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西元一九四二年,即東紀(孔子誕生後)二四九五年,中國在重慶修建的爲尋找平行宇宙而建立的觀測站投使用,併功地發現了一個平行宇宙的存在,從而證實了這一科學猜想。對這個鄰居宇宙的觀察結果讓科學界非常震驚,因爲這個鄰居的地球史和本宇宙非常近似,在三百年前幾乎稱得上完全一樣,有著相同的名人、相同的國家、相同的語言、相同的藝,但在最近的三百年裡卻變得完全不一樣。
這個鄰居的科學技非常落後,歐洲人發現另一個宇宙中的他們,竟然在一九四二年還在使用化石能源戰車這種原始武在廝殺,對核能還接近於一無所知,至於外太空資源開發和移民更是連門口還沒有到。
相比歐洲人,中國人則更到失落,在詳盡的觀測報告披給好奇的國民後,一家評價這個鄰居宇宙中的中國道:“和我們一樣,那個宇宙中的中國同樣擁有富的資源,最多的人口,但在最近的三百年裡,中國卻沒有對人類文明和科學的進步做出最大的貢獻,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貢獻,這真令人到深深的憾,也是巨大的浪費和悲哀。”
重慶觀測站運行了整整七十年。至二零一二年,人類在土衛三上修建的全新觀測站竣工,新的觀測站視野更廣闊、更安全和高效,因此重慶觀測站也到了要被關閉的時刻。
觀測站負責人在新聞發佈會上被詢問:“七十年前我們不知道,但是現在知道對平行宇宙的觀測會造對鄰居宇宙和本宇宙的干擾,對不對?”
負責人回答說:“大家都知道時間也可以看是一種波,我們這個宇宙的時間波塌我們的歷史,而平行宇宙的時間波塌了了他們的歷史。是的,老觀測站的設計有些缺陷,它的觀測窗口會造我們兩個宇宙的時間波發生輕微的干涉現象。”
又問:“那麼幹涉有多麼劇烈,會對我們造什麼影響?”
回答:“非常、非常小,從數學上看,小到這種地步就可以認爲是沒有影響了。”
“可以說明到底有多小麼?”
“可以,在進行觀測時,不會有干涉現象。但在老觀測站的觀測窗開啓和關閉時,兩個宇宙的時間波會有擾。在重慶觀測站開啓時,打開窗口的那一剎那,我們宇宙的一個大理石辦公桌被投擲過去了,掉到了對面宇宙的太平洋裡。我們預測在關閉的時候,大概也可能有一個最多不超過二百公斤的東西被吸回來。可能是一些泥土,或是一些石頭,最可能是空氣。”
“也會掉到我們的太平洋裡?”
“這倒不會,估計會被吸回觀測站所在位置。不過從哪裡吸過來的就不好說了,但幾乎肯定是從對面宇宙的地表吸過來的。”
“以多高的速度撞擊我們的星球呢?觀測站做好防護準備了麼?”
負責人一笑:“不會有速度,而且觀測站不需要做任何防護,地點固然是在觀測站的位置,但是時間不好說,區間大約是正負一千年。你們看,就是在過去或者未來的一千年裡,重慶觀測站這個地方多了幾十、上百公斤的泥土或者是石頭,最大可能是空氣,其次是水,畢竟地表上水最多。這就是對我們宇宙的影響,和對他們的一樣,稱得上是微乎其微。”
最後一個問題:“這種擾會被對面的宇宙發覺嗎?”
“絕對不會。首先他們的科技還遠遠沒有達到我們一百年前的水平,其次,擾最劇烈的那一刻很短,即使發生在某個人的周圍……”負責人再次強調,地表百分之七十都是被水覆蓋,就是陸地也有大片的荒野和植被,發生在某個人附近的可能非常小,小到可以認爲不會發生:“以人的而言,只是會覺得紫一閃,快得讓他認爲是錯覺罷了。”
負責人不厭其煩地再三說明,讓在場的不要杞人憂天:“這種程度的干擾,對我們的宇宙和歷史來說,本就是毫無影響。”
說明會結束後,重慶觀測站如期關閉,沒有人知道對時間波的擾造了多麼大的影響。
……
西元1658年,即明朝的永曆十二年。
十二月初二,一臉疲憊的鄧名獨自坐在江邊,三天前他還是一名院的學生,現在似乎是個流民了。
“當務之急,嗯,當務之急是找一把剃刀,然後……然後再說。”鄧名在心裡默唸著,雖然兩天沒吃飯,但他自認爲頭腦已經冷靜了一些了……
“紫一閃,就好像是錯覺一般,”坐在江邊的鄧名回憶著自己的遭遇,直到現在他還沒有把握那是不是紫,速度實在太快了,然後周圍的景就全變了,自己一下子從繁華的大都市跑到了荒郊野外,而且還是數百年前,地理上也移了上千公里。
“爲什麼會來到三百多年前呢?”這兩天來鄧名想這個問題想的腦袋都要炸了,但依舊不得要領:“這應該不會是我原來的宇宙吧?從理論上來說,太系是圍繞著銀河系中心轉的,速度我不知道,但想必很快;地球又圍繞著太轉,三百年前的地球肯定不該在同一位置,如果是原來的宇宙的,我應該是被扔到真空裡去了,不可能還在地球上,甚至可能都不在太系裡……”
在慶幸自己仍在地球上後,鄧名決定暫時不再繼續思考爲何自己會到這裡,而是儘快找到一把剃頭刀,先把頭髮剃了再說。鄧名問過幾個樵夫、獵戶,他們都說現在是順治十五年,重慶已經在大清皇上治下了:“如果這是外星人或是未來人開的什麼玩笑的話,或許我還有回去的機會,當務之急就是不要被蠻子胡殺了。”
儘管意識到這個眼前最重要的問題,但鄧名仍舊想不出來如何搞到一把剃刀,鄧名估計重慶城裡肯定有商家,但是不剃頭他不敢去,可是呆在城外又不知道如何去找刀。
正在苦思如何打破這個看起來不可打破的怪圈時,遠傳來了咚咚的鼓聲。鄧名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張,鼓聲越來越嘹亮,不久後他就看到船隻從江面上向著自己開來。船隻一條接著一條,鼓聲就是從這些船上發出的。
船隻越來越近,鄧名不敢繼續坐在江邊,他快步跑向後方的樹叢,躲在樹後伏低,小心地觀察著靜。
終於,鄧名不僅能夠看清船上的旗幟,還能看見站在船上的人影。船上的人看上去像是武士,人人帶刀,有些還穿著盔甲。這些人整齊地用武敲打著自己的盾牌,鄧名剛纔以爲是鼓聲,其實是他們敲打發出的洪亮響聲。
“紅旗,上面還寫著‘明’字!”鄧名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凝視著船上鮮紅的旗幟和士兵的服裝,有些懷疑現在的年代是不是真的順治年間。鄧名本以爲這年頭只有臺灣還有明軍。他心中的疑團變得越來越大,忍不住把心裡的想法吐了出來,自言自語:“四川竟然還有大明的軍隊嗎?”
“怎麼沒有?”
背後傳來了一聲問話,既近又響,猝不及防的鄧名被驚得差點跳起來。他猛地的回過,發現自己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兩個人,這二人都是一,一個人空著雙手,另外一個則把明晃晃的鋼刀提在手上,腰間只掛著刀鞘。
鋼刀上的寒映在鄧名的眼裡,讓他這個從未在日常生活裡如此接近過大刀的學生頓時說不出話來,覺頭不由自主地一,嚥下了一口乾唾。
對面的兩人瞪著鄧名,那個手提大刀的人緩緩地把鋼刀舉起,回了鞘中。當刀完全消失了,鄧名才能把自己的目從刀把上移開,轉回對面人的臉上,只覺背後涼颼颼的,竟然已經是汗流浹背。
“我就說了是個難民吧。”那個空著雙手的人一邊上下打量著鄧名,臉上帶著笑,對邊的同伴說道。
原來,他們二人都是明軍派到岸上的斥候,剛纔看見鄧名服奇特,還鬼鬼祟祟地躲在草叢裡窺探大軍,就悄悄地到了他的後。如果鄧名腦袋上留著金錢鼠尾,這二人多半就會手起刀落,把他當作清軍的細作探子除掉。不過看到鄧名頭上的短髮時,空著雙手的這個哨探就斷定他是曾經剃頭,又剛剛從清軍控制的地方逃出來重新蓄髮的難民。另一個要謹慎些,在接近鄧名時還是把刀拔了出來。
不過鄧名那聲口而出的“大明”兩個字讓二人最後放下心來,這年頭還如此稱呼明軍的肯定是心懷故國之人。臉上有笑意的那個哨探看著鄧名沒有多鬍鬚的下,問道:“小兄弟,你是哪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