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五點,天都亮了,兩個人才想起睡覺這回事。
他們不舍,在走廊偎依著抱了會,才各自回房。
可哪里睡得著。
岑矜靠坐在床頭,開始翻看與李霧的每一次聊天記錄,還有他們2017年的第一張合影。
目落在照片里那個神冷淡倔強的小小年臉上,岑矜心頭罪惡又甜,而后搭住了半邊臉,不能自已地發笑。
又翻出他們2020年的那張拍立得,那會他已經比高許多了,面部也更顯棱角鋒芒,但氣質還是青稚的,神態還是收斂的,像一株出眾而不自知的勁拔松柏。
嗯~
這小孩怎麼這麼好看啊。
岑矜的蘋果本降不下來,彎著眼看了好一會,決定放下手機,平復心緒,好好醞釀睡意。
剛要按滅屏幕,微信彈出消息提醒。
岑矜歪了下頭,打開,是今晚剛設的新置頂。
李霧:睡著了嗎?
岑矜勾:睡著了。
對方可能也在笑,停了會才說:哦。
李霧說:我睡不著怎麼辦?
岑矜用力抿了下:那就躺著。
李霧說:好想你。
岑矜心臟被句三字小話電得麻麻的,綿綿的,還:我們隔了有十米嗎,有必要嗎?
李霧:有。
岑矜用手指梳了兩下發梢,回了句:被你一說,我好像也有點想你了。
對面提議:我們再去走廊抱一會。
岑矜失笑:神經病啊,睡你的覺,睡不著就閉目養神。
李霧說:我真的睡不著。
岑矜回:你明天不要去實驗室嗎?
那邊氣似乎陡低:要。
岑矜問:幾點?
李霧:上午九點前,今天已經翹一波了。
岑矜無語:你就剩三個小時能休息了,還不趕睡?
李霧回:太難了。
岑矜:閉上眼,什麼都別想,就能睡著了。
李霧得寸進尺:姐姐,再出來抱會吧,抱完我鐵定睡。
這個稱呼就是作弊,岑矜頓時繳械。覷了幾秒這條消息,沒轍妥協:好吧。
回完就放下手機,趿上拖鞋往房門走,沿途還拍打兩下臉頰,勉力讓自己神鎮定,不要看起來那麼心花怒放,出任何過于憨癡的小生氣。
剛一開門,岑矜臂彎一,隨即被拖一個懷抱里。
差點出來。
年的膛溫熱、堅實,岑矜的驚跳一瞬被熨平,任由李霧攬著,又難自已地環他腰:“你瞬移過來的嗎?是不是有什麼超能力瞞著我?”
他居然還“嗯”一聲承認。
岑矜掀眼,下抵在他前,也去掐住他下,囂張地扳來扳去,左右打量:“我怎麼覺得你早就等在門口了,有備而來。”
李霧笑著看回來:“真的剛來。”
岑矜冷哼:“我才不信。”
被直勾勾看著,李霧又扛不住了,捉開岑矜控著自己下的手,湊下來啄了一口。
岑矜一愣,泛著糖漿一樣的澤:“不是說只抱一會?”
李霧哪夠,不說話,又傾低腦袋,還是一下。
他吻得極輕,而,每一下,都跟絨似的在岑矜心頭刮。還總纏綿地看,漂亮的黑眼仁跟小勾子似的,岑矜有些,腦升溫,又勾住他,把自己送上前去。
的手指進他發,兩人的不可分,難舍難離。
一步步被男生抵到墻面的時候,岑矜迷離的神思里,遽爾浮出一張潛伏多時的畫面,心神一,親手過去探個究竟。
李霧重起來,抑地喚了聲:“姐姐……”
比岑矜想象中更好,隔著料都那麼清晰,分明,發自肺腑地用指尖寸寸描摹,無聲謳歌,他的勁實與年輕。
年呼吸愈發急沉,極力收腹,妄圖避開的掌控,但本沒用,人的手,像張的網,完完全全繃住了他。
他周燃燒,無法再專心接吻,額頭垂到頸側,發梢刮蹭過耳朵,難耐又舒適地著。
岑矜頸窩了,全是年急而熱的鼻息,快聚凝出水珠。
怎麼會這麼純?
染指玷污男的負疚洶涌襲來,岑矜撤開了手,深吸一氣,鼻尖偏向他,到他快能滴的耳朵邊,一字一頓:“老實睡覺去。”
李霧立即彈直上,頭也不回逃回自己房里。
傻小子。
岑矜立在原地,淡淡地笑,垂眼瞧了下手,也一個利索的向后轉,慢悠悠回了自己臥室。
―
可能是前一晚緒太跌宕,又睡得過遲,鬧鈴也沒能喚醒岑矜。
再睜眼已是正午時分,岑矜坐起,雙手端握著手機,還有些恍神。
剛邁三十大關的人撲閃了下雙眼,回味昨夜晌,才打開微信。
小男朋友的兩條消息躍眼簾,都是八點左右發來的。
李霧:我先回學校了。
李霧:電飯煲里有粥,煎蛋你熱一下再吃。
早晨,不,中午的空氣似乎都帶上了甜味。岑矜揚,往聊天框里鍵:
【哼,你都不我的?】
標閃啊閃,被這個哼字麻到皮疙瘩集起立,心噫了下,忙又清空,直接回了個電話過去。
對方接的很快,未聞其語,蓬清朗的笑意就先蔓延過來,在岑矜耳里盛開了一個春天。
“喂――”將這個字吐得極清晰,還帶點兒上揚的尾音。
“嗯。”
岑矜故作生氣,冷冷淡淡:“怎麼不我起床?”
那邊說:“想讓你多睡會。”
他聲音干凈:“早飯吃了嗎?”
岑矜說:“還在床上。”
小男朋友又化周到心小爸爸:“趕起床吃飯吧,別著肚子。”
岑矜笑一聲:“你呢,吃午飯了麼。”
李霧回:“馬上。”
岑矜:“還在實驗室麼。”
李霧說:“嗯,一會出去吃飯。”
“就你一個?”
“還有兩個師兄,一個師……”他反弧跟上,旋即改口:“也可以就我一個。”
岑矜會意一笑。
“帶帶我吧,”口氣忽而服:“我也想去學校跟學弟共進午餐。”
那邊溢出一聲低笑:“我下午四點左右結束就回家。來趟學校起碼半小時,我怕你開車太累。”
岑矜出邦邦四字:“我就要去。”
李霧求之不得:“那你來吧,我等你。”
“晚上你開車載我回來好了。”
“啊?”
“啊什麼啊?”又如師長嚴厲,模式切換自如:“拿到駕照不實等于白考,給我開。”
“哦……”
……
把手機揣回兜,李霧在門口墻站,看了會湛藍的天,確定大腦里的笑意值已降到60%以下,不再那麼骨,才返回實驗室,坐下繼續編程分析數據。
過了會,又想笑了,只好微低下頭,用手背蹭蹭眉尾,掩耳盜鈴。
見他時不時,又旁若無人地笑了一上午,還總心不在焉取出手機快掃一眼,一位師兄慧眼識出,笑問:“李霧,了?是不是?”
“啊?”他昂頭,又勾點了下頭:“嗯。”
另一個師姐一怔,哇了聲:“好突然啊。”
真的很突然,這位漂亮學弟平日里就很冷,幾乎不跟他們有私人方面的流,想加深往皆為徒勞,本想象不出有的可能。
八卦起來:“是我們學校的嗎?”
李霧搖了下頭:“不是,”想想又答得太絕對,變更答案:“以前是。”
“哈?”師兄也頓住了。
李霧想了下,抬眸看他倆:“你們可能見過。”
“真的?”
“誰啊。”
整個實驗室都好奇。
“東門那次,給我送過東西,”他真想向全世界大聲宣布這個消息,他最喜歡的人了他朋友:“有印象嗎?”
安靜幾秒。
“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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