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幾天圖書館，蘇城手上的南二莊油井圖也越來越複雜，很快圈定了三口已停產油井。

安全起見，他又將兩個不準的油井也圈進去，如此湊足5口井。

一切準備就緒，蘇城才上小胖，重新殺向油田總部，找魏孔進行承包。

見面說了兩句話，魏孔就笑呵呵的問：“你們是不是想承包南二莊的油井？”

“唉，你怎麼知道？”小胖先奇怪了起來。

“南二莊的江寧貴是個人。”魏孔呵呵笑了兩聲，打開屜，出一條牡丹，道：“丟下就走，我也只好放著。”

蘇城挑起眉，問道：“他想要什麼？”

“讓我把你選的油井告訴他。”魏孔意味深長的道：“另外，他說南二莊作業區準備深挖產能，最近一段時間，希我們辦公室不要把南二莊的廢油井承包出去。”

蘇城苦笑搖頭，道：“人怕出名豬怕壯，一口廢油井也要耍心眼。”

“別人選的廢油井，它就是廢油井，你蘇城選的廢油井，可是日產百多噸吶。”魏孔半真半假的笑道。

油井產量不能糊弄。蘇城想想每天七八萬的收，惱怒也消退了不，只道：“現在怎麼理？”

“我不知道你要選哪幾個油井，那就沒法告訴他了。”魏孔笑了兩聲道：“你要是不著急，那就等等看，他總不能一直深挖產能吧。你要是著急……”

“嗯？”

魏孔從屜裡拿出一疊文件，笑道：“你要是著急，咱們直接籤承包合同。油田辦公室又不是他們南二莊辦公室，如今哪個作業區不想深挖產能，都像他們這樣，我們還建什麼三產公司。”

話雖如此，魏孔這樣做還是極難得的。

蘇城想說什麼，魏孔卻擋住他，道：“你要是想謝我，有機會弄瓶茅臺原漿就算了，別學江寧貴。”

“好。”蘇城鄭重點頭，掏出準備好的井號，一邊抄到文件上，一邊道：“其實，就算告訴江寧貴是哪幾口井，他也打不出油來。”

“有名堂是吧？都說你跑了好幾天圖書館了，前兩天，還有人看見江寧貴早上揣著煙去圖書館，借你借過的書……可惜，他看不懂。”魏孔說著說著，角就翹了起來。

“這傢伙……不過，前兩天發生的事，你怎麼就和親眼看見的一樣？”

“油田裡誰不認識誰啊，整個指揮部的像篩子似的，越機的文件，傳的越快。”

蘇城啞然。

簽好合同，魏孔蓋了辦公室的章子，又親自拿著合同滿世界找人用印，半天時間纔將合同完，推給蘇城道：“時間，費用就不能減了，承包10年，每年1萬。五口井就是五萬。江寧貴再想玩花樣，你就拿著合同他。”

蘇城仔細一看，書記薄榮和副書記林永貴的章子都在上面，不由再次謝魏孔。

經過這兩位蓋章，承包合同不僅更加完整合法，而且有了級別上的優勢。除非江寧貴牛到北*京，否則本沒地兒打司去。這裡面除了魏孔肯出面幫忙之外，也有蘇城的面子。否則，換上一隻油田領導不悉的阿貓阿狗，薄榮和林永貴肯定是不理的。

週一。

南二莊的578井沉默數年後，又豎起了鑽井。李耀的鑽井隊用了四天時間搬家，總算把補孔作業的裝備搭了出來。

江貴寧不甘心的仰著鋼鐵架，湊到李耀跟前問東問西。由於他是南二莊作業區長的關係，後者也有一句沒一句的迴應，儘管他本知道的就不多。

幾個油老闆也圍在跟前，想看看傳說中“千桶井”的所有者，能不能再創輝煌，語氣間更是夾雜著懷疑與豔慕，有高個兒毫不掩飾的道：“這口井要是賭贏了，蘇老闆就是咱們中間的頭一份了。”

“甭管賭贏沒賭贏，咱們早就落後了。什麼低電阻油井，你們誰懂？誰聽過”矮個兒指指天空，說：“知道不，人家是北大的！”

一會兒，蘇城開著吉普，風塵僕僕的到了地方。

鑽井採油研究院的錢院長和另兩名研究員，下車就吐了個稀里嘩啦。

小胖幸災樂禍的遞送早已準備好的衛生紙和溼巾，又裝作知心哥哥似的，說：“坐我師父的車，比坐過山車還刺激吧。哎呦，別哭別哭，你們還算距離近的呢，有一次……我懂，我懂，坐車上的時候，顛的太厲害，想哭都哭不出來是吧，沒事，儘管哭……這位兄弟不說話，是咬了舌頭？在我師父的車上，再害怕也不能，下次就懂了，唉，別哭嘛……”

蘇城一無所覺，沿著路邊溜達了一圈。

來到80年代，他還從未進過村莊呢，記憶中的影像也幾乎停留在四五年前。相比老家，南二莊依託油田，並不甚窮，硃紅的大門和琉璃瓦的屋檐隨可見，竟讓蘇城有種置於90年代末農村的覺。

不過，時代的印記永遠是存在的。目所見，最多的就是計劃生育宣傳標語：

“一人超生，全村結紮！”

“一人結紮，全家榮”。

“該扎不扎，見了就抓。”

……

“寧可家破，不可國亡。”

……

最使蘇城佩服的一句話，以超越時代的科技和榮辱觀，桀驁不遜的高高掛在馬路拐角的白牆上：“以做帶套爲榮、以不管不顧爲恥”。

“真先進啊。”蘇城暗道：莫非有哪個倒黴的穿越者，好不容易來到80年代，竟做了計劃生育的工作？

待蘇城迴轉過來，錢院長等人已經臉如初了。

蘇城立即問：“油井怎麼樣！”

錢院長著下，半天才“嘶”的了一口氣，道：“小蘇，你這個北大中文系的畢業生，怎麼還知道低電阻油井？”

“圖書館翻書的時候，學的。”蘇城搪塞的說完，又問：“確定是低阻油井嗎？”

錢院長搖頭，道：“這是咱們採油業的尖端領域呢，我一時半會，也不好判斷。小蘇，你來油田才幾個月……要我說，還是再好好看看，低電阻油井也有很多區別，不是每種都能補孔作的。這一孔下去，就是幾千上萬塊吧。”

他說的足夠委婉，其核心，實際是不信任蘇城的判斷。不借助儀的況下，低電阻油井的判斷是極困難也是極不準確的。至於這樣的儀，採油鑽井研究院都不全活。

蘇城自學才的話，錢院長更是沒往心裡去。石油部下屬6所石油大學，誰不是辛苦學習4年，照樣接不到頂尖領域。

蘇城纔不管他想什麼呢，直接道：“錢院長，油井我已經承包了，鑽井隊也都搬家過來了。您看，是不是先設計個補孔作的方案，看看再說。”

錢院長無奈點頭，讓兩個研究員忙去了。他們這次來是要收指導費的。

幾個油老闆激的圍在桌子跟前，像是發期的兔子似的，一陣趴在高個的後看，一陣趴在矮個的後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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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