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細佬欠錢的事兒,石玉這才又看見跟著石誌堅一起進屋的跛豪。
石玉冇想到跛豪這個和自己不對路的死瘸子不但冇有走,還要留在這裡吃飯。
“這人到底多大歲數?一點都不懂得人世故!”石玉瞟了一眼正在打量房間佈局一臉嫌棄模樣的跛豪。
跛豪還在揚著柺杖指指這個,那個,裡道:“阿堅,這櫃子可該換了!你看看,都漆了!”
“阿堅,這八仙桌也該換了!你看看,這桌子兒都不齊了!”
“你這茶瓶也該換了!現在邊個還用這種鐵皮瓶?都用力壺啦!一按一那水就嘩嘩地流!”
石玉眼看跛豪在自己家嫌棄這嫌棄那,再也忍不住叉腰衝他吼道:“死瘸子!是不是讓我細佬把我也給換了?!我是瘸的嘛,冇用的!”
跛豪嚇了一跳,咳嗽一聲:“我又冇講!你多心了!”說完忙拄著柺杖朝旁邊跑去,裡道,“阿堅,我去看看風景先!”
“看個線!那邊是廁所!”石玉道。
“哦,我正好要上廁所!”跛豪忙推開廁所門躲了進去,然後靠在門後,咬牙切齒地說:“你是阿堅老姐,我忍了!還有,我一定要以德服人!”
……
石玉是典型的刀子豆腐心,上把跛豪罵得狗淋頭,做完飯的時候還是拿出最好手藝,讓木瓜買了最好的菜,一頓作猛如虎,就捯飭出了一大桌子的味佳肴。
在老姐石玉做菜時候,石誌堅也冇閒著,直接打電話過去諮詢香港克菲勒慈善基金會事宜,詢問想要捐助需要找誰進行洽談。
那邊在收到石誌堅的問詢後,一開始以為隻不過是小額捐助,當聽清楚對方要捐獻一棟彆墅,並且價值三百萬的時候,直接嚇了一跳,忙在電話中說:“不好意思,石先生!您捐獻的資太大,我做不了主!這樣,我幫您聯絡我們這邊慈善基金會的理事長,讓他幫您理此事可好?”
石誌堅看了看腕錶就說:“現在時間太晚,不如這樣,你等會兒把他的電話和聯絡方式給我,我明天直接過去找他!”
“好的!我先幫您查一查!祝您晚上愉快!”慈善基金會的人很有禮貌地掛斷了電話。
這時恰好老姐石玉把飯菜做好,就招呼石誌堅趕快吃飯。
飯菜那麼多,石誌堅一家人是吃不完的,就算加上跛豪也是太多,於是就把大威和細威兩人也了上來。
眾人圍一大桌子,石玉是主人又是石誌堅老姐,按道理這裡最大。
不過和跛豪不對路,兩人甚至都冇啥眼神流。
無奈,石誌堅隻好先代替老姐對大家講了一些場麵話,隨即就取出自己珍藏的洋酒人頭馬XO幫桌上的眾人倒酒。
跛豪規規矩矩和石誌堅了一下杯,瞥一眼挨著石誌堅吃飯的石玉,顯得很有禮貌。
石誌堅又給大威和細威兩人敬酒,兩人對石誌堅的敬酒有些張兮兮,一杯酒還灑了幾滴。
……
須臾,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阿堅,多謝了!這飯菜味道不錯!”跛豪打了一個飽嗝,拍拍肚皮道。“好久冇吃過家常菜了!你不知的,我這幾年的日子都是在大酒店度過!就算在家也是請的酒店廚師!他們做出來的飯菜一開始吃還新鮮,吃多了都是一個味兒!什麼味調料給你狂放!”
石誌堅笑了笑:“這你可不要謝我,要謝我阿姐纔對!這一桌子菜都是做的!”
“呃,是嗎?”跛豪一臉尷尬地看看石玉。
石玉裝作冇聽見,拿著筷子夾菜。
跛豪不好意思多說,就端起茶杯想要飲茶。
石玉突然發飆:“怎麼,啞了?一聽這菜是我做的就連一句謝都冇?”
跛豪先是一怔,然後一怒,馬上又記起來要“以德服人”,正準備和石玉講道理的時候,叮鈴鈴!電話響了。
蹲在門口吃飯的小保姆木瓜見有電話打來,忙放下捧著的飯碗跑過去接電話。
跛豪則問石誌堅道:“是不是那乜鬼慈善基金打來的?”
話音落地,小保姆木瓜就拿起電話對石誌堅說:“爺,您的電話!”
石誌堅了,起走過去接過電話,“你好,我是石誌堅!”
果然,電話那頭是慈善基金會打來的,對方告知了那位理事長大人的電話號碼,然後又對石誌堅做了一番謝,謝他對慈善事業的大力支援。
石誌堅記下電話號碼,看了看覺這號碼好像有些眼,於是就撥通號碼打了過去。
跛豪也湊到跟前,想要瞭解這位理事長是何方神聖。
嘟嘟嘟!
電話響了三聲長音。
正當石誌堅以為飯點時刻冇人接電話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一個悉的稍微有那麼一點怪氣的聲音道:“你好,這裡是戴府!我是師爺蘇!”
石誌堅差點把電話扔掉,師爺蘇?戴府?難不那個理事長是戴年?!
跛豪在一旁也聽得清楚,詫異地看著石誌堅:“不好了!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接著跛豪一臉八卦地說道:“聽說你和戴妮那丫頭有一,戴年豈不是你大舅子?你大舅子是慈善基金理事長,阿堅,這次你可發達了!”
石誌堅眉頭大皺,“發達個鬼呀!邊個不知我和他是死對頭?!”
……
翌日,戴府。
師爺蘇一大早起得很早,並且把自己經常穿的那件馬褂換下,再次穿上自己的西裝戰袍。
自從他伺候的大小姐戴妮去了寶島之後,師爺蘇就了大爺戴年的用跟班,其地位當然也水漲船高,目前在戴家來說完全可以橫著走!
相比那些伺候戴大小姐的艱苦歲月,不挨大小姐的耳,跟大爺做事簡直像是上了天堂。
戴年是斯文人,就算生氣罵人用的也是英格力士,再大不了就是“我頂你個肺”!
至,戴年從不打師爺蘇。
以至於偶爾師爺蘇還有些懷念被大小姐戴妮耳的歡快日子。
此刻,師爺蘇對著梳妝鏡齜牙咧,臉頰,就覺臉頰的,有些欠了!
這時傭阿玲在外麵他:“師爺蘇,食飯了!”
師爺蘇冇好氣地說了句:“等一下!大爺昨晚工作很晚,還冇起來!對了,大爺的西裝洗了冇有?千萬不要水洗,要乾洗!那可是阿瑪尼的!還有啊,把我的公文包準備好,等會兒我要陪爺出去!”
傭阿玲在外麵撇了撇,低聲罵道:“該死的師爺蘇!撲街的師爺蘇!當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凰?還不是爺看你聽話,他邊又無人可用,這才用你!”
自從戴年被石誌堅在商場上擊敗,差點把戴氏集團搞破產之後,這幾年戴年都在修生養息,慢慢恢複元氣。
為此,戴年一口氣裁員很多人,又把自己邊的人換了一大批。
師爺蘇是戴家老人,又是自己妹妹戴妮一直使喚慣的,當然不在裁員之列。
戴年把師爺蘇調到自己邊,冇想到這傢夥用著還順手,無論戴年想要做什麼,他一定能心領神會,並且搶先一步幫戴年把事辦好。
於是,戴年慢慢地就把師爺蘇當了心腹手下來使用。
師爺蘇本人其實現在也“薄有資產”,準確地說他暗地裡投資嘉禾的那些債券這幾年賺了不錢,七萬塊已經翻了一倍多,現在的師爺蘇也是家超過十萬塊的“萬元戶”了!
師爺蘇原本對傭阿玲還有那麼一點點好,覺得阿玲和自己份一樣,都是戴家下人,阿玲長得也還行,有屁有。
師爺蘇還曾經主對阿玲表白過,“阿玲,我想睡你!”可結果卻被阿玲給無地拒絕,以至於師爺蘇心灰意冷。
現在,師爺蘇份不一樣,反過來再也看不上阿玲,覺得阿玲一個月工資才幾百塊,配不上自己這個“萬元戶”。還有阿玲隻是下人,自己卻是戴大的心腹,這等級也不一樣,烏又豈能配凰?!
師爺蘇對著鏡子用牙簽把牙昨夜塞了的韭菜剔掉,吧嗒吧嗒,覺得一切都是那麼完——鏡子中的自己西裝筆,留著中分頭,尤其上那兩撇鼠須更是充滿了飽讀詩書的韻味!
當然,師爺蘇今天打扮這麼“靚仔”可不是給傭阿玲看的,而是為了給那個撲街石誌堅一個下馬威!
師爺蘇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石誌堅這個撲街竟然想要通過克菲勒慈善基金會來做慈善,巧不巧大爺戴年竟然是克菲勒慈善公司駐紮香港的理事長!負責大規模的慈善業務!
按道理來說,捐錢這種事兒慈善機構那是求之不得,但克菲勒慈善基金卻不一樣,審查很嚴,尤其針對捐獻資和資金的來源問題會刨問底,直到搞清楚來路之後才允許填報捐助表格,列捐獻欄目。
如果是石誌堅單純捐獻自己的財務也就罷了,可偏偏通過石誌堅知道那棟彆墅竟然是跛豪的,石誌堅是代替他捐獻!
這裡就有問題了!
跛豪是什麼人,不但戴年知道,師爺蘇知道,就連碼頭那些爛仔,撲街仔和小混子也都知道!
黑道大佬!
義群掌舵人!
靠開字花檔起家,總之渾都是黑的!
這樣人的財能乾淨得了?
當然要靠他們偉大的戴年戴理事長來把把關了!
而他師爺蘇作為戴年的心腹手下,就更有責任和義務給那姓石的一個下馬威看看,讓他知道戴家人也不是好欺負的!
想到這裡,師爺蘇就一臉得意,用手抿了抿自己的兩撇鼠須,嚨裡積攢一口濃痰,側臉扭頭,啊呸!吐出來!
可惜吐的時候方位有些偏差,那口濃痰吐到了他西裝袖上!
師爺蘇楞了一下,然後皺著眉頭用手把那黏糊糊白糊糊的濃痰從袖上刮下來,正準備跑去廁所洗手,外麵阿玲在喊道:“師爺蘇,有客人來了!他說他姓石!”
“石撲街來了?”師爺蘇一愣神,顧不得去洗手,拿手隨便在牆壁上了,又用手捋捋自己的中分頭,這才凸肚出去。
……
石誌堅一襲白,風度翩翩,此刻正揹著手在客廳等候著。
他著牆壁上一副肖像畫,卻是戴妮那丫頭的。
說實話,戴妮這段時間不在石誌堅邊,石誌堅反倒有些不適應,覺耳邊總是了“石撲街”,“我頂你個肺”這樣親切的“問候”。
畫框的戴妮豔如花,姿態慵懶地坐在一把雕花椅子上,烏黑的秀髮從肩頭瀑布般灑下,一隻潔白膩的小腳高高翹起,腳踝繫著一串銀鈴鐺,鈴鐺擺彷彿在叮叮噹噹作響,很是傳神!
“石撲街你來了!”一個聲音在石誌堅耳邊響起。
石誌堅轉一看,卻是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老相識師爺蘇。
師爺蘇見石誌堅看過來,這才忙道:“哦不好意思,順了!我們家大小姐以前總是喜歡這樣你,我這個做人跟班的聽多了難免會出現口誤!”
師爺蘇上說著“口誤”,可是從他得意神來看,他絕對是故意的!
狗咬了人,難道人也去咬狗?
石誌堅當然不會搭理師爺蘇這樣的哈狗,“我是來找你們戴大爺的!”
師爺蘇見石誌堅冇有怒,有些不高興,覺諷刺的效果冇有達到預期。
講真,師爺蘇對石誌堅真的很不爽!尤其外界傳言他心目中神般存在的戴大小姐竟然和石誌堅有一,這絕不能忍!
戴妮可是他師爺蘇的主子,自己主子被人睡了,並且睡的那個人還是師爺蘇最討厭的那個男人,這就不能原諒了!
師爺蘇覺得這樣的傳言簡直是混蛋!一定是石誌堅在故意造謠!目的是要敗壞他們戴大小姐的名節!雖然在師爺蘇看來,他們大小姐的名節早碎了一地,掃都掃不起來!
師爺蘇之所以這樣肯定,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知道大小姐一直都隻喜歡仔,不喜歡男的!
此刻,師爺蘇一聽石誌堅說是來找他們戴大爺戴年,就立馬又變了一副臉說道:“找我們爺啊,不好意思,他還冇起床!昨晚他慈善晚宴回來太晚,正在休息!”
“是嗎?那我在這裡等著他!”石誌堅說完,扭過頭再也理會師爺蘇,反倒對傭阿玲說道:“玲姐是嗎?不好意思,可不可以來杯咖啡?最好是藍山牌子的,加兩勺糖!”
石誌堅笑容和煦,又長得這麼靚仔,玲姐在戴家呆久了,麵對的除了還算帥氣的大爺之外,就是賊眉鼠眼的師爺蘇,還有膀大腰圓的大隻佬陳彪,哪裡見過如此帥氣迷人男子?當即就被迷得七葷八素,連眼睛都開始放了。
“你稍等……咳咳,我馬上去幫你衝!兩勺糖是嗎?”玲姐掩一笑,擺腰肢渾發浪地跑去衝咖啡了。
師爺蘇看得清楚,心裡大罵:“小浪蹄子!不識貨!我師爺蘇在此,邊個敢自稱靚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