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機的主機得出了結果，錢小安把打印的數據給費柴，朱亞軍擔心費柴剛纔的‘失禮’行爲讓領導產生不好的印象，因此也希這個結果對剛纔的行爲能產生點緩衝作用，就問：“況怎麼樣？”

費柴隨手把數據結果給他說：“自己看吧。”然後又對錢小安說：“馬上對現有數據進行二次運算覈實！”

朱亞軍雖說是個僚，可畢竟是科班出，一看那數據，頓時出了一冷汗，心說不會那麼巧吧。不過反過來他對這個結果還是滿意的，因爲如果遇到急況，那麼對領導的‘失禮行爲’就會被淡化。這時蔡夢琳副市長也問：“什麼況？”

朱亞軍雙手遞過數據說：“可能是山坡。”

蔡副市長哪裡看的懂這個？但是山坡是知道的，立刻問：“在哪裡？什麼地方？有多嚴重？”

朱亞軍剛要回答，可一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對費柴的地質模型雖說支持甚大，可是對實質容和作什麼的卻一點興趣也沒有，他所要的，不過是地質模型給他帶來的政治資本罷了，因此被蔡副市長這麼一問，頓時語塞。

這時機房外的人也有點哄哄的了，因爲剛纔講解大家也是聽了的，就算別的沒聽懂，可數據條一變紅就會有地質災害發生，這一點是聽懂了的，眼見有數據條變紅，而且還在不停的上升，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心裡慌張也是難免的。金焰試圖解釋，可連發了幾次話，大家是哄哄的沒人聽說，就在這時，韋凡忽然一個箭步踏上講臺口齒清晰，聲音洪亮的地說：“請大家安靜一下，讓我說兩句！”他原本單薄，可是語音中卻有著一種出奇的魅力，大家頓時安靜了下來。

韋凡見大家安靜了，就面帶微笑地說：“大家完全不用驚慌，畢竟地質模型是爲了預防災難，尋找資源的，不是用來嚇唬大家的，如果只是爲了嚇唬大家，直接放恐怖電影就是了，反正屏幕有這麼大。”他先開了一個玩笑，大家聽了發出幾聲笑聲，平靜了下來，甚至還有幾個有位的，爲了剛纔的慌而在心深責怪自己修爲不夠，不能變不驚。

韋凡見大家沒事了，又才說：“我剛纔也聽了金焰同志的講解，很好。現在我就現炒現賣，結合這個實例講講我對地質模型的一點理解，不對的地方還請金焰同志指教哦。”他說著對著金焰笑了一下。

金焰趕擺手，但沒說話，意思就是‘不敢當。’

韋凡於是接著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套系統爲了能夠得到時時的最新地質資料，我南泉市地區設置了17個探針，這次送來地質異探針是E號，地南泉市雲山縣花港村外，從地圖顯示的災面積來看最多不超過0.6平方公里，所以這不是地震，應該是一次山坡，也就是說我們這裡是絕對安全的。”

說到這裡，大家顯示好像明白了一樣，哦了一聲，又相互竊竊私語了幾句。

韋凡見大家都明白了，又對金焰說：“金焰同志，我說的對嗎？”

金焰激地直點頭。可偏偏這時，秦中教授也畫蛇添足地說：“是啊，況且這個程序還是試運行階段，也可能是誤報了，呵呵。哪裡那麼巧啊，一運行就有事？”

韋凡幫著把外頭幹部的緒都穩定了下來，可機房裡蔡副市長問朱亞軍問題，他卻答不出來，一時噎住了。蔡副市長也不在理他，直接越過他問費柴：“你說說況！”

費柴看看數據單，又看看屏幕，數據條在經過一個短促的回落之後，在此反彈了上去，說明這一地區的地質活極不穩定。於是就指著地圖和數據對蔡副市長說：“E號探針所顯示的是雲山縣花崗村地區的況，可能發生山坡的地區在村西三百米，這裡有個小自然村，隸屬花崗村，有17戶人家，大多數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但村裡老還有50餘口人。”

蔡副市長又問：“你再說說這次……這次可能發生的坡的況。”

費柴看著數據條說：“坡發生的概率已經上升到65%，災面積大約0.6平方公里，也就是說這條線以。”他說著，手在地圖上一劃說：“這條線以的村民必須立刻撤離，否則……”他說著看了看朱亞軍，後者有點擔心地看著他，怕他滿跑舌頭說話。然後他堅決果斷地說：“村民必須馬上撤離，否則房倒人亡。”

費柴說完這話，機房裡的人都不說話了，只剩下設備運轉，輕微的嗡嗡聲。

過了好一陣子，朱亞軍才說：“費主任，有把握沒？我看那數據條又往下跌了。”

蔡副市長尋著朱亞軍的目去，果然數據條又下降了十幾個百分點，於是又問費柴：“費主任，你看……”

費柴看了看數據條說：“這說明地質活極其不穩定，不是好兆頭。”

這時，計算機第二次的運算結果出來了，錢小安把打印的數據給費柴，費柴看了幾眼說：“運算結果沒有問題。”說著把數據單給朱亞軍，朱亞軍看了幾眼，皺了皺眉頭，然後又恭敬的把數據單給蔡副市長。

蔡副市長沒接，反而不客氣地說：“老給我看什麼！我又看不懂！”然後又問費柴：“你有百分百把握會發生嗎？如果發生，我們還有多時間？”

費柴說：“我們這套系統的最高設定是95%，所以我不能說100%的話，但是據目前數據分析，如果發生山坡，就在兩小時之，也許更短。我請求立即雲山縣發出警報，組織村民撤離！”

朱亞軍提醒道：“費主任，這可關乎到……，若是誤報了……”

費柴又看了一眼屏幕，咬了要脣說：“如果誤報，只說明我們的工作還沒有盡善盡，可如果我們不做點什麼……五十來條人命啊。”

蔡副市長看著費柴的眼睛，費柴也看著的，兩人對視了很久，蔡副市長問：“如果誤報了，這個責任誰來承擔？”

費柴說：“我是經支辦的主任，地質模型的主設計者之一，當然是我來承擔。”

蔡副市長輕蔑地一笑說：“你承擔不了，還是我來吧。”說著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等那邊接聽了說：“老方嗎？我是蔡夢琳。你現在仔細聽我說，我現在在市地監局，據最新數據顯示，你們……”說著，停頓了一下，顯然是忘了坡的地址，費柴趕遞過數據單，爲指出位置，蔡副市長才又接著說：“你們縣花崗村東300米的自然村兩小時，可能遭山坡的地質災害，請你立即責花崗村所屬鄉鎮組織村民撤離，並啓急防災預案，準備救災工作……嗯嗯……我個人負全責。”

說完，放下電話，對著費柴一笑說：“大才子，我的寶可在你上了，現在我去給張市長打個電話。朱局，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朱亞軍趕說：“去我辦公室吧，這邊請。”他邊說，邊有點埋怨地看了費柴一眼，陪著蔡副市長走了。

費柴知道朱亞軍爲什麼怪他，無非覺得他做事太草率了，別說他這麼覺得，連費柴自己都覺得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是這事關人命，作爲一個有良知的地質工作者，必須在自己的名譽前途和救人這兩件事上作出一個抉擇。

“小安，每十五分鐘……不，十分鐘進行一次運算。”費柴說著，走出機房，見魏局不在，估計也去和朱亞軍一起給蔡副市長做門神去了，但是沈星還在，就上前對他說：“沈主任，請你安排這些領導和專家去會議室休息，我們經支辦的人留下繼續跟蹤況。”

沈星頗爲同地看了費柴一眼說：“好吧，老費，一定要拿準哦。”

費柴點點頭，沈星就開招呼大家去會議室喝茶。開始也有幾個想走的，但是也有幾個想留下來等結果。這時韋凡說：“我看咱們還是客隨主便吧，咱們留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去會議室，讓費主任每隔一段時間給咱們通報一下況就好了。”大家這才相互議論著，去了會議室。韋凡走在最後面，臨出門時對費柴說：“你幹得不錯，就算誤報了也沒什麼，科學嘛……”

費柴激地點點頭，韋凡這才走了。

“是個好人呢，又聰明。”金焰在費柴後說。

費柴贊同地一點頭，拍拍手掌說：“好了好了，大家各就各位，切關注況，我們每十五分鐘一次，向領導們和專家彙報進展，金焰，這還是你的活兒。”

大家才各就各位沒幾分鐘，費柴的手機忽然響了，一接，是雲山縣的老縣長方秋寶，他在電話裡急促地問：“費老弟嗎？我老方啊。剛纔蔡副市長給我電話了，讓我組織花崗村民撤離，說是有山坡，你是專家啊，前些日子又在那兒埋探針，這事兒有譜沒？花港的老百姓出名的不好管，別弄出一趟子又沒事，我們以後的工作就不好做了啊。”

費柴說：“方縣長，蔡副市長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邊，花崗村出現山坡的概率想當的高，而且還在繼續增加中，請你按蔡副市長說的做，我本人已經和蔡副市長表了態，將承擔災誤報的一切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