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市長本名張懷禮,是場裡出名的幹員加帥哥。費柴以前只在電視上見過他。這次見到真人,發現張市長本人比電視上要英俊的多,而且高足有一米八以上,型勻稱,應該是經常從事育鍛煉的,整個人給人一種“”的覺。
盧書向張市長介紹了朱亞軍和費柴兩人,他親切地和兩人握了手說:“朱局長咱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費主任還第一回。做吧做吧,咱們邊吃邊聊。”
午餐是標準的四菜一湯,兩葷兩素,也沒有酒。但製作細,並非一般的食堂手藝。吃飯的時候,張市長詢問了一下地質模型的有關況,而憑著朱亞軍的能力,只要不是突發況,還是可以應付一陣子的,更何況張市長其實也是外行,只要有問有答,說話不打咔吧,他就滿意了。
費柴在吃飯的時候基本沒怎麼說話,和朱亞軍正想法,他是話比較多,飯吃的。畢竟和領導流不是費柴的長項,他只是在某些業務語方面,朱亞軍又提到了的況下,簡單的做一兩句解釋。
顯然,張市長對昨天的急避險事件,和今天的會見都很滿意,以至於在吃完飯後,又要了一杯茶,又繼續問了幾個問題,最後還特地專門問費柴:“我聽說你是去年年底才調回南泉的,怎麼樣?家裡都安頓好了?”
費柴點頭說:“都安頓好了,我家原本就在南泉。”
張市長笑道:“好啊,我是希南泉人都能回來參加家鄉建設啊。”
朱亞軍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原本費主任是要調去省廳的,被我活生生給扣住了。”
張市長說:“看來你算是弄對了,不然昨天的坡事件就沒人預報了,五十多條人命啊。”
朱亞軍對著費柴使了一個眼,讓他謙虛一下,費柴會意,並且他原本就不是個貪功的人,於是就說:“張市長您謬讚了。整個地質模型是在地監局全工作人員的努力下才得以完的,而昨天蔡副市長也親臨指揮,行事果斷,才避免了這場悲劇的發生,我只不過是其中的一環罷了。”
張市長笑道:“是啊是啊,你別說,昨天夢琳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還真有點拿不準。難怪小平叔說科技纔是第一生產力,果然,果然啊。”
朱亞軍趁機說:“我們的地質模型還於試運行階段,還有很多不足……還希市委市政府大力支持,大力幫助啊。”
張市長說:“只要是對人民有利的事,我們就一定要做好做做紮實,你們有什麼需要,打報告上來,經集研究,會予以充分考慮的。”
從市政府出來,朱亞軍很興,笑著對費柴說:“看得出來,張市長喜歡你。以後咱們辦事就好辦了。”
費柴說:“我又不是大姑娘,他喜歡我做什麼。另外啊,以後這種事你一個人來就行了,早先咱們不是說好了嘛,行政的事歸你,業務歸我。”
朱亞軍照著他肩頭搗了一拳說:“看你!書呆子脾氣又發了?上回不是還跟我說想做個僚嗎?聽我說老同學,你有技有能力,有些擔子還是要慢慢的挑起來,會出死力氣是不行的。”
費柴笑著敲著自己的腦袋說:“呵呵,這腦子,時不時的要短路一下。”
朱亞軍也笑著說:“別敲別敲,敲壞了沒地方配你,還有個消息,你聽了一定高興,下午咱們還得見一個人去。”
費柴說:“還要見啊,你饒了我吧,不會又是省裡的幹部吧。”
朱亞軍說:“是省裡的,也是幹部,不過你肯定想見。”
費柴說:“不會是韋凡前輩吧。”
朱亞軍點頭說:“就是他,不然還有誰?”
費柴急的幹勁去拉車門,結果小杜還沒開鎖,見他急著拽門,趕開了。他邊上車邊埋怨朱亞軍說:“你怎麼不早說。”
朱亞軍笑呵呵地跟著進車裡說:“早說,早說你在張市長那兒還能穩得住?”真是個狡猾的僚啊。
韋凡原定今天去省裡做兩堂講座,可地質模型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所以就推了講座,準備一到上班時間就到地監局再看看地質模型,並做點深瞭解,可一上午都被秦中教授纏著,他們兩人在學認識上有衝突,秦中每次見了他都要跟他辯一個所以然。韋凡雖然是個淡漠名利的人,可是在科學真理面前也是寸步不讓的,所以這一折騰,一上午就快過去了,等韋凡再趕到地監局時,費柴剛好被朱亞軍拖走見張市長去了。不過韋凡畢竟是個技幹部,就乾脆留在經支辦機房做點了解和調研,好在費柴最看重的得力助手吳東梓和住作員錢小安都在,這兩個又都是通業務的,和韋凡倒也談得攏。中午金焰去食堂幫韋凡打飯,遇到魏局,魏局聽說韋凡已經來了好一陣子了,就責備道:“胡鬧,這麼大個專家來了,就這麼招待人家吃食堂?”於是就跟了上來,生拉活扯地要拽韋凡出去吃,他畢竟還兼著經支辦主任的名分,給韋凡做個招待也在理之中。
韋凡當然是不願意去,在他看來去外頭杯盤錯,遠沒有在這裡和幾個技人員端著盒飯探討相關問題有意思。可是拗不過,人家畢竟是這裡主要領導之一,韋凡雖然也屬於書呆子學者型,但畢竟上了歲數,還是有些人世故的經驗的,所以最終儘管滿肚子的不樂意,還是去了。
魏局接了韋凡去吃飯,怕這個老頭和自己幾個僚聊不到一起,就把經支辦幾個人也喊上了,並且給朱亞軍打了電話。朱亞軍當時正要跟盧書一起書食堂,一看是魏局的電話,就故意走在後頭把電話接了,知不能按時趕回去,就讓魏局好好接待韋凡,凡是有緩急輕重,在朱亞軍看來自然是張市長這邊重要,但是他沒把這事立刻跟費柴說,因爲他同時也清楚的知道,在費柴心裡,韋凡又比張市長重一些。
等他們回到局裡時,魏局也剛好陪韋凡吃完了飯,韋凡還被灌了兩杯,臉上紅撲撲的,見了費柴立刻過來,一手拉了他的手,另一手直拍他的肩膀,說了不讚揚的話,隨後兩人就開始攀談,都聊的是些業務上的事。說起來費柴的地質模型構思,最初的來源是當年韋凡的‘數學模型’構思,當年韋凡爲此嘔心瀝,只可惜,那時剛剛改革開放,各級員對商貿專利沒有法律概念,辛苦了一場,最後被國人揀了便宜。韋凡氣得吐,而當時的領導卻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就當學費啦。這事就過去了。而費柴地質模型的初步功,事實上也剛好了卻了韋凡的一個心願,他當即允諾,回北京後,一定儘自己的全部力量,推廣地質模型計劃。
這句話不管是對費柴還是對朱亞軍都是個好消息,不過在繼續談下去就了費柴和韋凡的對唱戲,朱亞軍和魏局一來對這一套不興趣,二來呢,他倆雖然也是科班地質出,可這些年忙於政務,沒有及時進行知識更新,都是靠吃老本過日子,有些東西聽著也不太明白,自然覺得索然無味,於是兩人使了個眼,推說還有事就從經支辦出來了。
出來後,兩人聊了幾句,又商量了一下晚上怎麼招待韋凡,用什麼樣的規格合適——在他們看來,聊這些,可比單純的業務探討有意思多了。
韋凡又在南泉住了兩天,每天沒日沒夜的跟費柴做研討,樂在其中,只苦了經支辦一干手下,有時也跟著加班。別人倒沒什麼,偏偏錢小安和金焰兩人各自都於季節,雖然只是兩天,卻給熬了一個嗷嗷。
韋凡臨別時,送了費柴文件袋,旁人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不過都猜是韋凡這些年的研究資料,應該是覺得費柴是地質界的後起經營,韋凡這個老專家對他賦予厚吧。其實這種贈與在老一輩的知識分子中極爲普遍,他們都是一心想要把工作做好的,什麼個人榮辱待遇啊,專利啊, 不放在心裡,唯一的要求就是能讓自己的研究果不要所託非人。大家也都知道這一點,所以也把這些東西當做私人贈與,除了半開玩笑地,也不去問那個文件袋裡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是朱亞軍不這麼想,他把費柴調到麾下,就是看中了他的專業能力,恨不得費柴所有的東西都能爲他所用,但是也不方便直接開口,只是選了幾個場合,不輕不重地提了一下。
果然,費柴通過這半年多的機關歷練,也不是單純的榆木疙瘩格了,居然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某天就對他說:“我想讓你看看韋凡老師給我的東西。”
朱亞軍心中一喜,但反而說:“咱們地質界也有點潛規則,韋凡老師給你的,就是你的,我可不看,而且也未必看得懂啊。”
費柴說:“其實韋凡老師不是單純給我的,是給我們大家的,而且都看的懂。”他說著,從包裡拿出一個相框來,朱亞軍一看,原來是當年T城大地震後的微型照片拼牆,麻麻的得用放大鏡看,但製作良,顯然是花了心思的。
“這就是韋凡老師給我的,他讓我經常看一看,就不會忘記自己肩膀上的責任。”費柴說。
朱亞軍看著照片,半晌才緩緩地說:“韋凡老師是對我們寄予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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