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咕嘟………………”
走那扇門之後,蘇白就覺自己的意識陷了一片泥沼之中,四周,帶著一種油膩和沉悶,而自己,就像是被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標本,沉沉浮浮,不由自主。
你能知到你自己的存在,卻不能用毫的意識,
你的手,
你的腳,
甚至你的孔,
都不為你所掌控。
你是一個傀儡,一個木偶,但對一個傀儡和對一個木偶來說,最大的悲劇,就是誕生了屬於自己的意識,你擁有了自我,卻沒有自由。
恍惚中,蘇白仿佛聽到了耳邊有人在講話,聲音一開始很模糊,但慢慢地卻開始變得清晰起來,仿佛來自很遠卻又依稀存在的界限裡。
“我說老蘇啊,你也真是可以的,這是你兒子吧?”
“你怎麼知道的。”
“你在我這兒做過測試,我這裡保存著你的基因樣本,雖然你的基因序列已經被改得和普通人截然不同了,但有些最基本的東西是不會發生變化的或者變化很,這孩子既然要我給他種下毒素,當然得做一個全面檢查了。
嘿嘿,還真讓我發現了他和你的序列相似的地方,還真拿自己兒子當藥引子啊,你也是夠狠的。”
“試管嬰兒而已,你也說過了,他和我只不過是有量的基因序列相似,其實,和我沒有太多其他的關系。”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但這種念頭和想法往往是那種最前沿的科學家才會有,他們看東西和理解東西的思維模式和普通人不一樣,比如自己妻子花費了很大心給自己做了一個蛋糕結果他腦子裡出現的是組蛋糕質的分子式,看著自己的兒心裡則是想著pcr儀測出來排列規律。
這也是當普通人的幸福之,就像是當帝王一樣,‘天家無’‘可恨生在帝王家’其實並非完全是無病、、,真正研究到細微領域的科學家往往會備類似於帝王的心態,但你,老蘇,你是真把自己當神了麼?”
“我們的趙大爺今天為什麼會突然興致來了想和我探討一下倫理哲學?”
“還不是因為你把你兒子帶來了。”
“繼續吧,只有他是我兒子,那位才會收了他。”
“那個自信滿滿地偉岸存在?”
“是的,自信滿滿。”
“還真有意思,這一票幹完了我估計就得死了吧?”
“很大概率,會變和我一樣的人。”
“不不不,它再自信也不敢收我的,如果把我變和你一樣的人,我會比你蘇餘杭更優秀,我會有更多的方法反抗它,然後玩死它。”
“看來,你比它還要自負。”
“等著瞧吧,你不是跟我說過另類的亞曆山大大帝和秦始皇的故事麼?
這說明什麼?
說明人類這個族群裡,還是有能夠讓它忌憚的存在的,所以,出現一個我,我覺得並不奇怪,畢竟兩千多年了麼。”
“那你怎麼知道是兩千多年一個回?”
“老蘇,你知道麼,抗爭有時候是一種樂趣,即使這兩千多年裡還有其他人出來和我一樣做過相似的事,他們肯定是失敗了,最後下場也很淒慘,但生活如果沒力了,就太沒意思了不是麼?
我的錢,多得我幾輩子都花不完,而且不是票裡和銀行裡弄來的錢,如果沒遇到你老蘇,沒加你這件事,我估計活得也沒什麼意思。
好了,不閑聊了,毒素初步的注功,應該不會對這孩子產生多大的影響。
因為毒素的層次太高了,高到他本就不到,不過有一個問題我得先提醒你一下。”
“說。”
“你是打算把這孩子送上和你走一樣的路對吧,如果這孩子以後變得和你一樣,類似於神祗一樣的存在,那麼他可能會自己發毒素出來,所以你得小心一點。”
“你怎麼能這麼確定這孩子以後…………”
“畢竟是你老蘇的種,哪怕不是你通過原始的配方式也不是由第一母懷孕十個月生出來的,但本質上,其實沒什麼區別,他就是你老蘇的種,總不會太差的。
並且,我相信他的母dna,也不會是普通的人吧?
以你老蘇的清高,也不會說隨便找個人就完事兒了。”
“其實,哪怕他很愚蠢,很不堪,他也很難死,因為那位只要自信滿滿地將他收下,就肯定會等著毒發的那一刻,可能,那位會害怕,但在真正害怕之前,它是帶著一種玩火的心態。”
“其實,我想說的是,老蘇,我不知道你以後會不會後悔。真的,他畢竟是你的兒子,父子關系有時候真的很捉不定,可能真的有一天,他長大了,你面對他時,你會後悔也說不定呢。“
“我正常壽命無限,所以不需要像是普通人一樣為了傳遞香火而傳遞香火,這對於我來說是一件很無聊的事,為了我的計劃,什麼都可以犧牲。”
“包括我?”
“我拉你進這個計劃做這個實驗時,其實你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很抱歉,現在的我,還遠遠沒有在它面前可以保下你的能力。”
“不用抱歉,我喜歡做刺激的事,我甚至已經在幻想著它會用哪種合乎理地方式讓我‘自然’地死去,我也希你能功。對了,既然你知道那個東西會收下他,為什麼還要弄兩個兒子搞什麼替靈魂穿?我覺得這很沒必要,完全是浪費力。”
“不,如果前面明擺著一個坑,它不會跳進去的,規則也不會允許它跳進去的,我理解它,我也懂它,它就像是一個有著自我意識的程序,帶著點屬於自己的喜惡。
如果前面是一個很清晰的坑,它就算願意跳進去,規則和程序也不會允許它這麼做,因為規則和程序會自主規避風險和紊,不會任由自己主走風險之中去。”
“所以你這麼做的原因只是為了給它一個面子上過得去?把這個坑假模假樣的用樹葉遮擋起來,給它一個臺階。”
“就是這個道理。”
“哦,很好,真是有意思的遊戲,不過我相信,到時候它會害怕的,也會畏懼的。”
“我對你有信心。”
“你看吧,我剛剛說過,那個存在不會把我變你一樣的人,它不敢的,你會發現,我可能在幾天之後就很自然地以一種意外地方式死了,而不是變你的同伴同類。
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得期盼著你死,是麼?”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沒錯,只有我死了,才能證明我的價值,才能證明它忌憚我,我真的像畫家一樣,作品在死後才能得到升值。”
“這邊,大概多久可以結束?”
“不需要多久,毒素已經注了,我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來做個確認,應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你之前帶過來的小孩也沒出什麼問題,不過有一點點的瑕疵。”
“什麼瑕疵?”
“你說你要把自己的神意志注進他們的記憶之中,好吧,我雖然不懂你的方式是什麼,但是我能夠將象的東西轉化數據,那個孩,和你沒有直接關系,而這個男孩,卻是你的兒子。
我覺得,從功率和排斥率上來說,你的方案,在這個男孩上實施功的概率比在孩上要高出一些。”
“你有什麼建議麼?”
“建議嘛?加深記憶吧,給這兩個孩子盡最大可能地加深你存在的痕跡,在他們生命中,你存在的痕跡越重,他對你的依賴和認同就會越強。
這樣更方便你反的實施以及你的把控。
而這種認同,我認為不是好的東西,人類總是會選擇淡忘習以為常的好,就像是孩子們總是會忽略父母對自己的一樣。
我同意莎士比亞的觀點,最能夠打人心的,其實是悲劇。”
“悲劇?”
“是的,悲劇,與其說給他們多大的,不如刻意去制造一恨,恨,是很難消磨掉的。”
“有趣。”
“是很有趣。”
“我先離開一下,等這孩子理好了,我來接他走。”
“我又不想搶你兒子。”
………………
蘇白只覺耳邊的對話聲慢慢地模糊了起來,漸行漸遠,
但是不知道怎麼的,
他忽然覺得在四周渾濁濃稠的之外,
有一張臉,
正在默默地靠近著自己,似乎對方已經在了自己面前,但自己卻無法睜開眼去看他,也不能去知他,而對方的眸子,卻仿佛帶著一種可以刺人心的力量。
“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趙叔叔我,可是很看好你喲。”
“嗡……”
蘇白猛地抬起頭,剎那間意識恢複了對自己的掌控,
而自己面前卻沒有人影,只有9個一模一樣的玻璃排列擺放在這裡,
這裡,
是趙氏山莊的地下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