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橄欖枝飛

樑曉龍這個武癡非要切磋一下，康劍飛只能以沒適合的場地爲由推掉，承諾以後武師班有了地頭再說。

康劍飛穿越以來，一閒下來就會習慣地練習雙手的靈活度，卻沒怎麼鍛鍊過。不過有一點讓他很奇怪，上次遇到劫匪時，他發出的速度，甚至比穿越之前還要快出許多。

這一點讓康劍飛非常納悶，不過想不通的事他也懶得再去瞎捉，只把這種異常當穿越福利。

康劍飛一向都認爲腦子纔是立本，空有一武力卻沒腦子的人，不過是一介武夫。

可惜呀，他康劍飛穿越一回，智力上沒有任何變化，也沒出現什麼過目不忘的本事，反倒是變強壯了。

狀如牛有個屁用，若是被人用槍指著，還不是一槍頭！

大導演康劍飛坐著公士回家，突然想起是該給自己配輛車了，香港上下班高峰時的士擁況，那是跟後世魔都的地鐵有得一拼。

康劍飛回到家中，發現李賽和溫碧暇都不在，估計還在風行唱片公司練習唱歌。他翻出稿紙正準備寫《尋秦記》最後幾十萬字，突然門鈴“叮咚叮咚”地響個不停。

“芝姐！”康劍飛驚喜地道，門外卻是趙雅之俏生生地站在那裡，不過他很快就看到趙雅之後的王天霖，笑道，“天林叔也來啦，快請進！”

康劍飛跟趙雅之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面了，不過兩人經常通電話打罵俏。此時的越洋長途電話費乃是天價，康劍飛在臺北拍片期間，電話費就用了幾千臺幣。

王天霖是個能坐就不站的人，進屋之後就一屁坐在沙發上，笑呵呵地對康劍飛說：“阿飛啊，上次你的慶功宴我沒去，不過怪我吧？”

康劍飛從冰箱裡取出兩瓶汽水放到趙雅之和王天霖面前，笑道：“天林叔說笑了，我能順利地把《開心鬼》拍完，還要多謝你幫忙。”

王天霖嘆道：“當初拍《楚留香》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早晚會出頭，不過沒想到你發達得這麼快。阿祥那小子跟你比就差遠了，他去年就說要拍電影，現在連劇本都沒寫出來。”

康劍飛正琢磨著這老傢伙到底來找自己幹什麼，聽他提起王經，心想難道是讓自己跟他兒子一起合作拍電影？不可能啊，王經要拍電影在邵氏就可以，更何況他把趙雅之也一起帶來了。

康劍飛想不明白，也不主去問，就說些家常話跟王天霖繞著彎子。

也許是有第三人在場，趙雅之的話不多，只微笑著不時附和。

繞了半天，王天霖才問道：“阿飛，聽說你剛拍完了一部《殭先生》？”

康劍飛一聽到正題了，打起神點頭道：“是啊。”

王天霖問：“什麼時候上映？”

王天霖這話問得有些不合規矩，因爲他是邵氏的人，康劍飛新片的上映日期屬於商業機。

康劍飛不想說假話糊弄他，但也不會信息，只笑道：“金公主那邊正在排片，的上映時間我也不清楚。”

王天霖突然問：“有沒有興趣拿《殭先生》到邵氏院線來映片？”

康劍飛沒想到王天霖居然是來招攬自己的，看來“千萬大導演”的環確實很牛氣啊，走了嘉禾又來邵氏。他笑著婉拒道：“邵氏去年拍了30多部電影，今天上半年就已經拍了近10部，產片量香港第一，恐怕不會缺片源吧。”

邵氏確實是產片量第一，可拍的電影多有什麼用？邵氏今年的頭幾個月上映了9部電影，可票房過200萬的才2部，甚至有5部片子票房不足80萬，比去年的況還糟糕。好在邵氏在南洋和臺灣的發行能力非常強，否則是這點本土票房，賠也把邵氏給賠死。

這種況王天霖也不好明說，只笑道：“好電影自然是多多益善，阿飛你拍電影很有一套，只要到了邵氏，邵老闆肯定不會虧待你的。金公主能給你什麼？邵氏的海外發行能力香港第一，嘉禾是遠遠比不了的，阿飛你只要跟邵氏合作，海外票房不說漲十倍，漲一倍是綽綽有餘的。”

康劍飛見王天霖還在試圖說服他，也就懶得跟他再繞，直言道：“邵氏不支持獨立電影，我去做什麼？像楚千萬那樣當拍片機嗎？”

王天霖頓時語塞，楚千萬就是楚原，是其幾年前在臺灣連續十多部電影票房過千萬後贏得的稱。可就是這麼一個爲邵氏立下大功的導演，現在卻因爲票房不給力，而淪爲了邵氏的拍片機。

今年以來，除開春節那幾天，楚原基本沒出過攝影棚，一直都在爲邵一夫拍電影，連睡覺都睡在片場。

王天霖沒再提楚原，而是說道：“規矩總是人定的，邵老闆希能東方夢工廠，然後東方夢工廠以獨立電影公司的名義，與邵氏進行合作。”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康劍飛毫不客氣地拒絕道：“天林叔，東方夢工廠是我的心，連雷覺昆想都沒談，你認爲我會跟邵一夫合作嗎？”

康劍飛都直呼邵一夫的名字了，顯然是不想再談，王天霖把目投向了趙雅之，悄悄地給使了個眼。

顯然，趙雅之是被王天霖拉來做說客的。

趙雅之只顧喝著汽水，裝作沒看到王天霖的小作，一句話也不說。

王天霖無奈，知道邵一夫給他的任務無法完，又閒聊了幾句，便起離開了。

回到自己家裡，王天霖立即撥通了邵一夫的電話，說道：“六哥，康劍飛一口回絕了，看他的樣子，誰來談都沒用。”

“那就算了。”電話裡傳來邵一夫的聲音。

…………

…………

方怡華見邵一夫放下電話，連忙問道：“他拒絕了？”

邵一夫點點頭，倒沒有太過失。他一向是反對獨立製片的，這兩年邵氏電影的票房太過難看，才忍不住生出了拉攏康劍飛的心思。

邵一夫跟利家一向關係很好，就連前段時間他接掌TVB大權，也沒有跟利家鬧翻。

利舞臺的利鼎昌上午被邀去觀看《殭先生》，下午邵一夫就從利鼎昌口中得知，《殭先生》非常好看，把利鼎昌這個近50歲的人都逗笑了，很有可能再次票房大賣。

邵一夫一聽就坐不住了，賀歲檔的時候，由於《開心鬼》跟《師弟出馬》對擂，兩邊都票房大賣，邵氏的《登土佬》反被殃及池魚，觀影者寥寥提前落畫。

聽說《殭先生》很可能票房再次大賣，邵一夫立即就讓王天霖去做說客，因爲王天霖跟康劍飛有，順便還帶上了跟康劍飛關係曖昧的趙雅之。

邵一夫的心很矛盾，既希王天霖說服功，又希他失敗。因爲一旦康劍飛的東方夢工廠，以獨立電影公司的份與邵氏長期合作，就打破了邵氏的大片場制度，這與邵一夫的電影經營理念不符。

大片場制度固然僵化，缺點多多。但嘉禾的獨立製片制度，同樣也有不患，邵一夫對此看得清楚，所以並不想改變。

“六哥，既然票房不景氣，你現在已經是無線臺的董事局主席了，我看還是把重心轉到TVB來吧。”方怡華的心思卻不一樣，對電影並不熱衷，反而認爲電視行業有著很大的發展前景。

當初鄒聞懷離開邵氏，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方怡華把邵氏的許多資源轉向電視臺，這與鄒聞懷的想法完全衝突。

邵一夫輕輕地點點頭，似乎是被方怡華說服了，但他心中卻從沒放下過電影。

邵氏兄弟當年爲做電影，不惜變賣祖產，被人譏諷爲敗家子。他邵一夫本來在學堂唸書，兄長一封電報過來，他立即輟學回電影公司幫忙。

邵家的電影公司幾起幾落，現在的邵氏影業，是被日軍完全破壞後，邵一夫一磚一瓦重新建立起來的，他在邵氏影業傾注的心，本不是方怡華這個小妾能理解的。

…………

…………

邵一夫回憶自己的崢嶸歲月時，雷覺昆卻在看今天下午康劍飛人送過來的文件，標題是：《殭先生》首映式計劃書。

雷覺昆把計劃書推給李茂文，等他看完後問道：“你怎麼說？”

李茂文譏笑道：“純粹浪費錢，居然還想請電視臺轉播，這樣一場大規模的首映式下來，起碼要花費二十萬。電視臺是他說上就能上的？還不如直接上午夜場。”

雷覺昆吸了一口雪茄，說道：“我倒是覺得首映式這個噱頭不錯，搞好了會省很多宣傳費。”

李茂文道：“那小子的電影既然不肯給發行費，那就讓他自己出錢宣傳好了，反正金公主的招牌已經打響，不用再向過年的時候那樣幫他砸錢吸引觀衆。”

雷覺昆點頭道：“該做的影院宣傳我們還是要做的，不過《殭先生》的發行宣傳，就讓康劍飛自己去搞吧。他不是想用金公主戲院做首映式現場嗎？包下戲院該出多租金，我們按照市價給他算！”

“不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何況我們金公主跟他只是合作關係。”李茂文笑道，他知道雷覺昆此舉是在敲打康劍飛。

雷覺昆問：“院線的片子排好了嗎？”

金公主的片源現在已經比較充足，不過仍舊沒有嘉禾跟邵氏多，排起片還是很容易的。

李茂文道：“《殭先生》的首次放映定在6月28號，不過這小子要弄首映式，他的首映式就定在6月25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