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下著小雨,氣溫只有十幾度,一個穿著黑西裝的老者坐在長椅上,前方,是火車站的進出口,在老者旁,站著一個斯斯文文的年,年穿的是阿森納的球,顯得有些懵懂和稚氣,他就站在老者的邊,不發一言,甚至一都不。
一老一,像是兩個雕塑,靜靜地矗在這裡。
也不知道這樣等了多久,老者像是從打盹兒中醒了過來,手輕輕拍了拍自己上的雨珠,輕笑道:
“凱瑞,我真的很討厭倫敦這見鬼的天氣。”
“據說,現在小半個中國都很熱。”被老者喚作“凱瑞”的年接話道。
“我記得以前你可不是阿森納的球迷。”老者調侃道,“真是可惜了。”
凱瑞搖了搖頭,手扯了扯自己的球,“我習慣穿球出門。”
英國是一個足球氛圍很是濃厚的國度,有著很多支建隊超過百年的球隊,在當年意甲七姐妹的時代結束後,英超已經一躍為商業價值最高的聯賽很多年了。
這裡很多球迷是一代又一代,爺爺帶著父親,父親帶著兒子這樣來看球賽的,經常是一個家族祖孫三代都是一支球隊的死忠球迷。
而凱瑞的主隊,可不是阿森納。
“會經過這裡,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可以去和說。”老者發出了一聲歎息說道。
“我沒什麼好說的,當初抹去那座城時,沒人敢出來留下,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說句很可笑的話,勇氣似乎不會隨著時間的延長而增加或者累積。”
“留下,還是可以留下的,只是當初的況有些特殊。”
火車站,傳來了火車進站的聲響,但這個聲響,只有這一老一可以聽到,其餘人都無法察覺到毫。
老者站起,再次對著天空於心裡咒罵了一聲這該死的天氣,走了火車站,凱瑞沒有跟著一起進火車站,還是站在原地等候。
他清楚自己沒有資格去面對那個人,他更能品味老者走之前的那句話,當初是可以留下的,但現在,哪怕有勇氣也做不到了。
其實他之所以選擇穿阿森納的球出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當初自己主隊的主場球,和阿森納的球風格很是相似,然而,自己的主隊已經隨著那座城的消失也永久消失在了人們的記憶與認知之中。
凱瑞在老者之前坐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四周,人來人往,很多人都很好奇這個穿著球出來卻一個人坐在雨中長椅上的年。
而年,他的思緒卻早已飄過了這片雨簾,
遠,火車的聲音開始漸行漸遠,那漸漸遠去的有序響仿佛是一聲聲的嘲諷不停地刺激著年的耳,
“見鬼,這該死的天氣。”
年抬起頭,讓自己的臉對著雨簾,讓雨水拍打在自己的臉上。
……………………
走火車站的老者一邊去外套一邊繼續向裡深,他沒有買票,也沒有過安檢,他就像是一個鬼魅一樣,直接穿梭而,四周人很多,卻沒人能夠看見他。
一輛綠皮火車在駛車站時減慢了些許速度,有幾個火車站的管理人員還站在鐵軌旁邊聊著天說著話,對邊忽然出現的仿佛上個世紀的老式火車完全視而不見。
外套被提在手臂上,老者用另外一只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襯衫,然後徑直向前邁出一步,火車沒停,車門也沒開,但老者的形還是直接進了火車之中。
這是一輛很冷清的火車,
沒有乘務員,沒有駕駛員,乘客也只有單獨的一位。
老者走過了好幾個車廂,才在第十三號車廂裡看見了一個孤獨地坐在位置上的人。
人一只手拖著下,正神地看著窗外,的眸子上帶著一層水霧,卻不是哭泣和弱,而是一道隔。
眼睛是人心的鏡子,但的這面鏡子,早就與這個世界隔絕了。
“麗的士,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請寬恕我的冒昧拜訪。”
老者對著人很是恭敬地打著招呼。
曾幾何時,他們也是一個時代的人,只是這個人卻生生地憑著那可怕的天賦用那幾乎讓老者絕的速度過了他這一代。
他還沒能坐上火車,卻已經坐火車回來了。
此中差距,現在回味起來,老者的裡還帶著一抹苦。
“斯,好久不見。”人說話了,只是依舊看著窗外,沒有毫站起的意思。
“您還記著我。”被喚作斯的老者在人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然後,
就是沉默。
人什麼都不想說,
而老斯有很多想說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車窗外的風景,正在不停地發生著變化,這輛綠皮火車的速度也是超越了理速度上的描述,因為才過去些許功夫,老斯就已經看見車窗外的印度集市了,這意味著火車已經在這片刻功夫中從英國開到了印度。
再過了一會兒,窗外已經白雪皚皚了。
“你是要跟我一起回國麼?”人看著老斯問道。
老斯笑了笑,不知道如何作答。
每個人,都是有著屬於的氣場,在進火車之前老斯並不認為現在的自己還會被別人的氣場所影響,但是很可惜,他錯了,當他站在這個人面前時,真的是被這個人的氣息所制住了。
不想他廢話太多,他就真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人,真的太可怕了。
終於,火車的窗外開始出現了中文牌匾。
老斯搖了搖頭,幹脆,不問了。
當火車穿越了西川的山巒進盆地中央時,人站起,走到了門口。
“這輛火車,什麼時候開走?”似乎是隨著人即將下車又似乎是這個問題並不算是什麼問題,老斯終於開口說話了。
“很快。”人回答道。
“那我不下車了。”老斯選擇了一個舒服的角度,閉上眼,開始打盹兒。
火車回來,意味著火車再離開的時間也近了,他清楚自己這次肯定會被發送車票的,所以老斯很是幹脆地打算就在這火車上逗留下來,等著它再度發車。
人沒說什麼,只是形向前一傾,整個人走出了車外。
“旅客朋友們,都東站歡迎您,請您妥善保管好您的行李品,仔細聆聽站臺通知………………”
走出了站臺,外面,正刺眼,灼熱的溫度炙烤著大地,而下來來往往的人和地上爬來爬去的螞蟻在此時似乎沒什麼區別,至這片炎炎炙熱對萬來說,是公平的。
站臺外的人中,站著一個穿著校服的中學生,學生就站在那裡,上沒有一滴汗水,反而經過他邊時,能夠到一種類似於吹空調的涼爽。
人停下了腳步,看著前面的這位學生。
學生走了過來,看著人微笑道:“大姐,回來了啊。”
“嗯。”
沒有太多的寒暄,但如果時倒退兩年,這一幕至能夠從表面上看得更溫馨一些,如果時倒退十多年,那才是完完全全地真誠,對雙方來說,都是等同的真誠。
只是現在,似乎兩個人的距離已經很遠了,能做到表面上的樣子,已經是中學生自我克制的結果。
“海梅梅來不了了。”中學生說道,“他失蹤了。”
“嗯。”
人和中學生並排行走,兩個人沒有喊車,就這麼行走在烈日之下。
“大姐,有件事,我想找你確認一下,正好你回來了。”中學生似乎是鼓起了一些勇氣,其實,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跟這個人平等對話的,但有些東西,他確實需要一個確切的結果。
“不用問了,你想的,就是對的。”人顯得很是痛快,但似乎是想省卻這個麻煩。
“你這樣做,合適麼?”辰臉上出了訕訕的笑容,“至,我們都很戴您,都把您…………”
“你殺過人麼?”人忽然問道。
“我…………”
“不是故事世界裡的聽眾,而是現實世界裡的普通人。”人繼續道。
辰沉默了,他當然殺過,在廣播的允許的範圍裡,聽眾是能夠據一些況殺普通人的,只要不做得太過分就好。
“所以,你的這個問題,也依舊不需要回答,你說對麼?”
“但人都是自私的,我現在只是想我們這幫兄弟姐妹和大姐你之間的…………”
“你也說了,人都是自私的。”人再次打斷了辰的話。
“那海梅梅怎麼辦?”辰將那件事撇開不打算繼續談了,所以換了一個話題。
“他不會死的,因為那個人,出不來,他只要出不來,就沒人願意替他殺人。”人很是平靜地說道。
“是大姐你讓海梅梅了他的兒子。”
“他爸媽當初也走了我。”
人角出了一抹笑容,
“你看,你又問了一個和之前一樣的廢話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