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過會,快到時間結束辦公的時候,部長辦公室接到了國大使館打來的電話,是傑克遜大使親自打來的,李剛請示唐逸後,將電話轉進了唐逸的房間。
傑克遜大使在電話裡,表示用私人名義請唐逸共進晚餐,掛了電話,唐逸李剛查了下,晚上不是很重要的約,就辦公室把電話打回去,表示接傑克遜的邀請。
去趕宴的時候唐逸帶上了李剛,又書室備了案,不知道傑克遜的用意,自己又是剛剛到中央,自然要謹慎些的好。
傑克遜是一名五十多歲的白人,短髮灰白,顯得極有氣度,他對中華文化知之甚深,甚至還知道將菜單給唐逸要唐逸點菜,就像國私好友一般。
“唐部長,你的大名我久仰了,用中國話說就是如雷貫耳。”傑克遜舉著一杯茅臺,微笑敬酒。
唐逸笑笑,和他了一杯,卻見老頭滋一聲幹了,唐逸怔了一下,也就將酒一飲而盡。
看起來傑克遜確實是私人宴請,一句話不談政治,天南地北的和唐逸海侃,從京城一些國人都不知卻歷史悠久的衚衕開始,到中原古都、南方水鄉,他都極爲了解,更虛心向唐逸請教歷史上一些典故,說實話,到最後,一些典故還把唐逸難住了,只好直言說不知道。
傑克遜卻是讚賞的道:“唐部長名不虛傳,和我們國人一樣直率,唐部長的執政風格我也很喜歡,我的幾位朋友都很欣賞你,麥克也經常提起你。”
唐逸就擺了擺手,說:“誠實是我們中國人的德,同樣,貴國人認爲的不直率很多時候是一種禮貌,這也是我們的傳統德。”
傑克遜就笑:“唐部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您不要誤解。”
從坐下,唐逸一直在琢磨傑克遜的用意,也在仔細聆聽他每一句話,可是到酒宴結束,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
傑克遜是國總統的友,是民囧主黨超重量級的人,幾年前國大選,他也有被黨提名的希,只是因爲他奉行對華友好政策,得不到黨絕大多數力量的支持,可以預料的是,也得不到國主流社會的支持,就算真的被提名,也肯定是慘敗的下場。
這麼一位人,自然不會是真的請客聊天哥倆好,可是他到底又是什麼用意呢?
回到妙山別墅,唐逸琢磨了好久,最後給何森打了個電話,他馬上過來。
何森現在是分局副局長,正級幹部,穿著深藍警制服的他神利落,只是這兩年有點發福,微微有些胖。
“何森,你知道麥克?金這個人嗎?是個國人?”
何森屁還沒坐穩,就聽到唐逸問這件事,嚇了一跳,猶豫了一下。
唐逸眉頭微微蹙了起來,“講真話。”看來自己是找到脈絡了,剛纔仔細回想和傑克遜的談話,老頭數次提起麥克?金,原來真跟這個人有關係。老頭來中國久了,卻是表達方式也鄉隨俗學起中國這一套,虛虛實實的,令人有些無奈。
何森不敢再瞞,說道:“是樂樂,把這個人給打了。”樂樂是唐逸的侄子,大姑家表哥蘇南的兒子,大學還沒有畢業。
唐逸沒吱聲,拿起了茶杯。
何森就繼續說下去,麥克是國某國集團中華區副總載,近年一直在北京生活,前幾天帶著他的中國朋友逛商場,像和樂樂一幫人撞到發生了口角,繼而樂樂率人將麥克暴打了一頓,當地派囧出所理事件時,好像對樂樂等人態度不怎麼好,雙方發生了肢接,結果樂樂幾個又把這警囧察給打了,最後驚了何森,是何森把樂樂一幫人弄出來的。
想來,麥克應該有朋友或者父輩和傑克遜有,又悉國某些規則,畢竟還要在京城做生意,不敢太過得罪樂樂一幫人,是以傑克遜才用這種方式很委婉的知會唐逸,自是希樂樂以後不要再找麥克的麻煩。
何森一邊說,一邊看唐逸臉,心下越來越是不安。
勁的音樂,忽明忽暗的影,瘋往扭的男男,到瀰漫著頹廢墮落。
藍島迪廳豪華氣派的貴賓包房,十幾名男孩孩舉著啤酒杯得叮噹響。
坐在包房最中間的是一名帥氣英俊的男孩兒,上叼著煙,一臉的高激。
“樂樂,不會有事吧?”他懷裡青春貌的孩兒有些擔心的小聲問他。
蘇樂樂角撇了撇,出一輕蔑。這個迪廳他何磊叔叔有份,也是在這裡,認識了這些高幹子弟,不過,他的朋友小靈是從高中就認識的,在大學還是同學,他追了好久才追到手,和他這個圈子接也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現在需要酒的麻醉,他不會帶小靈來這裡,這個圈子,他不喜歡。長時間在這個圈子裡,人會發黴會腐爛,他不希小靈也變裡面的一員。
小靈聲音雖然輕,還是被人聽到了,一個胖胖的孩兒就嘿嘿的笑起來:“妹妹,你不是認真的吧?樂樂怎麼會有事?你知不知道樂樂他叔叔是誰?他叔叔是,”胖孩故意拉長聲音,然後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好像有神奇的魔力,房間馬上安靜下來,這些新一代高幹子弟提到他的名宇,就好像龍公子那一代年輕時提起唐老、謝老,神聖、威嚴、高山仰止。甚至直接說出這兩個字也是那麼艱難,也是一種不尊重,胖孩說完,就拿起啤酒杯大口的灌酒。
小靈傻傻的問:“唐逸是誰?”
房間裡的男孩孩都像看怪似的看著,久久,都沒人知道說什麼好。
蘇樂樂就笑了,他喜歡小靈的就是這一點,不像在這個圈子裡,每個人好像天生就被劃分了等級,而自己,因爲舅老爺和叔叔的關係,好像理所當然就是食鏈的頂端。
看來大家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一名男孩兒笑道:“再說了,樂樂這是爲民除害,媽的,最看不得外國農民跑四九城來吊膀子,勾引良家,再看見這孫子,接著揍他!”
大家鬨然說是,小靈擔心的看著這幫高傲跋扈的男孩孩,在這些人眼裡,好像北京城就是他們的,打了外國老總,本不當回事,樂樂,樂樂也是他們中的一員,這還是自己原來認識的樂樂嗎?
包廂門突然被人椎開,男孩孩都嚇了一跳,有人本來想罵,但等看到進來的人就都閉了,紛紛站起來,“叔叔,”,“舅舅”的著。
看了眼樂樂,何森皺起了眉頭,“怎麼不開手機?跟我來。”
樂樂和何磊最好,卻不大喜歡何森,何磊開朗開玩笑、和樂樂就跟哥們一樣,何森卻嚴肅的很,京城很多人都怕他,說他,樂樂也從心裡有些抗拒他。
“去哪兒?”樂樂梗著脖子。
“別廢話,出來!”何森就訓了他一句。
蘇樂樂突然有些明白了,站起來,卻抓了小靈的手,說:“你跟我來。”
“去哪兒?”小靈還沒回過神,就被蘇樂樂拽著向外走。
蘇樂樂笑著:“你不是不知道我叔叔是誰嗎?帶你去見識見識。”
雖然他還在開玩笑,小靈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不安,樂樂一向用玩世不恭來藏自己的心,而能令他害怕恐懼的人,又到底是多麼可怕?
來到藍島迪廳外,何森看了眼小靈,說:“先送回家。”
蘇樂樂卻抓了小靈的手,說:“不。”臉上,又出了那種好鬥的神。
何森皺了皺眉頭,但最後沒說什麼,做手勢要兩人上車。
小靈從越野車裡跳下來,剛剛被面前這座古香古的皇家庭院的景震撼,又馬上被荷槍實彈表肅穆的武囧警戰士嚇了一跳。
鐵門之側,站得筆直的武囧警戰士,刺刀鋥亮,軍裝筆,令人油然升起懼意。
一名迷彩服的清秀武囧警走過來,仔細檢查小靈手包裡的東西,又將小靈搜了,小靈無助的看著樂樂,好像木偶般被警擺佈。
“請進吧。”警隨即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又作了個手勢,也不知道是做給誰看的。
蘇樂樂隨即又拉起了小靈的手,他爲什麼帶小靈來,大概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因爲懼怕即將面對的人,而在小靈邊,他總是能鼓起勇氣。
就這樣眼花繚的,迷迷糊糊的,小靈走進了那間紅地毯鋪地的客廳,兩名穿著深紅制服的孩兒就在門廊等候,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神、肅穆。
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們,聽到腳步響,他轉過了頭,年紀看起來不是很大,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但目卻令人不可視,在樂樂和小靈上轉了一圈,小靈心裡竟然突然就慌張起來,甚至第一眼,竟然沒能對這個男人的相貌作出什麼評判,就好像,這類人,早已經不能用平常人對人第一印象來認知。
唐逸看到了樂樂握著孩兒的手,笑了笑,做了個手勢,“過來坐,樂樂,你的朋友吧?什麼名字?”
樂樂,表哥蘇南的兒子,大姑的孫子,大姑和家裡人走的很遠,可能還在心裡怪爺爺偏心吧?
自己爲什麼排老三,也是小時候大姑的提議,說不管姓什麼,是男是,都是唐家人,乾脆小南、蓉蓉、小逸他們就按年紀排吧,這樣顯得親,是以,自己就了“唐家”的老三,何磊何森唐欣他們也就開始喊自己“三哥”,可是近年來,何森和何磊已經將前面的“三”去掉了,只有唐欣喊順口了,一直改不過來。
蘇南就了“唐家”的大哥,大姑對他期也很高,尤其是在自己反抗爺爺的那些年,表哥想來都做好了進任途的準備,可是,爺爺一直沒有放棄自己,還訓斥了大姑一頗,令他一家人離開京城,是以一直到現在,大姑和表哥的心結可能還沒解開,只有留在爺爺邊的表姐蘇蓉,才和自己走的比較近。
表哥現在是京城衛戍區某部隊作戰部參謀,中校軍銜,可以說很不如意,其實他年輕的時候有很多晉升機會,都被爺爺和二叔攔住了,不能大大小小的親戚都居要職,是以,表哥對自己冷漠也可以理解。
或許正因爲這樣,表哥對樂樂給予了很大的希,但教育子是一門大學問,就算你傾注了全部的心,教育方法不對頭,結果往往會南轅北轍。
樂樂就是這樣,年紀愈大反抗神愈強,對於父親時常掛在邊的“紅脈”反的不行,蘇南他往東,他偏偏就要往西,本來小時候品學兼優,長大了卻了真正的紈絝子弟,幾天不鬧事好像就不是他蘇樂樂的風格。漸漸的,蘇南對他也失去了耐心,這兩年,聽到他闖禍,只管拿子打他。
不過蘇南心裡的痛,又有誰知道。
想到表哥,唐逸輕輕嘆了口氣。或許蘇南不會想到,這個世界上最能理解他的,可能就是他一直視爲人生中最大障礙的那位。
“樂樂,你這個堂吉訶德,到底挑戰的對手是誰呀?”唐逸微笑看著蘇樂樂。
在唐逸面前,蘇樂樂無疑是很張的,就算再怎麼僞裝的玩世不恭,可是每次見到這位叔叔,心深的懼怕卻是瞞不過自己。
聽到叔叔好像一眼就能看穿自己心的話,蘇樂樂心裡震了一下,其震驚可想而知。
唐逸又笑道:“你是反抗你爸爸?還是反抗世俗、家族這些東西?你想當悲劇英雄,還是好好努力,學會什麼爲你自己的人生負責再來吧。”
蘇樂樂一句話都不敢說,叔叔的每句話好像都刺穿了他的心。
唐逸又笑道:“我像你這個年紀,也反抗過,覺得咱們的家庭沒有親,沒有溫暖,是冷冰冰的墳墓,可是你認真瞭解過你邊的人嗎?”
蘇樂樂說不出話。
“好了,不說這些了,留家裡吃個飯,閒得無聊的時候,不要出去惹事,來看看你這個叔叔,從自做起,先關心你的親人,好不好?”
蘇樂樂默默點頭。
唐逸笑著站起來,說:“走吧,咱上桌!小靈,你第一次來,別拘束,就當自己家。”
“好。”小靈小心翼翼的回答。沒有想象中狂風暴雨的訓斥,沒有公事公辦大義滅親的嚴肅,可是這個年紀不太大的叔叔短短幾句話,卻是那麼的令人信服,雖然還是不清楚他是誰,可是那種高山仰止的覺令人頭腦微微眩暈。是啊,樂樂是怕他,怎麼會不怕呢?他的評語在樂樂心目中的地位,想也可以想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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