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菸葉收購站,四人返回了賓館,事沒有啥好說的,關鍵是要解決菸葉的運輸問題。從平川縣城出發,就一條國道,設了兩個堵卡點,這要瞞天過海的拉過去是不可能的。
“平川縣不是與我們相鄰嗎,可以從小路,那肯定沒有設卡。”高繼說。
“從小路,都是一些羊腸小道,靠人背馬馱,能運多,菸農不會願意的,這些菸農怕的就是耽擱時間,這行不通。”蘇華接道。
“是啊,又不是大煙(片),不過就是菸葉,誰會這麼辛苦的翻山越嶺的幹,一次背100斤,人都累死了,來回還得耽誤時間,還是想想辦法,從公路上運。”段良道。
楊冠江覺得他們說的都有道理,可這要從公路上運,談何容易,兩道卡,還是全天候的值班,檢查的又很仔細,翅都難飛。正想著,楊冠江的電話響了,一看是文斌的。楊冠江接通,把大況告訴了文斌,說自己已經沒轍了。
文斌呵呵一笑,說道:“這就沒轍了,總有他們不敢堵的車吧?”
“這當然有,警車軍車他們就不敢堵。”
“這就是辦法嘛,楊鎮長,要多腦子啊,太死板了,都按常規思考問題,恐怕不行。”
掛了電話,楊冠江大腦一片空白,套購菸葉是犯法,這再用警車軍車,更不是罪加一等,這文斌膽子比我大啊,這簡直就是餿主意。見楊冠江若有所思,高繼幾個忍不住了。
“楊鎮長,書記咋說?”
“他能咋說,不過是猴子爬樹,讓我們往冰窟窿裡跳,我去哪裡找警車軍車,再說,誰敢擔這個責任。”
“你還別說,這倒是個好主意,要是有警車軍車,就可以逃過堵卡組的檢查,菸葉就能順利的過卡了。”
“對對,這可是萬無一失啊。”
“啥萬無一失,軍隊有督查,公安也有督查,他們就可以查軍車警車,我在武警部隊的時候,都被查了幾次。”蘇華說,他是武警出生,在部隊上當過駕駛員。
“你是瞎擔心,這深山老林的國道,誰來督查,楊鎮長,我覺得這辦法是唯一的辦法了,現在菸葉有了,就差車子了,要是部隊上有人就好了,借輛大東風車來用用,幾趟就搞定。”
“是啊,這讓我去哪裡弄警車軍車,我也沒這方面的人。”
“縣武警中隊的中隊長徐建,是我的戰友,當時我們兩個在一個班,他是我們班長,後來他提幹了,我轉移了,他們中隊就有一輛東風車,可以找他說說看。”
“好啊,蘇華,這個任務就給你,不就看你跟他的了。”楊冠江雖然出了笑容,但心底的擔憂還是難以抹去,這可是提著腦袋乾的事啊。
幾個商量了一陣,大有了思路,又返回平川菸葉收購站,找到了剛纔的幾個菸農,幾個菸農還在排隊發牢,正好到了吃中午飯的時候,吹了幾句,就約著一起進館子吃飯。雙方就菸葉拉到木山鎮出售達了基本的一致意見,只要定級上不偏差,運輸上沒問題,菸農願意。
“定級上你們不用擔心,級別上的定級,我們能保證,不說比平川,但絕不會比平川,不會讓你們虧。運輸上,我們負責,保證能暢通無阻。不過,大家都要做好保工作。”楊冠江說。
“這是我們的鎮長,楊鎮長,他的話你們不用懷疑。”高繼補充道。楊冠江瞪了他一眼,這話真不該說。
“哦,是楊鎮長,我姓李,李文章,你放心,這保工作我們還希你們做好呢,要是被鎮上的人知道了,以後就不給我們種煙的合同了,我們也是冒著風險的。”
“他是我們的菸葉預撿員(相當於初步的菸葉定級員),也是我們的村小組長。”有個菸農補充道。
“那好啊,以後我們就跟你聯繫。”楊冠江說著,就與李文章相互留了電話。事基本談妥,大家又一起喝酒,加深了認識。就在要散席時,有個菸農提出了質疑。
“楊鎮長,我有個建議,你說定級上不會有偏差,這我們相信,但畢竟是隔縣,雖說全國的定級是一個標準,但這不是機定級,是人定級,難免會有不同的眼。我們不能大數量的拉去,能不能先拉幾百斤去試試,我們也跟著去,看看了解一下,可以吧。”
“對對,這個說法有道理。”李文章表示了贊同。楊冠江想了想,認爲這說法也不過分,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嘛,再說,這樣做,也能打消他們的鼓勵,爲下一步大數量的套購打基礎,也不爲好事一樁。
“可以,這位大哥真是個有心人,考慮事周到,那你們準備好,到時候我們聯繫你們。”
“白天不可能,你們還是到晚上吧,到時候我們約個地方頭。”李文章說。
“好好,一言爲定。”
散了席,幾個菸農走了,楊冠江四個又返回賓館,想法弄到車子。蘇華說,借車這麼大的事,打電話不好說啊,必須得當面說清,再說,就幾百斤菸葉,用小車更好。就在大家一籌莫展時,楊冠江的電話響了,又是文斌書記打來的。
“楊鎮長,況怎麼樣,有沒有更好的辦法?”文斌問,楊冠江於是接著文斌的話,簡單介紹了基本況,談了找車難的問題。文斌最後說:“你們先自己協調,需要我出面的時候再說。”
楊冠江掛了電話,心底罵了句:“真是狡猾的老狐貍,我現在就需要你出面,你爲什麼不說。”
“算了,你也不要老是去向他求援,我想我這個老班長會給我面子的,只是中隊上還有個教導員,當面去說好一點。”蘇華安道。
“派出所不是有輛掛白底紅字的警車,要不他們開過來,先拉這幾百斤去,大批量的再用軍車。”高繼提醒道。
楊冠江不是沒想到,他擔憂的是這人多雜,自己又是鎮長,很容易讓人抓住把柄。要是出問題,這又是利用權力之便犯法,更是罪加一等,難啊。見楊冠江凝思不語,高繼幾個以爲是楊冠江擔心調不,於是鼓勵。
“你就給劉安民打個電話,分分鐘的事,還猶豫什麼,難道他還不聽你的話,他當這個政法委書記,可是你一手推薦提拔的。”
楊冠江無奈地笑了笑,調侃道:“是啊,我真怕他劉安民不給我面子,要是文斌親自調過來那多好,免得我去看劉安民的臉。”
“不會吧,依我們看,劉安民給你面子,未必就給文斌面子,只要你一句話,他立馬屁顛屁顛的趕過來。”
楊冠江又苦笑了一下,他真想告訴高繼幾個,就因爲這樣,自己纔不想把劉安民拉下水,話到邊,又咽了回去。可現在真沒轍了,楊冠江又只得狠下心,給劉安民打電話。
“劉書記,我在平川,你安排一個弟兄開所上的警車過來接我一下,我在這邊出了點問題。”
“兄弟,你出啥問題,要不要我給平川公安局的領導打個電話,他們立馬給你擺平。”
“一點小問題,用得著嗎?不要大驚小怪,兄弟好著呢,你安排一個弟兄開車過來就是了,一定要開所上的那輛白底紅字的警車。”
“真沒問題我就放心了,不過這輛車現在是我在用,我在公路上設卡,過往的車輛多,沒輛警車威懾力不夠,這樣,我親自過來。”
“不行,我不要你過來,你配個弟兄過來就行,你就聽我的。”
楊冠江的口氣不容置疑,劉安民想了想,覺得楊冠江有些含糊其辭,掩飾著一些真實的話語,漸漸地才猜到,楊冠江要警車,十有**就是爲了逃避堵卡站的檢查。想到這一層,劉安民頓時警覺起來,這種事,要是真捅出來,可是要挨理的。警車不許用於違法活,這可是公安部明令止的,不行,不能去冒這個險。可轉念一想,楊冠江一定有苦衷,加之剛纔的用意,明顯是在保護自己,用心良苦啊。算了吧,難得弟兄一場,違紀違規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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