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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 第28節 盟軍(上)

東大會的章程都是現的,鄧名大量照搬四川院會的規矩,而那些手下有店鋪的縉紳也模模糊糊地看出這些規矩和東的權力大有關係。而濰縣議院和四川議院一樣完是貴族院,完全由地方上德高重的人組,只是鄧名還向他們傳授了一般議題優勢通過,重要議題三分之二絕對優勢才能通過的規矩。

優勢通過大家都能接,但是三分之二優勢就讓不縉紳不解了,覺得這和東議事的慣例有些不符。對此鄧名也進行了耐心地解釋,來到這個世界後,他一直居高位,所以自對很多規矩也有了更深刻的瞭解:“一般的議題,比如多徵點兵,多發點軍餉,這雖然會造矛盾,但未必會讓大夥兒兵戎相見,所以簡單優勢就可以了;但一些嚴重的問題,比如是不是接招安條件,是對北京作戰還是對都宣戰,這都是可能引發戰的議題,必須要絕對優勢。什麼絕對優勢呢?就是支持的人超過三分之二,也就是說,支持者是反對者的兩倍,人力、財力都是兩倍,正常況下會有碾式的勝利——除非數派出了一個軍事天才,不過就是軍事天才的出現機率都是兩倍方的優勢。”

“國公的意思是,議院是爲了避免訌。”夏舉人猛醒過來。

“沒錯。而且可以讓人清楚地知道實力對比,即使是反對派中的每一個人也都知道自己於絕對劣勢,而優勢一方知道自己佔據絕對上風,這樣一旦開戰,一方信心十足,而另一方多半會叛降不斷。就好比六年前朝廷的三王訌吧,就是沒有這麼一個議院,秦王深信他實力強大,能打贏,結果完全不是那麼回事。要是有一個議院投票,秦王能夠正確評估他的實力的話,也就未必會選擇和晉王兵戎相見了。”鄧名舉例從來都是無所顧忌,在最初的震驚過後,現在濰縣的縉紳也大都習慣了:“所以我才說,投票不許舞弊,因爲這是用來衡量實力對比的,換言之,這就是我們訌的方式——不用明刀明槍的打一仗,而是通過投票來預估一下勝敗。一般議題也就是不太可能導致訌的,簡單優勢就夠,而容易導致訌的危險話題,必須要絕對優勢才能通過。而且投票舞弊是重罪,罪名就是蓄意引發流訌,毫無疑問這會讓大家對訌後果的預估出現偏差,大大增加流戰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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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個作用外,鄧名覺得這還能給潛在的叛徒更大的道德包袱——以前的背叛是針對個人的,而現在是對縉紳集團的集背叛。

不但軍隊的指揮要向縉紳議院負責,而且這個議院還有任免濰縣員的權力,以後若是立膠東縉紳議院,濰縣議院也會在其中有發言權。

在最短的時間把自己的規矩推銷給濰縣的縉紳後,鄧名馬上讓高雲軒等人來拜見縉紳議院的員們:“高俠,見過你們的老闆。”

縉紳的力量非常強大,尤其是他們控制著四川以外的鄉鎮司法權,這其實是非常恐怖的力量,他們是秩序的制定和維護者,如果沒有科舉這個好用的工在,皇權肯定無法這樣踐踏縉紳的封建權力。現在鄧名把縉紳議院鼓搗出來,如果科舉失效的話,那兩漢時期的豪門強權就會重現,這勢力的戰鬥力可比野蠻民族要強大太多。不過鄧名暗地裡也準備了一套組合拳用來應付——外星人的好就是什麼都是現的;只是現在縉紳議院還是嬰兒,現在就是一頓拳過去的話恐怕當場就打死了,所以他暫時沒有拿出來。

在鄧名的撐腰下,再加上高雲軒所屬部隊的合作,縉紳議院輕而易舉地完了軍隊整編,把那些他們覺得危險的任務剔除出了義軍隊伍。爲了保證他們花錢養的軍隊不會反噬,縉紳們也派來了一些族人蔘軍,這些大都是讀書人,還有好幾個秀才。

“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看到有知識分子加軍隊後,鄧名到更滿意了,這樣他花上一些時間在濰縣城下整編軍隊也算是有所值。知識分子能讓軍隊學習能力更強,而且更容易服從命令,這也是鄧名不惜重金在川軍中推廣文化課的原因。而且比起軍普遍不識字的綠營,這樣的軍隊也更容易到民族主義的影響:雖然暫時這幫山東縉紳還是對清廷恐懼不已,可比起十有八九不能辨“魯、魚”的綠營軍,華夷之辨無疑能讓年輕的書生們到更多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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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紳並不想和清廷決裂,鄧名也不迫他們這麼做,所以鄧名甚至建議他們給濰縣周圍的義軍改個名字,而不要用“義軍”這麼簡單的名字,聽上去不僅像草臺班子,而且也充滿了造反者的味道。

“扶清滅明軍,怎麼樣?”鄧名腦海裡蹦出了一個詞,在他前世那場運也是發自山東,稍加修改後鄧名就拿出來和縉紳議院還有高雲軒、邢至聖等人討論。

沒有人接茬,雖然鄧名一次次拓寬衆人的視野,但這次很多人絕地即使是以鄧名的節,這提議也太駭人聽聞了。

“我是完全不介意的,君子貴在心,這樣一個名字不還有助於你們接招安麼?”鄧名努力打消著衆人的顧慮,他覺得自己的構思很好,“扶清滅明軍”口而出後,鄧名發現自己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名字中深深的冷幽默味道。

“國公真的要我們接招安麼?”高雲軒忍不住問道,揚州之行後他曾以爲自己對什麼都不會再到驚訝,但一次次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當然,你們師門不就是想招安麼?”鄧名詫異地反問道,他又指了指周圍的縉紳:“你們的老闆也都想招安,你們當然要接招安。不過,我一直認爲你們師門的做法不對,古人都知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你們連一個縣城都打不下來,清廷爲什麼要招安你們?你們哭著喊著去求清廷也不會搭理的,要是你們連北京都能打下來,就該到清廷哭著喊著來招安你們了,還會把總督、巡位雙手奉上。”

聽到總督、巡的位置,有幾個縉紳眼中不由自主地出嚮往之,鄧名也不理會,繼續啓發道:“關鍵還是刀把子要!這樣別人就得好好聽你們說話,放心,只要你們付錢,我保證源源不斷的教和武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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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鄧名已經基本把自己從山東局中摘出去了,如果鄧名手其中,無論他做的多好,那都是外省人手山東,就算替縉紳出頭和江洋大盜爲難,那恐怕也會有不山東人於鄉說他的不是;只要發生了劫掠行爲,不管是不是冒名頂替,是不是鄧名的嫡系所爲,山東人多半也會把債算到他的頭上。不過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無論是縉紳殺大盜,還是大盜搶劫莊子,都和鄧名無關,是他們山東人的家務事,考慮到縉紳的輿論優勢,幫助縉紳收編軍隊,提供武和訓練的鄧名肯定能爲“山東人民的老朋友”。

現在縉紳和俠客們也確實在擔心“老朋友”會傷心,高雲軒道:“國公義薄雲天,親自帶兵來山東來給我們師門解圍,只要國公一句話,我們就和韃子趕到底了。”

“我不會說這樣的話,是否接招安是你們師門和議院決定的,我不會拿山東人當擋箭牌。”鄧名義正辭嚴地說道:“不錯,你們都知道我來山東是想幫江南我軍取得優勢,但是我不會強求,只要大部分山東人覺得和我合作會給山東帶來滅頂之災的話,我們還是好合好散吧。”

在場的人一個個都溢於言表,鄧名進一步說明:“至於扶清滅明軍向我購買軍火更不是雙贏,你們獲得安全,而我獲得友誼。名字什麼的無所謂,對清廷來說,這也是給他們一個臺階,諸位老闆都可以說被臣堵塞言路,比如山東總督或是他邊的小人,以致拳拳報國之心無法上達天聽。清廷當然不會信,不過在他們無力鎮你們的時候,這就是他們的遮布。”

“國公所言極是,”又有個縉紳提出新的問題:“可這扶清滅明軍還是在國公幫助下建立的,這個該怎麼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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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清廷多半會幫你們解釋,不過有道是好人做到底,這個忙我也幫了吧。”鄧名打了個響指,主意信手拈來:“這就‘師敵之長以制敵’,扶清滅明軍嚮明軍學習正是爲了更好地打擊明軍。”

十月二十三日,山東濰縣的扶清滅明軍第一階段整訓完畢,在大明保國公的協助策劃和協助下,扶清滅明軍猛攻清軍控制的濰縣縣城,破開城牆後明軍和扶清滅明軍並肩作戰(三堵牆和遊騎兵主要是從事戰場通訊工作的指導),全殲城中的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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