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合適麼?”
“沒有什麼不合適的!——我等飽學詩書,難道還比不過你區區一書?”馮正皺了皺眉,了一眼桌上仍然擺著的那八塊竹片,說道,“你方才的題目,倒是有趣的,照這個,再來一篇吧!”
不可否則,這馮正也很聰明,說話也很高明。
在他想來,他們已經知道了如何解答這類謎題的關鍵,照樣畫葫蘆,不難猜出謎底,而且還可以落一個自負才學的名,何樂而不為?
只能說,馮正太小看邏輯這方面的謎題了。
謝安心中暗笑,他自然清楚這馮正打的什麼主意,無非就是故意將出題的權利讓給自己,然後照貓畫虎,解答出謎題,這樣的話,這堂的人,自然會對他更高看幾分。
只可惜……
心中暗笑一聲,謝安故作不願地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麼在下也不客氣了,就出一個與此題類似的……”說著,他轉頭向李壽,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李壽不解地著謝安半響,隨後來了一名宗府家,索要文房四寶。
在圍觀眾人疑的目下,謝安一邊口述,一邊李壽在紙上寫下了那麼幾行字。
小明:小剛是我兒子,小星是我兒。
小灰:小明是我兒子,小星也是我兒子。
小剛:小明是我爹,小星是我妻子。
小星:小灰是我媽,小朱是我姐。
小朱:小明是我爹,小灰是我姐。
“這是做什麼?”一名員疑地詢問著旁的同僚,後者盯著那張紙瞧了半天,緩緩搖了搖頭。
聽著四周嗡嗡的議論聲,謝安故作咳嗽一聲,示意四周的聲音安靜下來,繼而從李壽手中接過那張紙,轉頭向馮正,正說道,“這張紙上,有五個人,分別是小明、小灰、小剛、小星、小朱,在下的謎面就是,從他們五人各自介紹的兩句話中,判斷出這五個人的份與關系!——要提醒馮先生的是,這五個人所說的兩句話中,只有一句是真的,而另一句則是謊言……”
“那一句是謊言?”太子幕僚中有一人下意識地問道,卻愕然注意到謝安似笑非笑地瞧著他,面一紅,慌忙退後一步。
“哪一句是謊言,那一句是真話。當然要馮先生自己判斷了……”說著,謝安將手中的那張紙拍在桌上,一副有恃無恐地著馮正。
“這……這方才那題目本不類似!”馮正皺眉說道。
“不,是類似的,”謝安搖了搖頭。篤定地說道。“馮先生真的覺得,方才那道題,數數次數,就真算了?明白地告訴馮先生。那是一道披著算之皮的邏輯判斷題,而眼下這題,也恰恰也是邏輯判斷題……謎面我已經告訴馮先生了,從這五個人所說的一真一假兩句話中,判斷出這五個人的關系……馮先生。請吧!”
事實證明,在尚未誕生邏輯這個概念的大周,這種題目實在是太有難度了,盡管在謝安那個時代,幾乎是人人皆知的題目,但對於這個時代而言,就算是名符其實的飽學之士,也不見得就能解答出來。
應該說,是絕對解答不出來。
單線程的運算方式。如何解答多線程的運算過程?
最終,那個做馮正的文士還沒能解答出來。
王旦也沒有,再向謝安詢問了此題的答案後,他默默地離去了。
謝安後來才知道,當日後。太子李煒將其麾下的幕僚,全部驅趕出了王府,包括王旦在,並暗中致使吏部。對這些人,永不錄用。
而大半個月後某一日。李壽與謝安,在回王府的途中,遇到了因為寒迫,昏迷在路旁的王旦……
雖然著太子李煒那沉的表,李壽約意識有些不太妙,但是那種仿佛揚眉吐氣的覺,卻讓他覺異常的舒坦,而這一切,都來自於他旁這位與他相互看不順眼的書。
那一次赴宴,正是李壽與謝安正式建立深厚友的開始。
“你這家夥……有點本事啊!——是本王小瞧你了!”
“嘿!知道就好……這是什麼?”說了半截,謝安疑地著李壽遞給他的兩張疊紙。
李壽搖了搖頭,說道,“方才有個家丁送來的,指名給你!”
“唔?”謝安愣了愣,拆開細細一看,繼而面微驚。
因為那兩張紙,竟然寫著那兩道題的準確答案……
“什麼時候送來的?——在我公布答案之前?”謝安有些張地詢問李壽。
李壽想了想,點頭說道,“對!”
“兩道都是?”
“對!——大概是你說出謎面不到三十息的時間吧……怎麼回事?上面寫的什麼?”
謝安張了張,默默地著那兩紙上的右下角落款,在那裡,畫著一副簡單卻又致的折扇……
有人,答出來了!
——回到當今時間,冀京城外某山,安樂王府老管家福伯墳墓前——
“當日之事,在下至今亦歷歷在目……”搖了搖頭,王旦一臉自嘲地歎息道,“想我等那時,自負盛名,卻連一道題都無法解答,在下以為,縱觀整個大周,恐怕也沒人能解出此題……”
見王旦將自己捧得這麼高,謝安也有些不好意思,哂笑著說道,“不對哦,有人答出來了……”說到這裡,他面頓變,下意識地向長孫湘雨,卻見正笑嘻嘻地著自己。
“是……你?”
“咯咯,”著謝安一臉震驚的表,長孫湘雨咯咯笑了笑,擺了擺手中的折扇,說道,“最初在東公府遇到的時候,人家可就說了,人家可不是第一次瞧見你,只是你那時不信罷了……真是薄呢!人家明明也去了,還特地寫了答案,人予你,這樣也不記得人家……”
謝安與李壽面面相覷。
要知道,長孫湘雨當初,可是在短短數十息之便將答案寫在紙上,人送到了李壽手中,撇開書寫與人送信的時間不談,這個人,幾乎是在一聽到謎面的同時,便解答了出來。
一想到這裡,謝安與李壽額頭不滲出了一層汗水,暗暗慶幸這個人當初並沒有從中使壞。
著謝安略有些呆滯的模樣,長孫湘雨憤憤不平地說道,“你說你過不過分?還說什麼人家第一次見面就辱你,你怎得不想想你自己,你連人家的人都沒記住……既然這樣,本小姐就狠狠辱你一番,看看你到底記得記不得!”
著憤憤不平的模樣,謝安不有些心虛,他終於明白,當初在東公府時,長孫湘雨為何要那般辱他。
畢竟按著長孫湘雨這個人的格來說,一般人,可是瞧不上眼的,連上前搭話都懶得去,而在那時,卻對謝安說了那麼多……
唔,雖然都是嘲諷之詞。
寧可得罪小人也不可得罪人啊,古人誠不欺我……
謝安汗地了腦袋,不過想了好久,也沒想起那一日是否見過長孫湘雨。
而事實上,長孫湘雨確實有去赴宴,而且,胤公也在,只是他祖孫二人後到,以至於當時謝安忙著與太子李煒的幕僚較勁,沒有注意到罷了。
可能是見謝安的表有些不太對頭吧,王旦岔開話題說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在下到王府的時候,卻未曾瞧見這位老人家,莫非,在在下府之前,這位老人家便故去了麼?”
謝安與李壽聞言對視一眼,默然不語。
“啊,就在我等到大司農宗士宗大人府上赴宴的次日夜裡……”說這句話時,李壽的面鐵青。
“怎麼會?”王旦滿臉愕然,正要追問,忽然心中一,難以置信地說道,“莫不是……”
“就是那個莫不是!”李壽的眼中閃過濃濃恨意,咬牙切齒地說道,“為堂堂儲君,量竟如此狹隘,不過是許折了些面,竟在次日派一個徐邙的刺客暗殺謝安,福伯為救謝安,中兩刀,不治亡……當時本王就發誓,不惜一切代價,本王也要李煒債償!”
謝安,本王不想再當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了……
……
本王一定要向李煒討回這筆債!——幫我……
啊!——這還用說?!
瞥了一眼後神激的李壽,謝安蹲下,著福伯的墓碑。
……臭小子,別費力了,大半夜的,上哪找大夫去?再說,就算找來……咳,就算找來大夫也……也遲了……老朽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殿下……你若是有心,就替老朽照顧好殿下,否則……咳咳,否則……
嗯!——我會的!
“時候不早了, 回去吧……”長孫湘雨在一旁小聲說道。
謝安深深吸了口氣,拍了拍墓碑,低聲說道,“福伯,小子其實不怎麼相信人死後還會有靈魂,不過,如果你真的還在,就別急著去投胎,等著我們……有朝一日,我與李壽,不,這樣他,你個老家夥肯定又要拿那小子我了,呵呵……等著我們,福伯!我與壽殿下,定會將那太子李煒的人頭,帶來你墓前拜祭!”
王旦聞言面一驚,與同樣帶著幾分詫異之的長孫湘雨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李壽蹲下在墳墓前又點上三柱香,繼而深深吸了口氣。
“戰場……謝安,敗,就在此一刻了!”
緩緩站起來,謝安凝神著遙遠的西南方。
“啊!”
PS:下一章,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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