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車裡，過前面的車窗看著振農集團不太明亮的路燈。

振農集團的路燈與嶺西城裡相比，照度明顯不足，路燈看上去昏暗。而且路燈桿子比較稀疏，使得整個街道黑沉沉的。

路燈線過茂盛的樹葉，照在行人上，顯得斑駁陸離。

郭蘭握著侯衛東的手，將頭靠在侯衛東的肩膀上，道：“明天我就要回上海，到了上海就要專心等腎源。我媽做了手以後，或許很久都不能回來。”

“你的生意怎麼辦？”

“我以前還準備定期回來看一看，可是一來車費貴，二來我媽做手以後也需要有人照顧，我很難定期回來。我在店裡買安了電腦和網線，還安了視頻，每天店裡的況，堂姐會通過電腦傳給我。”

侯衛東這一段時間與郭蘭濃得，聽說郭蘭將要很回嶺西，道：“你不回來也沒關係，我可以到上海來看你。你的店，我可以當作陌生顧客，一兩個月去一次，我想應該能看到真實的況。”

他一邊說話，一邊著郭蘭的肩頭。郭蘭將頭靠在侯衛東的肩膀，的眼神有些憂鬱。

“你畢業以後有什麼打算？”侯衛東的手已經從郭蘭腰間進了後背，手指到細，然後輕輕在後背遊走著。

當侯衛東手指背上的之時，郭蘭就如電，一陣陣暖洋洋的電流從背部傳遞到全，讓嚨發。

“導師勸我繼續讀博，我也覺得自己適合學校的環境。”

侯衛東算了算讀書的時間，道：“讀完了博士，還有四年多時間。”

“從作學的角度講，上海那邊更好。而且，學校有留我下來的意向。”

“你的想法，傾向於留還是不留？”

“我沒有決定下來，不過，留在上海也很不錯，畢竟是國際大都市。”

聽說郭蘭有留在上海的意向，侯衛東裡有些苦，可是站在他的角度始終無法給郭蘭以任何承諾，沒有承諾，也就無法資格向提出什麼要求。

他的手向下，到了圓潤的部位，郭蘭稍稍了子。

侯衛東又提了一個問題，道：“你是帶薪讀書，若不回沙州大學，學校方面有什麼問題？”

“這個我自己會解決。段校長是多年的老鄰居，他到過上海，我們在一起吃過飯，他這邊沒有什麼問題。只是我自己還沒有完全決定，目前只是一個想法。”郭蘭又道：“自從父親離開以後，我就覺得家庭不完整了，母親爲了我的婚事，一直著心，我很矛盾，也有很大的力。”

侯衛東知道郭蘭說的是真心話，因此這個心結是無法解開的，他側過子看著郭蘭，在昏暗的燈下，郭蘭是如此的清麗可人，微翹的鼻尖仍然如多年前一樣在文靜中著些調皮的意味，只是，這些年過去，眼中多了一些令人心疼的神。

郭蘭低聲道：“把音樂開上吧。”

打開碟子，四兄弟歌聲又在車廂裡迴盪。這是百聽不厭的歌，從車的各個方位涌向耳朵。兩人在車裡說了幾句話，侯衛東慢慢地把郭蘭的肩膀攬了過來，抱在懷裡，一隻手在上游走。

兩人都不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著之樂。

到濃，侯衛東開始解開郭蘭的服。郭蘭從迷離中清醒了過來，翻起來，親了親侯衛東的額頭，道：“不能在這裡。”

侯衛東道：“那到鐵州去，來去方便。”

“我媽還在等我。”剛說到這裡，郭蘭的電話響了起來，看了看號碼，道：“媽，我跟一個朋友在外面談話，一會就回來”有些歉意的對侯衛東道“父親過世以後，母親越來越依我，只要我在家，我不睡覺就不會睡覺，要一直等著我。”

侯衛東抱著郭蘭，親吻著的耳垂，道：“今天我就跟你在一起。”

“在車上？我有心理障礙。”

“在條件差的賓館，更不舒服。”

郭蘭咬了咬牙，湊在侯衛東耳邊，道：“衛東，我你。”

汽車熄了火，音樂停了，車的指示燈也熄了，小車與大地融爲了一。

等到激停歇，郭蘭主抱著侯衛東，深深的親吻著。

侯衛東將小車開回到振農集團的雕像前，目送著心的人消失在黑暗的門裡，這才掉轉車頭，直奔鐵州。

上了高速路以後，侯衛東的心頗爲激盪，甚至還有些煩悶。今天的談話來說，郭蘭已經有了留在上海的意向，對於郭蘭的選擇，他無法做出任何要求，沒有責任，所以不能要求。

深夜，高速路上沒有多車輛，侯衛東踩了油門，小車一路狂飆，最亮時速達到了180公里每小時，這是侯衛東開車以來的最高車速。

小車在黑夜中如離弦之箭，以不可一世的速度劃破了夜空。劃破夜空容易，解決人生的麻卻是天大的難題。

回到了嶺西的家，已是凌晨兩點。經過一路狂奔，侯衛東的心稍稍平復，他打開房門，屋靜悄悄，來到了臥室時，心裡已經有了晚上外出的藉口。進了臥室，牀上空無一人。見小佳還沒有回來，侯衛東略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

他知道小佳在謝婉芬家裡打麻將，也就沒有心思管，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將鐵州的氣息徹底洗乾淨，然後回到了臥室。想起即將帶著母親離開嶺西的郭蘭，他的心無法平靜，坐在牀上，拿起手機給郭蘭發了短信，道：“一路平安！”

郭蘭睡在母親旁邊，同樣是的心澎湃，又掛念著侯衛東的安全，久久不能睡。乾脆翻起牀，開了檯燈，拿了一本《讀者》雜誌，在臺燈下慢慢地讀。好幾次想拿起手機問一問平安，可是怕侯衛東還在高速路開車，就將手機放下。

到了凌晨兩點過，郭蘭從衛生間裡來，又拿起了手機查看，這一次見到了侯衛東發過來的短信，知道他已平安回家，也就心安，回了一條簡短的信息：“謝謝。”

侯衛東把手機就放在了牀頭櫃，靠在枕頭上，很快就沉了夢鄉。他沒有想到郭蘭會當即回短信，並沒有注意到這條短信，也就沒有刪除。

晚上四點，小佳回家，害怕驚醒了侯衛東，洗完澡以後就悄悄地來到了臥室，平常並沒有查看侯衛東手機的習慣，今天走到臥室，見手機上有信號閃爍，上牀之時隨手拿起手機，順手打開這個短信，短信很簡單，只有“謝謝”兩個字。

把手機放在一邊，正要躺倒睡覺，忽然想起一事，心裡開始納悶起來：“這個短信的時間很晚，有誰在這麼晚給侯衛東發信息？”

越想越覺得可疑，坐在牀上翻了翻手機，這個號碼並沒有在手機的通訊錄上。再次看時間，兩點三十五分，這個時間太讓人覺得可疑了，就坐在牀上翻來覆去的看這個短信。

侯衛東醒過來，冷不丁看到坐在牀上的小佳，問道：“小佳，你好久回來的，在看什麼？”

小佳懷疑地看了侯衛東，揚了揚手機，道“這麼晚了，誰給你發的短信。”

侯衛東確實不知道是誰發來的短信，猜到應該是郭蘭，暗自吃了一驚，卻道“你這麼晚纔回來，還發什麼神經，快點睡覺。”他見小佳的表並沒有太過沉重和嚴肅，馬上轉移話題，道“你這人也是，陪謝婉芬打麻將，有你這麼陪法的嗎？陪得這麼癡？十二點過回來就可以了，你看現在多點，已經凌晨四點鐘了。”

小佳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解釋道：“今天到場的都是沙州園林局同事，別人難得到嶺西來，因此多打了一會。”

侯衛東道：“這麼晚了，快點睡，明天還要上班。”

小佳正準備把手機放在桌上，又覺得不對，道：“喂，老公，這個事你還沒有說清楚，到底是誰給你發的知信？這麼晚了，凌晨兩點發信息，我覺得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明天再說，你這人有病，這麼晚回來還有道理呢”

小佳氣哼哼的說：“你不說，那我明天去查一查這條知信是誰發過來的。”

侯衛東道“我都睡著了，怎麼知道是誰發過來的，讓我看一看。”

小佳帶著懷疑的神，把手機遞給了侯衛東。

侯衛東是強自鎮定，心裡實在擔心郭蘭短信上會有其他容，拿過手機看了信息，見只有“謝謝”兩個字，便放心了一大半，態度又強了起來，道：“你這人發神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今天不說了。我做的好事多了，半夜發短信過來，這人也莫名其妙。”

小佳見侯衛東態度強，又這個短信又確實沒有什麼太多容，就把手機放在了一邊，半信半疑地躺在牀上，睜著眼睛想了一一會，慢慢地還是沉了夢鄉。

侯衛東心裡一直惦記著這個事，早上按時起牀，拿著手機來到了衛生間，給郭蘭打了電話，道：“小佳看到了那條謝謝的短信，有可能要打過來。”

郭蘭聽到侯衛東聲音有些急，心裡頓時涌起了一陣沮喪，當小三實在是心裡最疚之事，此時若被張小佳對質，這簡直是對自尊心的掠殺。

拿著話筒沒有說話。

侯衛東道：“你記一記張小佳的電話，若是打過來，別接。”

郭蘭心中充滿了苦，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道：“我換一張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