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眼下,枯羊卻給張洪出了一個難題。
“怎麼辦,天將大人?”
從旁,一名守備將領低聲詢問道。
張洪聞言皺眉不已,雖說他不得牛渚軍殺退西城門守兵,開啟城門、放下吊橋,迎城外潛伏的周兵城,甚至於,他張洪暗中助枯羊一把也不是不可。但眼下,枯羊那兩、三千牛渚軍投石問路,這卻是難倒了張洪。
畢竟再怎麼樣,張洪也不能在僅僅只有三兩千牛渚軍攻打的況下,按照伍衡的計劃做出詐敗之勢。別說枯羊不會信,任何一個但凡是有點腦子的將領都不會相信。
“傳令下去,按兵不!”
思前想後半響,張洪唯有選擇按兵不,待看清楚局勢後再行發難。
“那東、西、北三面的圍殺軍隊……”
“不是說了按兵不麼?!”張洪不悅地瞪了一眼說話的部將,旋即思忖道,“派人通知三軍,令其緩緩靠近西城門,但是,未得訊號之前,不得擅!”
“得令!”
瞥了一眼接令而去的部下,張洪皺眉凝視城下的兩軍廝殺。
不可否認,城門下那支僅有兩、三千人的牛渚軍也堪稱是作戰英勇,在張洪暗中人故意放水的前提下,越殺越勇,可問題是,單單這些兵力,實在不足以攻破城門的守衛。
[枯羊那小子究竟在想些什麼?所謂襲,理所應當雷厲風行、一鼓作氣才對,哪有這般襲的道理?還是說……他已識破了伍帥的高招?]
瞇了瞇眼睛,張洪眼中閃過幾分驚。
[不對不對,枯羊雖頗有實力,但也不足以參伍帥這等高明計謀才是!——他多半只是小心謹慎而已……對,只是小心而已!終歸是作反叛的事嘛……]
點了點頭,張洪暗自安著自己,平心靜氣地等待著牛渚軍主力的到來。
可這一等,卻是足足半個時辰,只等著張洪焦躁不已。可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敢擅。
只不過在心中,他已有種不好的預。
而此時在城下,負責襲西城門的牛渚軍將領王建依然帶兵與城門的守衛廝殺著。與其說是強攻、襲,倒不如說是防守、糾纏,一副穩扎穩打之勢。按理來說,這種戰是不應該應用在襲戰當中的。
[還真沉得住氣啊……]
廝殺時空抬頭了一眼城樓上,王建角揚起幾分詭異的笑意。
“什麼時辰了?”他詢問旁親衛道。
“差不多了,將軍!”
“那就……”角揚起幾分詭異的笑容,王建戲謔地瞧了一眼城樓上,忽而下令道,“全軍撤退!”
“得令!”
大呼一聲,殘余的千余牛渚軍士卒如水般退卻,這讓城門的太平軍守兵大為驚愕。而城樓之上的張洪更是一臉的震驚。
[怎麼回事?牛渚軍攻打的目標不應該是這西城門麼,為何突然退卻?]
就在張洪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忽然有一名傳令兵急匆匆奔來。
“報!啟稟天將大人,大事不好,南城門失陷!——就在方才,叛賊枯羊親率牛渚軍主力襲了南城門!”
“什麼?”張洪聞言面大變,旋即怒聲質問道,“東、西、北三城門那幾支援軍為何不援,坐視枯羊攻陷了南城門?!”
包括那名傳令兵在,附近兵卒低著頭,一臉畏懼,半響才有人小聲提醒道,“天將大人方才不是下令那幾支徐徐靠近西城門,除此之外不得擅麼?”
“……”張洪聞言心中咯噔一下。
[中計了……被枯羊那廝給耍了!]
想來張洪也並非蠢材,事到如今哪裡還會不明白,滿臉震驚之余,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猜測。
[那枯羊……竟看穿了伍帥的妙計,並以此將計就計?!]
“這下糟了……”張洪喃喃自語一句,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要知道眼下城太平軍的兵力,因為要計劃伏擊牛渚軍與周軍主力的關系大多數都集中在城西、城北一帶,卻沒想到枯羊技高一籌,趁機良機竟攻陷了南城門。倘若周軍此刻從南城門攻廣陵,城的太平軍如何抵擋?
最好的局面,恐怕也是在頃刻間便要失去半座城池。
想到這裡,張洪一把抄起自己的兵,轉疾步奔下城牆上的階梯,口中急聲說道,“快!速速傳令下去,全軍救援南城門,休要周兵有一兵一卒殺城中!”
然而就在這時,張洪忽然聽到一聲低語。
“找到了……”
冷的口吻, 讓張洪下意識地覺後背一寒,仿佛被毒蛇猛所盯上了一般。
猛地站住了腳步,張洪緩緩回過頭來,只見在城牆側的牆垛上,有一名容貌頗為俊秀的男子正半蹲著,用漠然的眼神打量著他。
[刺客?]
眼瞅著來人那一黑的裝束,張洪下意識地瞇了瞇眼。
“有刺客!”
“保護天將大人!”
周遭的那些太平軍士卒仿佛此刻這才瞧見來人,紛紛拔出刀刃向那刺客殺了過去,然而卻見短短一瞬間,反被對方用怪異的鐵索鐮刀兵刃殺死了十余人。
“是你吧?——太平軍五方天將之後軍天將,張洪!”
“……”仿佛是預到了什麼,張洪咽了咽唾沫,抖不停的右手死死握了兵刃,眼中流出濃濃恐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