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兒,這位小同志是誰呀,莫不是你的對象吧?”
“他李嬸,我瞧著也像,你看這大包小包的,模樣也和咱鶯兒登對兒,莫不是新姑爺頭回上門?”
“小同志貴姓,家住哪裡,父母都是做什麼工作的呀?”
…….
……
老爺們兒們剛散去,老娘們兒們又圍了上來,扯著薛向一通問,直問得薛向頭冒虛汗,眼冒金花。這會兒的鄰里關係著實融洽,更不用說這一個院子裡住著的呢,“遠親不如近鄰”用在這時,最合適不過。薛向也知道們並無惡意,保拉縴不正是這幫三姑六婆的營生和喜好麼。只是這熱實在太過,得薛向連連後退,直退到一棵水杉樹邊上,退無可退,方纔止住。
柳鶯兒也被相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們問得面紅耳赤,心裡不住地埋怨薛向:誰你招呼不打一聲,就自作主張過來的?你來就來唄,悄悄進來不行?賣弄什麼呀,弄得滿院皆知,不人?一時間柳鶯兒心如麻,低了頭,紅著臉任人詢問,一語不發。
薛向也知道這麼下去不是辦法,老遠就窺見柳鶯兒臉不好,他這邊也慌了神。你說你們飯做好了不去吃,都擱這兒添什麼啊?他一邊隨意應著衆人的問詢,一邊思索著之計,可任是他長著七竅玲瓏心,一時也無計可施,拿眼前的這幫狂熱的中老年婦們沒有任何辦法。就在他彷徨無計的時候,一個胖大材的漢子衝進了包圍圈。
“好香,好香,你袋子裡裝了什麼糖,能給大寶吃一顆麼。”胖大材的漢子,二十一二的年紀,穿著寬大的白短、紅背心,一臉的稚氣和他的年齡極不相稱,衝進圈子就開了衆人,指著薛向手中的麻包袋,滿臉認真地著薛向。
薛向一聽他自稱大寶,再看看年紀、神態,就知道來必是是柳鶯兒大哥柳大寶無疑。他趕忙把右手上的麻包放到地上,打開左手上的麻包,抓出一把巧克力遞給他:“大寶,巧克力,拿去吃吧。”
大寶接過,扯開一個放進裡,嚷嚷著:“好甜,好甜,噢噢,比糖還甜。”
四周的娃娃們看大寶得歡快,立時眼睛盯著薛向的麻包直冒星星,年歲小點的忍不住,就嚷嚷了起來“要吃糖,要吃糖”。薛向招招手,招呼娃娃們過來,娃娃們早看得眼熱,饞得直流口水,這會兒得了他的召喚,哪還客氣,一窩蜂地衝了過來,立時將大嬸子們組的包圍圈衝了個四分五裂。
娃娃們圍著薛向裡三層,外三層地站了一圈,薛向從麻包裡抓出各種巧克力、糖果、餅乾四散開來。娃娃們幾時見過這麼多好吃的,其中更有巧克力這種傳說中的味,一個個歡天喜地著,散了開來,只覺得這會踢毽子的大哥哥是這世界上最可的人。
招待了娃娃們,薛向自不會冷落大人,他早有準備。薛向從麻包裡出兩條翡翠,逢著老爺們兒便敬上一包。大雜院的老爺們兒自是連連推辭,他們哪裡不知道翡翠是高檔煙,一包小一塊錢的價格,許多人一天的工資還不到這個數呢,初次見面,哪好意思生了人家。薛向自有辦法,直接塞進人家懷裡,轉就走,這才把煙散了出去。
老爺們兒有了打發,婦同胞們自是不依,起鬨嚷嚷著“要柳鶯兒治治他,這重男輕的病可慣不得”。薛向實在不知道如何打法這幫同胞,只得到麻包裡抓出各種零兒封了們的,這才得安。
柳鶯兒眼看薛向忙得滿頭大汗,不有些心疼,趁著衆人忙著菸,嚼零的空當,悄悄溜到薛向邊,小聲道:“你怎麼知道我住這兒,你過來,招呼也不打一聲,我一點準備也沒有。”柳鶯兒邊說邊塞給薛向一條手絹,衆人當前,不好親自給他汗。
薛向接過手絹卻不汗,悄悄塞進了兜裡,惹得柳鶯兒一陣白眼。初秋時節,秋老虎正猛,暑氣人,薛向擔心塞在另一隻麻包裡的半扇豬被捂壞了,趕解開袋口,“那間房子是你家?裡面還有不,我怕捂壞了,這就給你搬家裡去。”
柳鶯兒正待說話,卻被人搶了先。
“鶯兒,這位是?”說話的是位五十多歲的老大娘,聲音沙啞,面帶愁苦,華髮早生,一襲布麻上還打著許多補丁,腳上蹬的老布鞋都磨得起了邊,怯懦地站在柳鶯兒的邊,小心地打量著薛向。
“媽,這是...我在醫院的….同事,他今天路過咱家門口,順道進來看看。”柳鶯兒撒了個謊。
聽到柳鶯兒媽,薛向哪裡還不明白眼前的老大娘就是自己未來丈母孃啊。聽到柳鶯兒當著他的面編瞎話,他心裡好笑:你也有怕的呀,還真能編,虧得我今天沒穿軍裝,不然看你怎麼編圓了。
“大娘,我薛向,是柳鶯兒的朋友,別聽玩笑,我是特意來拜訪您的。”薛向可不會全順著的話說,最多不解釋同事關係的問題,可柳鶯兒把他說順道進來的,他就不願意了,那不了泛泛之?他還想討好討好未來丈母孃呢,泛泛之又如何親近得起來?再說了,他大件小件買了兩大包禮,一個過路進來看看的朋友能這麼大方麼?難道要自己再搬回去?他纔不幹呢。
“那還不快進屋去,你這死丫頭,來了客人也不知道往家裡請,就讓人家站在太底下曬著,這多不合適。”柳媽媽食指輕輕了一下柳鶯兒的太,滿臉帶笑地招呼著薛向。
“這就進去,這就進去,街坊們好熱啊。”薛向邊應承著柳媽媽,邊拿眼睛瞄柳鶯兒。
柳鶯兒見了薛向這謹小慎微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裡甜滋滋地。
薛向提了麻包正要跟柳鶯兒回家,大寶又衝了過來:“糖,糖吃完了,我還要。”說罷,拉著薛向手中的麻包不放手。
薛向放下麻包,正待給他拿,大寶卻把另一側裝的麻包打開了:“,哇,,好多好多,吃嘍,吃嘍…….”
大寶也不要糖了,滿院子飛奔,邊跑邊喊,惹得人人側目。衆人好奇地從遠盯著大寶剛剛打開的麻包,心中揣測:莫非麻包裡裝的全是?繼而又想:不可能,這麼大個麻包說也能裝個一百來斤,哪裡會有人拿這麼多送人?再說,也沒人送得起啊,有錢你也買不著。
柳鶯兒也愕然地看著薛向,薛向衝笑了一下,手把半扇豬提了出來,“鶯兒,給大娘補子用的,可不是給你的噢。”
“啊!”
“哇!”
“我的個天啊!”
一片驚聲響起,眼前的一幕實在太過驚人,這頭小子居然給鶯兒家送來半扇豬!看這半扇的厚度,說也有一百多斤,這,這該花了多錢和多票啊?衆人心中震撼極了,盯著那扇在下得晃眼的豬發呆,就連吵吵著朝自家大人索要被收走的糖塊的娃娃,亦盯著豬流起了哈喇子。
“薛同志,這豬是….是送給我們家的?”柳媽媽一臉的難以置信,腦子幾乎有些轉不過彎來。
要知道現在雖然不似三年自然災害時期,爲了一棵白菜就可以鬧出人命。可這時的質仍然極其匱乏,每人每月不過才幾兩票,許多家庭一年到頭也就攢那麼十幾斤票留著過年,更有家庭實在困難的,買不起,把票拿到黑市換了錢花,許多年也不曾吃過。因此,薛向提著一百多斤來送禮,才人那麼震驚。
“大娘,就是送您的,聽鶯兒說你拉扯著一家子甚是辛苦,我就想著給您補補子呢。”反正是拍未來丈母孃馬屁,怎麼麻也不爲過。
“這…..這不行,這怎麼能行了,薛,薛同志,這我不能要,這太貴重了,你家大人知道了怎麼得了,說什麼我也…..”柳媽媽顯是了驚嚇,有點語無倫次,左一個不能收,右一個太貴重。
薛向心中苦笑,連連給柳鶯兒使眼,柳鶯兒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不理他。周圍的鄰居看著二人這般眉來眼去,哪裡還不知道眼前的年青人和鶯兒對上眼了。方纔一段時間接,衆人對薛向的觀不錯,覺得這小夥子不僅生的俊模樣,且待人接彬彬有禮,定是個好人家的孩子,都替柳鶯兒高興。
薛向使不柳鶯兒,看著在院子裡歡快地跳來蹦去的大寶,頓時,計上心來,“大寶,快過來。”
大寶正滿腦子想著有吃,聽見有人喊他,回頭一看,見是那個給自己糖吃的好人,他連忙跑上前去:“大寶什麼事兒啊,是不是要燒給大寶吃啊?”他圓圓的臉上寫滿了認真和憨厚。
“是啊,大寶,我想把這送給你家,可惜你妹妹不要,怎麼辦啊?那大寶就吃不著了。”薛向不敢得罪丈母孃,只有把矛頭指向柳鶯兒,也算是兩害相權,取其輕了。
ps:看來還是得張要啊,今天張的效果不錯,各位同志一定要繼續保持啊!江南在這兒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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