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不斷近，即將轟中我口的瞬間，我腳步一閃，以一個奇詭的魅武姿勢橫移、轉折、倒翻，反繞到楚度後，雙拳擊向他寬闊的後背。

楚度穩如山嶽，一不。眼看我就快得手，雙拳和楚度的距離突然莫明其妙地拉遠，恍如空間發生錯，我的攻擊明明是奔著楚度而去，結果逆向而行，越離越遠。

一層層宇在我們之間隔開，令我生出咫尺天涯的荒謬覺。楚度忽然了，轉揮拳，快如閃電霹靂，猛擊我的膛，反擊的時機拿得妙到巔毫。

而我四周的空間隨著這一拳盪變化，生出層層疊疊的宇，無論我如何閃避騰挪，都會把我送到楚度拳下。

這麼下去，我只會步步被挨打。

我心頭一震，想不到，楚度如今竟能把空間變化於掌，這也意味著，他突破北境這個最大的宇已經不遠了。

驀然，的魅胎一振，魅的神種子散發出一奇異的波，霎時，我應到橫在前方的一層層宇，它們的大小、位置、分佈清楚無誤，纖毫必現。

我和一層層宇之間不再有任何隔，如果它們是縱橫的河流，我就是靈活的游魚，只需輕輕一躍，便可暢遊其中。我頓時心下了然，魅連天壑都可輕易穿越，何況是楚度法力激化出的宇呢？

有了魅的神種子，我如同重生之魅，楚度這一套再也不管用了。想要避開他這一拳，已是易如反掌，反可以藉助層層疊疊的宇與他周旋。

但我要的不是周旋，而是反戈一擊。

心念閃過，我撐不，生死螺旋胎醴暗暗凝聚於，看似無奈地雙掌叉，攔向楚度的拳頭。

果不其然。我迎上的雙掌明明對準了拳頭，最終卻相互錯開，了個空。

“砰！”楚度一拳結結實實地撼中我的口，打得我口吐鮮，向後拋飛。陷了一層層宇的流中。

楚度如影隨形。追不捨，拳頭猶如狂風暴雨般襲來。我裝作狼狽負傷，在盪的空間中力掙扎，任由楚度一路狂轟打。

“砰！”楚度神出鬼沒地從我側浮現。再次擊中我的右肋，我徒勞揮拳擊空，雙方形錯而過，漸漸離遠。

就是此時！

魅胎一，我足尖虛點。向前的影陡然倒退，輕靈穿過宇，出現在楚度背後。

這一瞬間，我與楚度在同一層宇中。

螭槍閃耀焰，噴而出，直刺楚度脖頸。我甚至看到楚度扭頭，眼中閃過的一錯愕。

螭槍穿脖子，傳來異樣的清脆響聲。

得手了！

“啪啪啪！”楚度的軀碎裂了一片片，每一片都化作晶瑩的碎鏡。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鏡法！我心頭一沉，至始至終和我作戰的，原來並非楚度本！換句話說，楚度一直藏暗，從未現。只是控鏡法的折奧妙，對我發攻擊！

螭槍摧毀的，也只是鏡法折的幻影而已。鏡花水月大法臻至如此地步，實在可驚可怖。

“師侄現在明白了？”楚度充滿磁的低沉聲音響起耳畔。一迅猛的力量撞上我的背心。我眼前發黑，鮮狂噴。勉強施展魅武，在層層宇中連連穿梭，才擺了楚度的後續追擊。

“師公好手段！”我聲道，扭頭著緩步走近的楚度，臉上刻意出失魂落魄的神。雖然上了楚度的套，我仍然沒有慌，仗著強橫的六慾紋力，空城華迅速滋補腑，傷勢遠沒有表面上那麼重。

“你的手段也令我刮目相看。”楚度讚賞地道，“你竟然得了魅的真傳，可以自由穿行各宇。假以時日，未嘗不能穿越北境，超天地。嗯，以強示弱也僞裝得不錯。”

我用嘲弄的口氣道：“僞裝的本事比師公還是差遠了。師公當年橫掃清虛，何等氣魄，如今卻要施展詭計，才能將我重創，看來你傷不輕啊。”

楚度微微一哂：“人以坦對我，我以坦對人。你用阿蘿脅迫我，我自當不擇手段地對付你。嘿，莫非當楚某是傻子麼？”

我忽而一笑：“原來師公如今要對付我，也只能不擇手段了。”此時，我已明白和楚度之間的差距。單論純粹的力量，我甚至在他之上，但法的妙變化、道境的領悟運用遠不如他。想要擊倒楚度，唯有將六慾紋力、七、魅武、絃線和生死螺旋胎醴徹底熔於一爐，生出一門真正屬於自己的法技。

我恍然明悟，任何法，和道境殊途同歸，最終是要胎換骨出一個真正的“我”。

到了那時，道、法合一，唯“我”超。

“若是師公只求北境，恐怕已經邁出那一步了吧。只是師公雄心太大，要以破滅天地的方式來超，這才遲遲不能出最後一步。”我沉道，悄悄把心念傳伽藍同心蓮子。和楚度一戰，我完全明瞭前方道路，留著他再也沒有價值了。

楚度朗聲長笑：“你無需用這些話我道心。楚某若是真的只求自離北境，顯然與本心不符，就算出那一步，也是下場堪憂。好了，別在楚某面前耍這些花樣了，你是要拖延時間療傷麼？”

我不聲地問道：“你不管師父的死活了嗎？”

楚度目明澈地凝視著我：“你若出賣阿蘿，必然本心生障。你捨得麼？”

我哈哈一笑：“到底是師公，算得我死死的！”心裡卻狐疑重重，既然楚度料定我不會出賣師父，爲何又要主現，自陷困境？

正當我揣測楚度心意之際，一道劍破空而來，凌厲披靡，天刑長髮激揚，眼神冷峻，變回年輕男子的模樣，以翔空雄鷹之姿向楚度。

劍氣燦爛如日，鋒芒摧人，兩側林木紛紛卷爲靡。

與此同時，晏採子浮出虛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楚度後，一指潔白如玉，如拈花，緩緩向楚度後腦點去。

楚度腳下，大地無聲裂開，道猶如幽靈浮出。

我來不及多想，螭槍呼嘯出，與天刑的劍氣天地泰之勢，呼應著擊向楚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