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李佑到有些睏倦,便給手下們待了一番,自己要回家補覺去。轎子還在縣城沒有回來,李巡檢又親自了。以後巡檢司該常備兩頂轎子,李佑想道。
喧鬧嘈雜的商鎮清晨,一切都是那麼悉,沒什麼可注意的。
正低頭走路間,長隨張三忽然像發現了什麼,指著前方一巷口欣喜道:“老爺快看!”
李佑擡眼去,見到個兩個膀大腰圓的的健婦立在那裡,一黑一白宛如兩大金剛,遂評價說:“你這賊才的品味也忒獨特了,還不快走。”
“們是給關小姐擡轎子的僕役。”
李佑這才注意到,二位金剛旁有一頂墨綠小轎,便問道:“那是關小姐的轎子?”
張三道:“是的是的,想必們剛從老爺家裡告辭出來,也路過這裡。”
李佑又向轎子停看去,原來是在一個小道觀的門外。這大概是那關家小姐順路經過,就進去燒香祈禱了。
人在遭逢事故,總盲目的求神拜佛,這是到無助的心理,沒想到連關小姐這果敢子也有如此一面,是因爲要當偏房而心有不甘而滿懷哀怨麼?這倒引起了李佑的興趣。
“走!看老爺我開導開導迷茫的小娘子。”當下李佑也不急於回家補覺了,便朝小道觀走去。
長隨張三跟上,暗中嘀咕道,我就曉得會這樣。
李佑來到道觀那裡,門外金剛之一的黑金剛便提醒道:“這位小相公,本是觀,只接待客的,男子實在不便進去。”
李佑點點頭,剛要說什麼,便聽到吱呀一聲,院門從裡面打開了。
但見閃出位窈窕勻稱的小娘子,一襲的寬袖對襟過膝素花綢衫兒裹住了大半個子,百褶邊從衫底捲了出來,娉婷行走間腳下褶彷彿陣陣水紋樣的波。只是頭戴珠翠花冠,樑上挑起一溜兒細的小珠簾遮住了臉龐,容貌十分的不清晰。這不奇怪,本朝閨閣小姐出行時常拿面紗之類事遮住臉的。
李佑此時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句名言:眼中有碼,心中**。
那子纔出來就看到李佑,似是訝異了一下便立定微微屈膝行禮道:“李郎君萬福。”
這便是關家小姐了,實在看不清藏在珠簾後的是什麼表,李佑上前拱拱手,開始說教道:“有禮了,關家姐…小娘子是來此燒香祈神嗎?神仙之說虛無縹緲,終究也只是外力,求神不如求己。無論何等境地,只有固守本心纔是最切實可靠,不可三心二意。先賢也說過,心外無理…”
“夫君說的頗好。”在李佑口水橫飛的一通大道理說教下,似乎認命的關大小姐主修正了兩人之間的稱謂,很自然的就稱李佑爲夫君了。
然後出修長細白的右手,手心有一小塊銀閃閃的…銀子。
什麼意思?李佑看著銀子不明所以。
“這道觀前幾日賒了我家鋪三匹白絹,妾不過順路突然記起此事,便進來收賬。似是讓夫君多心了,還請恕罪。”
袖手收回銀子,關小姐話音一轉反擊道:“妾雖爲流,也都是知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道理。既已委夫君,心中便無二想,安然歸於本份的。亦曉得早晚之間上奉公婆、下侍夫君、貞靜自守的婦道,何至於不被夫君信任。莫非妾在夫君眼裡是心口不一的人?夫君爲大好男兒,年紀輕輕居於位亦名揚江湖,便該自養氣度,不可負於人,如此心實不應當...”
妄圖開導你真是個錯誤…心事被說破的李佑連忙岔開話:“令尊已經放了。”
關家小姐輕輕點頭道:“妾這父親實在魯莽了,不想卻夫君累。看夫君一夜未睡,請保重子早些回家歇息。另外懇求夫君寬限兩日,待妾將本家事務料理完畢,定會按約前去家中服侍夫君,夫君但且安心。”
李佑很納悶,關老員外那個莽撞子怎麼生得出這般滴水不有條不紊的兒?
對了,剛纔說到鋪?生意三要點是勢、人、財…
眼前這個不就是人才麼!家都是在掌總主事,而且最妙的是有織這一行的經驗。想至此李佑心起來,自己對織業裡的經營一竅不通,邊也沒有專業人才,明明察覺到了大好時機,卻不懂怎麼下手,正發愁間,這可不就是個好人選。
心裡高歌一曲“天上掉下個林妹妹”,李佑又拱拱手道:“我有個做生意的好機會,願和你參詳參詳。”
關大小姐明顯不相信,以懷疑口氣問:“夫君也懂這些?”
李佑賣弄道:“我自然略懂,這生意經營要看三點,勢、人、財,所謂勢就是…”
他將昨夜聽到的生意經現學現賣重複了一遍,要給眼前這位新鮮小妾一個驚喜,反正抄詩詞抄多自然,也不在乎多抄一次言論…
看不清的珠簾後面,關小姐果然微微容,問道:“夫君怎麼會知道這些?”
震驚了罷?李佑得意剛要回答,便又聽關家小姐道:“我家有個堂兄在巡檢司做書吏,想必是他對夫君說的罷。”
授驚不反驚的李佑呆住了,如何猜到的?
關小姐實在不能忍,一時忘了有珠簾遮擋臉容,習慣的以手背掩口,低頭淺笑了幾聲。聽在李佑耳中宛如黃鶯初啼,實在悅心的很。只願多笑幾下纔好。
旁邊的白金剛疑道:“這些話兒似乎聽我家小姐時常講過的,李小人爲何重複一遍?”
李佑大窘…抄襲的假才子終於被揭穿了一回,還是在原創者面前被揭穿,他面臨著穿越以來前所未有的困境…要怎樣才能扳回局面?
院門此時又打開了,急忙走出個道姑,拿幾張棕黃的紙符,對關家小姐說:“虧得小娘子未走,方纔你拿錯靈符了,這個纔是求孕得子的,回家於牀頭即可。”
十八歲的求懷孕求生子?
有如神助、轉守爲攻的李佑驚異的睜大眼去瞧,過花冠珠簾看到幾片紅雲在雙頰騰起。
關大小姐即使隔著這麼一層,也被李佑刁鑽的眼神得窘迫無比。不側過頭去躲避李佑的視線,結果出的半截脖子也被見到紅了。
估計李母把李佑那一妻一妾都難有後的實講了。只要有了兒子那就是地位的保障,以關大小姐的格,豈能不想著抓住這個機會。
想必該小姐在裡面說要求子的時候,也是很害臊的,所以慌張間纔會拿錯靈符,出來還裝作收賬的模樣。再怎麼樣沉穩犀利畢竟還只是二九啊…
僥倖扳回劣局的李佑哈哈大笑一通後說:“關小娘子真是收的一手好賬。”
又道:“我先回家睡過,醒了要去府上拜訪,真有樁生意要與你說一說。我相信你,你也要信得過我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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