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衛香秀只希儘快分到一套住房，從那個下雨天便到雨的危房中搬出來，其它的事便都好說，畢竟現在的工資待遇，養活這一大家子人，總是有口飽飯吃的。

房子，衛香秀每次想起都愁的不行，公安局新家屬樓已經竣工，幾天後，局裡就該下發分房名單，可從王玉國那裡，探聽不到半點消息，或許，真的沒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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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只有和陸錚兩個人，衛香秀正想和陸錚再說點什麼，但這時候，外面又傳來敲門聲，王玉國和焦磊換過便服後走了進來，衛香秀只好嚥下了已經到邊的話。

“好，出去走走。”陸錚大手一揮。

雖然陸局作風有時候還是那麼獷，甚至帶些匪氣，但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陸局不簡單，而且，是很不簡單。

……

此時已是秋初，紅旗路兩側的商鋪，便是沒關板的也於半歇業狀態，倒是街尾的海貨市場有不攤販，聲嘶力竭的賣著皮皮蝦、螃蟹和各種海魚，現在海產品運輸不便，沿海海鮮的價格極爲便宜。

九月份的皮皮蝦沒有多籽，杜小虎卻好這口兒，在一海鮮攤位前，給了攤主大嬸五元錢，大嬸便一邊熱的說的皮皮蝦怎麼活蹦跳實籽多，一邊麻利的往秤盤裡抓，很快，足足的給了五斤。

陸錚笑著說：“回旅館，服務員給蒸嗎？”

譚強哼了一聲：“們敢不給蒸！”隨即覺得在陸局面前自己不該像個地頭蛇，訕訕一笑，說：“局長，乾脆，咱們去音樂茶座，那裡老闆我，咱一聽歌，一邊喝啤酒吃海鮮，也高雅一把？”

陸錚就笑：“還高雅呢？你這焚琴煮鶴吧？走，找個小飯店。”

話是這麼說，六人在一家小餐館用過飯後，還是決定去音樂茶座喝點啤酒，此時天已經偏暗，音樂茶座外面串串彩燈泡都亮了起來。

一行人便走了進去。

茶座裡空間很大，但也很簡陋，水泥地，十幾臺木桌木椅，環繞著中間空出來的大片區域，中央空曠的區域可能便是舞池吧。

門口吧檯的服務員是個十七八的小孩，白襯格子，很清秀的樣子，見到譚強忙殷勤的打招呼，領著陸錚等人坐到了靠窗的大臺。

夏季已過，估計這間音樂茶座也過了經營季節，空的沒有一個客人。

吧檯後面的雙卡錄音機裡飄揚的是大陸大街小巷都在傳唱的臺灣流行歌曲，“酒幹倘賣無，酒幹倘賣無……”

這是一個抗日老兵和小孩的故事。

抗日老兵在一次衝鋒時被敵人用刺刀割斷聲帶，變了啞。他後來到了臺灣，靠撿破瓶子爲生，他家裡的牆壁是由一個又一個空酒瓶疊的。他不能說話，只能用嗩吶吹出“酒幹倘賣無”的聲音。

而靠著撿垃圾，他養著一個撿到的棄嬰長大，這個棄嬰，便是那小孩兒。

老兵漸漸老了，小孩漸漸長大，老兵變得蒼老，皺紋、白髮、瘦弱、老態龍鍾；小孩出落得亭亭玉立，進了歌壇，爲了歌星。

老兵怕人知道他和的關係，爲鮮的外表抹黑，所以，毅然離開小孩，自己去漂泊。

不見了他的蹤影，小孩兒悲痛絕，四找尋他，所以，有了這首膾炙人口的歌曲。

“多麼悉的聲音，陪我多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沒有天哪有地，沒有地哪有家，沒有家哪有你，沒有你哪有我。假如你不曾養育我，給我溫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保護我，我的命運將會是什麼……”

“是你養我長大，陪我說第一句話，是你給我一個家，讓我與你共同擁有它。雖然你不能開口說一句話，卻更能明白人世間的黑白與真假，雖然你不會表達你的真，卻付出了熱忱的生命。遠傳來你多麼悉的聲音，讓我想起你多麼慈祥的心靈，什麼時候你再回到我旁，讓我再和你一起唱，酒幹倘賣無，酒幹倘賣無……”

歌手極有穿力的聲音，近乎在吶喊，用生命力吶喊，這是個和被的故事，是青春和恩的吶喊！

在靠窗茶座落座，陸錚聽著這首悉的旋律，微微有些出神，有時候，他以爲自己已經融了這個時代，但總會不經意的，有些東西，會他的心靈，讓他想起一些人，一些事。

“局長，喝點啤酒？”譚強略顯期待的問，剛剛在小飯館，因爲陸錚說了吃飯不喝酒，大家便都沒有，現在，自然都希能和陸局喝兩杯，酒桌酒桌，不喝酒怎桌？中國的傳統，一起喝過酒，關係便能更進一層。

陸錚微微點頭，說：“要點。”

譚強立時興高采烈，回頭喊那小服務員，給上十瓶烏山啤酒。

陸錚倒了一杯酒，既然領導都滿上了，那很自然，從王玉國以下，杜小虎、譚強、焦磊、衛香秀，便人人面前擺上了滿滿一杯。

陸錚端起酒杯：“各位都辛苦了，希我們廣寧公安戰線的工作，月月步新臺階！”輕輕抿了一口，從王玉國起，五個人包括衛香秀都咕咚咕咚幹了下去。

和領導喝酒，便不是能喝不能喝的問題了，很多時候，是必須喝的問題。

陸錚笑了笑，舉杯說：“來，我敬敬你們。”這次，他一仰脖幹了，等王玉國等人又咕咚咕咚陪著幹了第二杯後，說：“下面就都隨意吧。”酒場上，如果領導和下屬一杯一杯的酒到杯乾，他喝多你喝多，那沒人認爲你隨和不擺架子，反而會看輕了你。

不過陸錚顯然不同，除了第一杯酒略顯領導威嚴，接下來大家一起敬酒也好，有人單獨敬酒也好，陸錚都是一飲而盡。

譚強幾杯急酒下肚，已經面紅耳赤，他這人喝點酒就上臉，實則酒量卻是甚高，這時挑起大拇指道：“局長，您真是鐵打的漢子！酒量也在行！”

杜小虎撇撇，“譚哥，你那點道行差遠了！”

除了陸錚，大家就都笑。

這時卻見後門匆匆走進來一人，離得老遠便道：“譚所兒，您來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

譚強回頭看去，就衝著他揮手，意思這兒沒你事兒。

誰知道這人是個湊熱鬧的主兒，已經走了過來，裡笑著說：“都是您朋友吧？今天別客氣，算我的啊……”，說著話，最後一個“啊”卻是變了調，突然變了驚呼。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陸錚，隨即，也看到了正衝他壞笑的杜小虎。

陸錚就笑，原來是人，萬德武，曾經因爲倒賣電子計算被杜小虎抓到了“打擊辦”，好一通收拾，最後是自己找藉口放了他，沒有抓到上線賣家，對他以行政拘留的罰收場。

譚強皺著眉，說：“老萬，你該忙啥忙啥去，別啥都瞎湊合！”

萬德武忙“哎哎”的答應著，想走，但卻又不敢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