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上映前的預熱

鍾媽媽從裡面的間搬出兩張板凳來，請康劍飛和朱嘉鼎坐下，又連忙熱地去泡茶水。

鍾楚虹忍不住問康劍飛道：“你到底是廣告師、小說家，還是裁啊？”

康劍飛指指手裡的名片說：“剛纔自我介紹過，我是一家電影公司的老闆，想邀請鍾小姐拍電影。”

“哦，我忘記了。”鍾楚虹連忙低頭去看名片，突然驚喜道，“我想起來了，你是《開心鬼》裡那個花心男嘛，難怪會這麼面。你們夢工廠的片頭很好記的，一個男孩子在月亮上釣魚。”

康劍飛笑道：“是啊，那部電影就是我拍的。這次有一部電影馬上要拍，我覺得鍾小姐很適合主角的形象。”

若是換做其他的孩子，突然聽說電影公司的老闆請出演電影主角，絕對會又驚又喜。可鍾楚虹卻笑著搖搖頭：“我演戲不行的，上次演《碧水寒山奪命金》的主角，可把杜其峰導演給害慘了。”

朱嘉鼎被冷落到一旁沒話的機會，這時突然出言鼓勵道：“阿紅，杜其峰那部電影撲街不關你的事，是劇本的問題。我覺得你演得很好，這是個好機會！”

鍾媽媽端茶出來，也附和道：“是啊，阿紅，難不你想一輩子在這裡買服啊？與不，總要試試看嘛。”

康劍飛非常“誠懇”地說：“鍾小姐，我的公司現在還沒法跟邵氏這種大公司相比，而且這部電影也是部小本電影，所以片酬最多隻能給你3萬塊，希你別嫌。”

“3萬夠了！”鍾楚虹連忙說，兩個月前杜其峰請演主角，纔給一萬塊片酬。康劍飛現在給3萬，讓鍾楚虹生出佔人便宜的覺，頗有些過意不去。

康劍飛笑道：“那我們就這樣說好了，開機之前我讓人通知你。對了，你能不能給我留個電話。”

“電話有！”鍾媽媽非常積極地找出紙筆，將裝店和家裡的電話號碼都寫上。家裡有四個孩子，其中三個都還在讀書，一家六口靠個小店賺錢著實有些困難。大兒鍾楚虹能拍電影爲大明星，乃是鍾媽媽最大的心願。

就當康劍飛認爲一切搞定時，鍾楚虹突然說道：“康先生，我已經跟邵氏簽約了，我去你的公司拍電影的話，是不是需要通知邵氏一聲？”

康劍飛一聽差點吐，問道：“你不是沒合約在嗎？”

鍾楚虹說：“以前沒有，不過在拍《碧水寒山奪命金》時，劉鬆壬大哥幫我說，就和邵氏簽了五年約。”

康劍飛聽了想一頭撞死，痛心地說道：“你怎麼這麼傻啊！邵氏這幾年已經玩不轉了，你看看邵氏的電影有哪部賣座的，把自己綁在邵氏是毀了自己前途啊。”

鍾媽媽一聽，狐疑道：“不會吧，邵氏那麼老牌的公司，能跟它簽約好難得的。”

康劍飛解釋道：“伯母，邵氏影業對簽約藝人是最苛刻的，而且現在圈人都知道邵氏快不行了。今年頭幾個月裡，邵氏上映的9部電影，票房加起來還沒我《開心鬼》一部多，你說邵氏有沒有前途？”

鍾媽媽可不知道這些，驚訝地說：“康先生你這麼厲害？一部電影賺的錢抵得上邵氏九部了。”

康劍飛問鍾楚虹道：“鍾小姐，如果你現在離開邵氏的話，按合同要付多違約金？”

鍾楚虹了一個手指頭出來說：“一百萬！”

朱嘉鼎見康劍飛在問違約金的事，忍不住問道：“康先生，是不是阿紅跟邵氏簽了合同之後，就不能到你的公司拍戲啊？”

康劍飛道：“這倒不是，我也沒跟邵氏鬧翻，借幾個人出來拍戲還是可以的。不過嘛，”康劍飛轉頭看著鍾楚虹，又對媽媽說，“鍾小姐有爲大明星的潛質，我非常看好，所以準備簽下來力捧，現在拍這部小本電影只是試水而已。唉，可惜了，已經跟邵氏簽了合同。”

鍾媽媽一聽急了，本來兒能籤邵氏很高興的。可鍾楚虹拍完《碧水寒山奪命金》之後，就再沒接到邵氏的通告，好像公司已經完全把忘記了一樣，這種況讓鍾媽媽十分心寒。

聽康劍飛如此賞識自己的兒，鍾媽媽忙問道：“鍾先生，那現在怎麼辦？”

康劍飛一臉地爲難，這表倒不完全是裝出來的。以長遠來看，花一百萬挖走鍾楚虹非常劃算，可現在公司真沒多現金啊。

人當然得挖，就算挖過來培養兩年，轉手賣藝人合約都能大賺一筆。

康劍飛裝腔作勢一陣，突然咬牙說道：“鍾小姐，我願意幫你付一百萬違約金，不過你必須簽到我的公司來，合約期十年，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願意，當然願意！”鍾媽媽搶著說道。邵氏那邊拍了一部戲後就不管不顧了，而這位康先生卻願意爲兒花一百萬的違約金，兩相一比較，自然很好做出選擇。

鍾楚虹有些異，朱嘉鼎卻皺著眉頭說：“十年約是不是太長了一點？”

康劍飛笑道：“朱先生，別說十年約，我到大街上一吼說要招人拍電影，十五年約都有一大堆人願意籤。在電影圈，最缺的就是機會，我現在別的不敢保證，只能保證提供給鍾小姐名的機會，而且是大大的機會，如果繼續呆在邵氏只能荒廢五年。現在邵氏相比起去年而言正在減產，許多邵氏老明星都沒戲可拍，鍾小姐一個新人更是隻能坐冷板凳，你不想繼續在邵氏耗費五年青春吧？”

“對對對，康先生花了這麼多錢，合約籤長一點也是應該的。”鍾父也附和道，他覺得康劍飛非常有誠意。鍾父是開裝店的，純以生意而論，康劍飛花了一百萬違約金簽下兒後，自然會力捧兒拿回本，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一連幾個月沒事做了。

鍾楚虹被他們幾個你一言我一語的吵得很煩，站到一邊等他們都說完了，纔開口道：“康先生，我能不能再考慮一下。”

康劍飛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希考慮的時間不要太久，因爲我的電影會在半個月開機，鍾小姐最好在一週之給我答覆，不行我們好再找其他人。”

鍾楚虹沉默了一下說：“我先打個電話。”

康劍飛道：“請便！”

鍾楚虹也沒有迴避衆人，直接拿起店裡櫃檯上的電話撥起來，換了三個號碼才把電話接通：“喂，劉大哥你好，我是阿紅……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想問一問，如果有人願意付一百萬違約金挖我拍電影，我到底要不要答應啊？”

康劍飛在旁邊聽得極度無語，心中狂呼：大姐啊，我在挖邵一夫的牆角好不好，這種問題你居然去問一個TVB當紅小生！

劉鬆壬，也就是周星池版《鹿鼎記》裡演陳近南那位，在TVB的地位與鄭紹秋、周閏發等人相當。鍾楚虹是去年在TVB試鏡時認識他的，當時鍾楚虹率的表演給劉鬆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前段時間杜其峰拍《碧水寒山奪命金》選角時，劉鬆壬就推薦了鍾楚虹去當主角。

電話那頭的劉鬆壬沉默一陣，才問道：“哪家公司要挖你？”

鍾楚虹說：“東方夢工廠，康先生親自來找我的。”

劉鬆壬語氣鄭重地說：“純以朋友的角度來說，我建議你過去。如果你留在邵氏的話，短時間很難有大的發展。東方公司既然肯爲你花100萬違約金，說明他們很看好你，而且那個康導演拍戲很有一套。”

鍾楚虹道：“他說要籤十年合約。”

劉鬆壬道：“籤十年才正常，如果東方公司花一百萬違約金只籤你三五年，我都懷疑他們別有居心。”

“哦，我知道了，謝謝劉大哥！”鍾楚虹把電話掛掉，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

由於鍾楚虹剛纔捂著聽筒，所以旁邊的人本不知道電話裡說什麼。

鍾媽媽問道：“兒啊，劉先生怎麼說？”

鍾楚虹道：“他建議我答應下來。”

康劍飛對劉鬆壬好度大增，笑道：“那位劉先生是個明白人。”

鍾媽媽一聽連劉鬆壬都建議兒籤進東方夢工廠，頓時連最後的疑慮都沒了，只旁敲側擊地催促著康劍飛趕快簽約。

康劍飛也想早點把事搞定，當即帶著鍾楚虹回公司。朱嘉鼎這廝怕鍾楚虹吃虧，死皮賴臉地要跟過去，準備籤合約的時候幫鍾楚虹把關。

帶著兩人回到公司，潘映紫居然已經把車買回來，簡直就是神速。

看到康劍飛帶著鍾楚虹回來，潘映紫驚訝道：“這不是去年的最豔港姐嗎？”

康劍飛道：“一百萬違約金，阿紅以後是公司的人了。”

“一百萬！你還真捨得啊。”潘映紫吃驚地看著康劍飛，又看看鐘楚虹，下意識地認爲康劍飛是想砸錢泡妞。

現在東方夢工廠的現金總共才幾百萬，康劍飛居然花100萬籤一個演員，而且還是個只拍過一部撲街電影的新人，潘映紫覺得康劍飛簡直就是瘋了！

康劍飛道：“阿紫姐，你是藝員部經理，合約的事你來搞定。對了，還要跟邵氏通一下，如果能花幾十萬把藝人合約買過來更好，談不攏再付違約金也不遲。”

潘映紫嘆氣道：“就知道給我出難題。”

康劍飛笑道：“能者多勞嘛。”

兩人說話之間，鍾楚虹卻在好奇地觀察著新公司。跟邵氏比起來，東方夢工廠簡直就是個嬰兒，辦公地點更是小得沒法比。

朱嘉鼎小聲地對說道：“阿紅，你最好小心點，這個姓康的花那麼多錢請你拍戲，多半是另有所圖。”

鍾楚虹反道：“你這人怎麼這樣啊？背地裡說人壞話很無恥的。”

朱嘉鼎無奈地說：“我這是在關心你，小心無大錯。”

鍾楚虹嘆氣道：“我再說一遍，朱先生，我跟你不，不要老是對我的事指手畫腳。”

“好好，我不說了行吧。”朱嘉鼎怕把意中人給得罪了，只得換個話題，“今晚的電影……”

鍾楚虹沒等他說完就拒絕道：“抱歉，今晚我沒空！”

…………

…………

潘映紫十四歲就在邵氏拍電影，一直在邵氏片場混了十多年，曾是邵氏力捧的“新十二金釵”之一，所以邵氏影業的高層基本上都認識。

有潘映紫去跟邵氏談，自然是事半功倍。

鍾楚虹也就是個港姐第四名，只演了一部電影還撲街了，並沒人看好以後會大紅大紫。雖說違約金寫明瞭要一百萬元，但潘映紫只花了35萬就將鍾楚虹的合約買過來，其中5萬塊還是潘映紫的回扣……

這筆買賣邵氏賺了不，前兩個月才籤的鐘楚虹，除了拍讓他當一部撲街片的主角外，邵氏並沒有在上投任何資源，轉手就賣了30萬，簡直就是白撿的錢。

至於潘映紫吃5萬塊錢回扣的事，康劍飛並不知道，不過多能猜到點。除非是拿到實際的證據，否則康劍飛都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潘映紫幫公司節省了好幾十萬，從中吃一筆也無所謂。

康劍飛胡編造的《三分鐘英雄》還未開拍，《東方日報》上已經刊載了一則《殭先生》首映禮的廣告。

廣告的容是：“千萬大導演”康劍飛的全新力作《殭先生》，將於6月25日在金公主戲院舉行首映禮，只對外銷售1300張首映式電影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