸般安排完畢,盡皆吩咐各盡值守,以及令諭賞功罰罪,不得有誤。
南蒼這才沉聲吩咐道:“諸將早去準備,明日辰時大軍出京!”
“喏!”
眾將紛紛應喏!
……
與此同時,京城各,都有人似乎若有所。
包括已經走出了丞相府廳堂的劉峙。
抬頭看了一眼太尉府方向,眉頭微皺。
隨即又嘆了一口氣。
原本就有些失落心,此時更是有些郁起來。
他一直自視甚高,總想著有朝一日能夠輔佐明主就一番功業,就如歷史上的那些名臣一樣,功名就之后退山林,即實現了心中的抱負,也能夠留下一段佳話,為后世史家所傳誦。
遇到崔岑之后,他以為這就是他要的明主了。
而崔岑也確實頗有懷,對他也十分敬重,算是言聽計從,但是怎麼說呢……
每次雖然都言聽計從,但是卻總是要打一點折扣,讓他裝裝得不爽利。
就這一次,明明他出了上中下三策了,而且都說了上中下了,特麼的居然偏偏要選下,這簡直是……
結果居然搞這樣!
當然這其中也有他的過,他沒想到皇帝居然會恰好在那天不上朝。
但是……
這種況你們特麼就不知道隨機應變一下嗎?我特麼是謀士,又不是你家媽、先生!
更郁悶的是,這些責任居然全都推在了他的頭上。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崔智灝的話,因為在他印象里,崔岑不至于如此沒有懷。
可是,如今的形式和崔氏諸人一次次的瞎作,確實也讓他有點心灰意冷。
崔岑如果說還勉強算作明主的話。
崔家的第二代,簡直讓他不忍直視。
甚至讓他忍不住有些悲觀的想:‘照這節奏,就算他真能輔佐崔岑功,也是個二世而亡的下場!’
劉峙一邊想著,一邊悶著頭往前走,也沒看路,一眾相府的護衛仆從認得他,自然也沒攔他,任由他不知不覺的走出了相府。
等察覺的時候,人已經在相府之外的大街上了,想要轉回去……
但想起崔家兄弟的態度,不由又遲疑起來。
忽然想起前面不遠已經是南市坊了,想到南市坊便想起了那個名為天下居的新開酒樓。
“哼,天下居,區區酒樓好大的口氣!”
想到天下居三個字,不由一聲冷笑。
但隨即又搖搖頭,罷了,管他口氣不口氣,至人家的酒確實不錯。
罷了,左右也是這樣,不如去暫且一醉吧,其他的事,回頭再說。
心念即,劉峙也不多想,邁開大步便往南市坊而且。
但是剛走沒幾步,卻忽然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抬頭一看,只見那人雖然文士打扮但是卻十分高大魁梧,而且面容氣度也儼然有一若有若無的殺伐之氣。
見劉峙來,那人抬手一禮,笑道:“天子之臣王玄策,見過文山先生。”
劉峙聞言眼睛微微一瞇,但是神卻毫不變,微微一笑抱拳還禮道:“久聞大名,未知玄策先生貴為天子近臣,卻因何來見劉某這一介山野村夫?”
“哈哈!”
王玄策聞言哈哈一陣大笑,隨即搖頭道:“文山先生此言差矣,且不說文山先生名下亦有我秦室名爵,并非村夫單說這大秦丞相府邸,何時倒了山野了?”
“好舌辯,不愧是天子智囊,天子邊竟有閣下這般謀臣,難怪了。”
劉峙聞言,眼睛再次微瞇,同時心中不由暗嘆。
崔氏這一次輸的不冤啊,皇帝邊有這樣氣度口才都堪稱絕倫的智謀之士,我為崔氏謀臣卻沒有得到半點消息,知己不知彼,安有不敗之理!
反而是對方居然恰好在這個時候找上自己,這恐怕是早就對崔家了如指掌了。
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心驚跳。
幾乎下意識的就想要馬上去把這事告知崔岑。
但是剛一念,又不由得暗暗一聲苦笑。
不過,他雖然心中苦笑,面上卻毫不示弱,微微冷笑道:“那麼……閣下今日來此,是覺得圣上已經勝券在握,前來向在下示威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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